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虽然王家的两个大儿子不愿意分家，但是长辈的都主张分家，就连来做公证人的村长都稀奇，别人家都是儿子想分当父母的说和，怎么到了王家反而当儿子的不想分，当父母的想分呢？
不过村长也知道，近一年多王家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王家二儿媳经常在村里说涂梦好吃懒做，在家不干活还想当祖宗，现在村里哪家人不知道涂梦是个什么人，别人见了李氏话里话外都是同情她没结好亲。
听到话头的王婆子还问过李氏是否涂梦真那样？怕自己没说好媒，李氏打碎牙齿和血吞，总不能真的承认，让别人编排自己三儿媳，就是经常想，怎么平平一块生活的两姐妹，差距怎么那么大。
做了公正，王家气氛陷入低迷，陈氏也不好待下去，火气上来的时候她也吵着让分家，现在真分了，陈氏心里也发虚，这年头分家可是头等大事。
陈氏回家就收拾鸡蛋准备多给涂梦送点，想了想还是跑了趟县城。
涂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知作何反应，只是两个鸡蛋就能发生这样的纠纷？一条人命就葬送在两个鸡蛋上，不可谓不滑稽。原本准备要出发去府城的时间也只能往后推了。
去王家的时候涂瑶带了不少东西，甚至还用上了牛车，听说王家分家另外两个儿子占大头，这年月都是老大拿的多，王虎只拿了一小部分，他两个大哥还想把县城的铺子要到手里，最后是王虎用钱赎出来的，答应每年给银两，结清为止。
涂瑶去的时候王虎和涂梦正收拾东西出来，涂梦刚没了孩子，不在床上修养，反而进进出出的搬家，走近了还能听见王二嫂的骂音。
“这是谁这么呱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涂瑶虽然和涂梦没什么感情，但是看在涂家的份上也不会任人欺负她。
王二嫂看到涂瑶呐呐的息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涂瑶都有些怕她，虽然涂瑶看起来温温和和，但是每次用眼神一瞅她，她就不敢大声说话。
涂梦看见家人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一滴滴的滑下，刚分家的第二天，涂梦就拖着身体和王虎搬家，好在她只用收拾一些细碎衣物，陈氏看了心都碎了，上前哄她。
王二嫂说了句快点搬走就回了屋，院子里只有他们来的三个人和涂梦两口子，不见王家长辈的身影。
昨天分家的时候王虎的两个哥哥一看分家势在必行，就懒得维持面子关系，拿到自己到手的部分就让王虎夫妻俩赶快搬出去，说这里已经没有他俩睡觉的地儿了，李氏和王父不想管，他们自认自己不偏心，结果各个都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这一年多来早就冷了心，就让他们作去吧。
王虎一直受两个哥哥欺压，现在被这样对待只是更加发狠想要努力出人头地，让他两个哥哥看看这些年到底是谁吃谁的多。
接近傍晚几人才把东西搬到王虎的杂货铺，涂梦脸色发白，涂瑶让江潜去找大夫，王虎自从见了面就一直沉默。
像这样的家庭矛盾别人也插不了手，涂瑶只是在走之前留了不少银子。
清晨，王员外家的管家正出了门往鱼香楼走去，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听到路边的两个人在议论鱼香楼。
“哎，和你讲件事，我家一个亲戚在鱼香楼作洗碗工，听说鱼香楼用的菜都是前天晚上菜场剩下不要的菜收回去的”
“真的假的？不能吧，鱼香楼那么大能做那样的事？”
“怎么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大也不代表他好啊，那菜一炒出来，你能看出来是好是坏？”
“要真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去他家吃饭了”
“我劝你呀……趁早别去了，还说那肉有的都馊了，舍不得扔都做了菜，反正也吃不死人”
“这我倒是相信，那肉谁舍得扔”
“所以啊……以后去不去自己掂量掂量”
两人边说边走远，听了一耳的管家心里有点打鼓，他心事重重的继续走，过了拐角就听到有人说：“我要去找他鱼香楼去，老子昨天差点没活过来，”
一个妇人拉着男子祈求道“你可别去了，那鱼香楼家大业大的能是你去找人家的地？县令都常常去那吃饭，你去是不要命了”
“他家东西吃的我上吐下泻，差点起不了床，还不许我说道说道”
“你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人家要是把你抓进去我们怎么办？”
管家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转身就急匆匆的回府上，原本家里的老太君从府城里回来准备订鱼香楼的饭菜来吃，看来得另选一家了，别管这事是真是假，他都赌不起，真要把老太君吃出个好歹，他命都不够赔的。
请示了主家，最后管家去了水月居，王员外家订水月居吃食没几天青鱼县就传出流言。
