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十六岁的野望
万松书院的船队在五月初组建完毕，大小船只合计六十多条，跟随派往卡达利特的教职工和学生以及仆从总数高达六百多人。
随行的水手有两千余，跟船的货物都打上了学院的标签，不管是不是学院的特有物资，但凡这些物资在次大陆卖出之后学院都要能分得一份利润的。
在随船出海的学生中，除了一些毕业生外，甚至还包括了十多名来自学院预科班的半大学生。
这些学生本来在万松书院念完预科之后，就会直接进入万松书院学习的。
对于同船前往卡达利特的这些学弟，万松书院的毕业生们对他们都很照顾。
因为这些少年人大多数都是帝国烈士遗孤或者功臣之后，只有这些人才拥有进入预科预科直接升学的待遇。
而能随着他们远赴万里之外继续求学的预科学生，想来也是贫家子弟居多，故而万松书院的毕业生们对这些还没有完全长成人的学弟相当照顾。
但有些人生来就与常人不同，有几个少年人自主意识很强，自立能力也非常不错，其中有一人就经常得到吕院长的接见。
“张志又被吕院长叫去了？”
“可不是吗，吕院长自出海以来自己晕船晕的厉害，却偏偏还定要询问这些预科学生的状况，尤其是这个张志，一天起码问一回！”
“快看，张志师弟回来了。”
几个负责师弟日常照顾事务的毕业生急忙上前围住了身材高大的张志。
“张志师弟，院长的身体如何？”
十六岁的张志，身材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高大，足有一米八。
他略显憨厚的摸了摸脑袋低头看着几位面带关心的学长。
“某瞧着院长的脸色比昨日又好了些，我刚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半碗粥下去。”
听到吕院长不再呕吐，已经能吃下东西，这几位学生才放下了心。
很快这几位热心的师兄又围绕着张志数落起来。
“张师弟不是师兄说你，君子六艺，你的弓马确实不错，但经义文章却拖了后腿！”
“确实如此，”另一位长衫师兄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志，“诸科之中你偏颇太为严重，史地还好，但数理却差到了让人惨不忍睹的地步！”
“不需要多说了，”另一位学长摸出了一份卷子来，把一米八大个的张志唬得魂不附体，“这一份习题你今日之内必须做完！去吧！”
拿枪提棍如若捏草的张志，手里拿着一份轻飘飘的卷子，如同扛着万斤重物一般艰难的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负责照顾他起居的是一位老仆人，看到张志虎了吧唧的走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张卷子。
老仆人就笑出了声来。
“殿下，您的这些师兄还对您真是极端爱护啊！”
张志，其实就是二皇子张秩，一脸颓废的躺在椅子里不愿动弹。
他哭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混出京城，终于摆脱了自己母亲甘贵妃的“毒手”。
可没曾想在杭州的日子也清省不了多少。
知道他身份的吕院长对他太过照顾了尤其是他的学业。
就连出了海吕院长自己身体扛不住，还叮嘱了几个师兄来照看自己的功课。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老仆人笑了笑：“陛下在殿下出京前就断言过您会遇到这些事，您当时不都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的么？”
张秩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才说动父皇，那时肯定要拼命的拍胸脯，不然母妃哪里肯放我出来杭州游学。”
老仆人是甘贵妃宫里待了十多年的老人，也是甘宝儿派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心腹。
他听到甘贵妃的名字，脸上也苦涩起来。
“明明说好了，走西安、哈密一线的，徐国公甘老四都已经沿路打点好了，结果您一声不吭的就随着学院船队走了海路。”
“要是娘娘知道，非剥了老奴的皮不可。”
张秩听到这话就得意起来。
“老陈你是没看到，出海前我突然出现在船上，还假传了父皇的口谕，吕院长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老陈晃晃脑袋：“哪里是吕院长信以为真？船都到了吕宋，他才不敢放您一个人一条船回去，只好带着您去天竺。”
“到了天竺，再把您往裴大人那里一送，少不得有兵马护送你去封地。”
“我哪里要人护送？”
张秩满不在乎：“再说了我还没满十八，封地还是虚的，如今只是去封地游历大半年，明年开春就要回北京，真没意思！”
老陈忽然笑了一笑：“老奴之所以跟着您胡闹，还以为您是看上了这万松书院的学子们，准备拉一波人去撒马尔罕帮您呢。”
“谁说不是？”张秩幽幽的思索着，“来到杭州大半年，加上这些日子的查看，我倒是看中了七八个，就是不知他们会不会看得起本王的征召？”
老陈见他愁眉不展，也不好继续说这件事，毕竟中原和天竺的情况都要比撒马尔罕好太多，愿意去草原荒野做官的人应该不多。
他索性调侃起小主人来：“殿下，其实刚才指点您学问的那几位士子，老奴觉得还不错哦！”
张秩被唬得跳了起来，天爷，他要是弄这一帮人去自己封地，自己还有好日子过？
到时候做梦都是卷子和习题！
！
万松书院的船队过了文来，便有巴达维亚过来的两艘军舰加入了护送行列，显然是皇帝已经知道了自家二小子上了船。
在离京求学之前，张守言就封了张秩为昭武郡王。
封地范围西抵里海东岸，东至萨雷苏河，北到图尔盖高原，南临卡拉比尔高地。
涵盖了后世的哈萨克斯坦西部、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阿富汗全境。
撒马尔罕大城是张守言给张秩安排的都城，咸海是封地的内海。
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张秩的领土内，咸海南部的希瓦汗国和更南边的土库曼部落还没有降服帝国。
船队过了麻六甲，张秩忽然对吕院长请教了一个问题。
“院长，要是我把封地首府移动到萨雷卡梅什湖边上去，您说好不好？”
吕院长自然知道二皇子不是在问自己，急忙联络一旁护航的军舰，用电报把这句话发往了北京。
“萨雷卡梅什湖？”张守言听闻这个地名之后笑了，“小崽子志气不小。”
萨雷卡梅什湖地区是希瓦汗国与土库曼部落联盟之间的中间地带，张秩摆明了在试探自己老爹，他这次去撒马尔罕可不可以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