第390章 神炼石
温陵倒飞出去，身子在空中便从中分成了两半，阿罗汉金身并没有能帮助他抵御下王郎的第四剑，身上那件先祖仙兵也在这一剑下支离破碎。
王郎的胸膛也被剑刺穿，不停呕着血。
陆思绮看着他的眼睛，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松开了握剑的手，踉跄着倒退出去，弯下了腰不停呕吐起来。
沈渐准备上前帮忙，却被王郎的眼神制止。
温陵坠地，拼命伸出手想把身体缝合起来，分开的地方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阻隔，他的元神也在淡化在剑意浸彻下渐渐消失。
陆思绮身体也在融化，仿佛阳光下的冰。
她比温陵镇定得多，流着泪，不停大笑，“你竟然选择和我一起死。”
王郎捂着胸口，微笑道：“不，我只是做了早应该做的事情。”
陆思绮两条腿支撑不起身体重量，坐了下去，她抬头盯着沈渐：“璇玑和千钟照的婚姻有名无实，我希望你不要像姓王的。”
沈渐怔了怔，他根本不明白陆思绮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陆思绮已经没有再说什么，她的身子已经随着阴风侵蚀，变成了透明虚影。
王郎不停用衣袖擦拭着嘴角的血，血还是不停往外流。
沈渐道：“怎么回事？”
王郎苦笑道：“她化身诅咒附于剑上。”
沈渐道：“你明明可以躲开？”
王郎道：“我想杀她，却无法出剑，这是唯一能向秋景交代的办法。”
沈渐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的情感纠葛他无法理解，也不想试着去理解，最让他心绪不宁的还是陆思绮最后说的那句话。
王郎深吸了口气，呆呆望着天空。
沈渐道：“用不用我带你出去？”
王郎摇摇头，侧脸看着他，问道：“你应该知道这方天地的奥秘？”
沈渐再次怔住。
天坑底的禁制门户，确实是他在观象的帮助下开启，但禁制的来由，他一直认为，是观象随陨石坠落，借天道之力随手布下，甚至没有向观象证实过。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奥秘？他真心不知道。
王郎笑道：“天地通阴阳，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风水宝地了，记得帮我立块碑，上面就写：‘天下剑道无出其右’就行。”
“记得跟澜月和璇玑说上一声，让她们逢年过节，隔三差五过来敬壶酒。”
他看着沈渐，眨了眨眼道：“这就当你我间的交易，我付出的价钱，你很快就知道是什么？”说着话，提起了剑，没等沈渐反应过来，一剑就劈在他身上。
光影如被拖拽着在眼前流过。
沈渐经历过两次，他已经见怪不怪，心里只有佩服，毕竟王郎用剑开出的空间跳跃，比他的缩地术强出太多。
“王郎真的会死？”
他不敢相信，骄傲如王郎，居然也有死的那一天，虽然他对利用他吸引女帝注意相当不满。
“王郎究竟付了什么价钱？”
观象忽然开口道：“还用想。”
沈渐道：“你的意思是王郎从魔天带走的天门碎片？”
观象道：“最大可能性就是这块碎片和你从王陈手上得到那块一样，本身就是残缺的，不然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炼化带走。”
沈渐也想不出其他东西，更不清楚王郎这条剑道通向何方？
“我被送到天坑底下是你的安排？”
观象没有说话，通常这种情况他就是默认。
“你怎么肯定女帝和陆青不会追下天坑？”
观象悠悠道：“天坑禁制对他们境界压制太强，像他们这种人，高高在上惯了，自然不愿冒险。”
“你的禁制能压制他们？”
“有什么奇怪的。”
沈渐不太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蓦然间，眼前大放光明，天旋斗转。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翻涌的气血，打量起周围景色。
这是一所院子，式样和他见过的大多数院子差不太多，院中栽满花草，枝繁叶茂的大树挡住了大多数亭台楼阁。
这是什么地方？
还没等他完全回过神，树后假山便有光芒亮起，有如几百把相互交错的剑锋正在外力作用下嚓嚓崩碎，神意从剑锋缝隙间飘了出来。
“快把它收进神域。”观象在神识中急切提醒。
神识笼罩院子。
赶在所有交错剑意彻底崩塌前，一块巴掌大石头收进了神域空间。
随着第二十一座星辰圆满，神域空间似乎变大了一倍不止，所有收集来的物品都在空间中飘浮着，每一件物品上面都有金色文字包裹，他的意识在空间内也化成了实质文字。
这块石头上的神意并不强大，里面的意境同样残缺不全，正如观象预料，这块碎片是从别天门碎片中崩裂出来的，但从残存神意可以推断，这块石头的完整神意很可能指向炼天。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他太多想象时间。
一座大如山岳的房子从天而降，直接砸向他的头顶。
沈渐想都没想，一步跨出，跨入虚空。
就在他从数百里外出现，又有一道金光拦腰横扫过来。
这么快？
他反手拔刀，刀锋迎上金光。
呛！
巨大的力道，将他打得倒滑出去，脚底下石屑纷飞，握刀的手臂发麻，虎口撕裂。
等他看清攻击者，更惊得两眼圆瞪。
“魔君屠维！”
他真不知道是魔天再次入侵了仙朝大陆，还是自己被王郎一剑送到了魔天大陆之上。
这不是要命吗？
沈渐五指稍稍松开刀柄，再次握紧。
刀锋震鸣，数道比刀锋更锐利的光芒旋转飞出，向外扩张。
屠维衣带飘起，结成一道道栅栏，刀芒层层消磨，最终无力突破，逐渐消散。
沈渐乘机再次缩地转移，这次走得更远，等他再次现身，又一座巨大的天地牢笼，从天而降，将他困在其中。
“想走没那么容易。”
屠维在用魔天语说话，沈渐听起来却像在听仙朝大陆雅言。
他一刀劈了出去，这次用的九重楼第三重：锋芒。
真气凝聚刀锋，加上镇嶽自身锋利，摧枯拉朽将天地牢笼劈开一条豁口，再次缩地转移。
“还跑。”
屠维也只是喊喊而已，三次拦截，四种不同仙阶法宝，竟然没能在沈渐身上留下一点伤痕，这同样令他惊愕不已。
他甚至认为，眼前的年轻人比魔天手下十二魔将更难对付。
一块玉石八联屏被他扔了出去，落地便融，大地剧烈震动，裂开无数条缝隙，纵横交错，缝隙间泉喷如墙，很快结成坚冰，整片大地便被冰墙切割成数十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