之前王员外家一向是订鱼香楼的饭食，这次突然选择了水月居，有人说王员外家和鱼香楼闹不和，也有说鱼香楼家饭菜有问题赶客的，还有说鱼香楼掌柜的最王员外家的，总之纷纷扬扬一大堆，扰的王家不胜其烦，最后不得不放出话来，是鱼香楼食材不干净他家才选择了水月居，这下举众哗然，流言传的更加厉害，等张掌柜得到消息的时候鱼香楼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了。
水月居二楼，涂瑶夹了一块豆腐放在碗里“厉害啊，比我那手段高明多了”
“雕虫小技，够他忙一阵的了”
“你说你这么奸诈，之前怎么没用这样的方法整他？”
“这不是为了维护良好的竞争环境，一旦大家都开始用这样的手段，只会内耗更严重”
“谢谢你的假仁假义了”涂瑶信他个鬼，说是懒得做这些还差不多。
“我在你这是没有一点正派形象，算了，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去府城”
“就这两天吧，现在气候正好，路上还能轻快些，等天气热了就难过了”
“清泉之前走的时候留了消息，说等你去了直接去水月居找他就行”
涂瑶应下，有白清泉接应，那去了平盐府城应该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涂瑶和江潜是在一个朦胧的清晨出发的，他们买了一辆马车还雇了一个马夫，中午日头正盛的时候终于到达其中一个驿站。
刚下马车没多久，就听到身后的高喊声，转头一看是一位富家小姐的出行队伍，随行人员衣着华丽，前面带头的人不断清场让路。
等队伍过去，周围的人才开始讨论过去的是谁，涂瑶听了两耳就没兴趣了，只是想着这样还挺拉风，等哪天她有能力了也这么出行走一遭。
后来才知道她们和这位大小姐同住一个驿站，还是住在涂瑶隔壁，驿站的隔音不好，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都能听到，涂完就听对方自从进了屋就开始不断提要求，温好的杏仁牛奶，切成块的新鲜水果，新摘的花瓣洗净泡澡用，今天穿过的衣服沾了泥点扔掉诸如此类，涂瑶迷迷糊糊的想，原来在古代也可以这个样生活，开眼界了。
第二天她们走的早，路上马夫聊起了昨天那位小姐，告诉涂瑶她们，他早晨牵马的时候，发现人家的马，吃的是蔬菜混合着草，马夫感叹人不如马啊。
入了平盐府城，涂瑶才发现她的想象力还是不够用，之前她只认为府城除了比县城大一些没什么其他特别之处，来了之后才发现她还是孤陋寡闻了，一进府城门就能看到宽阔的街道，街道上马车行走来往，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平盐府城的繁荣程度。
其次就是人们的衣着面貌，再加上品种丰富的商业种类，看了之后她更加坚定了在府城发展的决心。
买院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们决定先把府城逛一遍，也就是在逛府城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涂瑶没买到东西，倒是买了个人回来！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入了府城东街，江潜远远的就瞧见了一家首饰店，他拉着涂瑶去，边走还边说“府城这么大，首饰也一定很精细，既然来了我们就多买点”
涂瑶想吐槽你这买首饰比买菜还简单，听那口气就准备不少买。
走到门前涂瑶发现前方有不少人围在一块，人群聚集地必然有事情发生，她们就先去了人多的地儿。
挤进人群才发现是有人在卖身葬父，一个女孩衣着破烂的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周围人议论纷纷，地上倒是有几个铜板，但是女孩没收，就一直在地上扔着，旁边木板上写的是三两银子，涂瑶想了想她也不买人，就当是日行一善积德了，拿出银两递给对方。
跪着的人抬起头来，黑浚浚的眼睛盯着涂瑶。
“我不买你，这个钱就当是送你的，感念你一片孝心”
涂瑶刚说完就听到人群里冒出来一句“哪来的冤大头傻缺”
“看来又是一个外乡人，也活该她被骗”
“怎么说话的？”江潜站出来道。
看到江潜站出来也没人再说，不过看江潜两人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涂瑶一阵无语，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个骗局吧。
地上的人开口道“收了钱你就相当于买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倒也不必，你拿去用就行了，但愿我没帮错人”
“不，拿了钱你就得收我，人要言而有信”地上的女孩异常执拗。
“那……那不然你还我吧”为什么涂瑶总感觉周围人的眼神越来越诡异，有几个人还一脸惋惜的走了，涂瑶想说大爷别走，求解惑……
看着地上直直盯着她的女孩，涂瑶叹了口气“我在洪福客栈，钱你拿去，要是想找我就去洪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