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谎言
于是车子开往附近的商场门口。
一进去两人就直奔衣服专场。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女性工作人员，面对衣服怪异的西陆也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微微躬身，礼貌的问：“请问是谁要买衣服呢？”
“他。”白藏指了指西陆。
“我们这边有几款推荐，您要试试吗？”
“不会耽误吧？”西陆明明在看着工作人员，语气又好像在问白藏。
工作人员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良好的工作素养加上好眼力，当下开口说：“不会占用客人很多时间的呢。其实只是看看的话也可以，不过我们这边建议是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毕竟衣服还是要穿的舒服。”
白藏也是一脸迷茫的摇头，不确定的问：“难道你买衣服会很久吗？”
西陆微微一笑，不作过多表示。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白藏心里直打鼓，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这人真的会那么龟毛吗？
然后白藏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如果不介意，我帮你选一套？”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西陆笑得跟猫成功偷腥了一样。
西陆丝毫不考虑就答应下来的态度让白藏有些发懵，心里想着是不是又被人给套路了。
西陆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让白藏为自己选一套衣服。只是没想到白藏会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真是太好骗。
可爱。
想撸。
西陆身穿一件高领纯黑色体恤衫，外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领子稍微立起遮住一截脖子，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外套底下脖子挂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尾部白色的流苏垂下。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矜贵的绅士。
白藏看呆了，久久无法回神。
眼里只有西陆一身黑衣的模样。
“您的男朋友眼光很好呢，这身衣服特别适合您。”工作人员真心实意的夸奖，这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谢谢。”西陆也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白藏因为沉迷于西陆的美色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忽略了“男朋友”这三个字。反正听没听到都是在发呆。
“嗯……啊？”
西陆叫了好几声白藏才彻底回神。
“这么好看？”西陆笑着问。
“嗯。”白藏声音很小，红着脸把头转到旁边。
西陆趁着白藏转头的瞬间迅速给了工作人员一个眼神，工作人员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先生您好，”工作人员跟白藏说：“我们这边是这样的，在本店消费满588元就可以获得一张烟花晚会的入场券。地点在开心游乐场。本店保证，这场晚会不会辜负您的588元的。”
“呃……”白藏犹豫。
主要是他还要去给他外婆庆生日啊，不然下午过去庆生日，晚上再过来看烟花晚会？其实是因为消费快满588了，有便宜不占是大傻子。
西陆看出他的犹豫，假装好心的劝说：“如果你实在没空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们结账过去买礼物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眼角明显下拉，嘴角也耷拉着，那双常常蓄满笑意的如同满天星辰的眼睛此刻露出无限的失望、难过，仿佛有星月的夜被撕开一个口子，依稀可见世界的阴暗面。
白藏明知道西陆在演，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那颗会心疼人的心。
就像有句话说的。
——听过很多道理，却仍然过不好这一生。
白藏的心当下软得一塌糊涂，就差跟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一样了。
“好吧好吧，我想想。”
于是白藏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犹豫了一会，想好了说辞才开口：“我晚上可以跟朋友出来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只听见呼吸的声音，就是风轻抚过山上开的正盛的花朵和嫩绿的草那样的宁静和无言。
“漠漠啊，妈妈跟你说件事。”白妈妈斟字酌句的说。
“啊？”白藏心底一阵紧张。
妈妈会怎么说呢？会怪我无理取闹不懂事吗？还是会臭骂我一顿？亦或者是生气的让我别回家了？
“其实吧……这个时间有点错误，不赶巧。”
“什么？”白藏不理解。
“那我直说了啊？”白妈妈说，“其实今天不是你外婆的生日，是妈妈太激动记错了。你想去就去吧，难得遇见朋友。玩的开心。”
“……”白藏无语，同时内心的压力瞬间去掉了一半。
这样的话就不至于对错过外婆生日这件事感到愧疚。
“哈哈。”白妈妈干笑了几声，“那我就挂了？你好好玩，别想太多啊。”
“嗯嗯。”
挂掉电话后，白藏感到一阵轻松，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生活在云端，随风摇曳。
“我妈妈说她记错了我外婆的生日，那我们去玩吧。”白藏开心的说。
西陆脸上端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那要不你也买条围巾吧？刚刚好。”
“不好搭，这身衣服。”
“没什么，日后也可以用的。”西陆不给白藏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一条咖啡色的围巾给他围上了。为了两三圈，松松垮垮的包围着修长的脖颈。两截多余出来的围巾一前一后的垂下来。
“结账吧。”西陆说着刚想拿出银行卡，没想到白藏抢先一步直接去刷卡机处付款了。
西陆勾唇一笑。
小家伙真好骗。
还是得自己看着他，不然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要帮着人家数钱。
想想白藏睁着那双如初生的小羔羊一样单纯茫然的眼睛，手下动作不停的一张又一张的帮着人家数钞票。殊不知可能哪一天，就真的像无辜的小羔羊一样被宰掉了。
好可怜。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太阳娇羞的探出头，暖暖的阳光洒下。即便只有一点，也足以慰藉在秋风中行走的路人了。
两人买完衣服刚想上车，就听见西陆在旁边说：“渴了，想喝水。”
恰好附近就有一台自动售卖机，两人过了马路去买水。
西陆拿了一瓶矿泉水，白藏则选择了芬达汽水。
西陆打开瓶盖，喝了一口矿泉水，空气中响着西陆吞咽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声音。
白藏也喝了一口，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军训那会每次结束一天的训练都会买一瓶芬达，凉凉的，喝下去那种感觉，贼爽。”
“我也想喝芬达了，矿泉水没有味道。”西陆似乎是被白藏说动了。
“是吧。”白藏嘿嘿的笑。
“但是加上你的话，它就变甜了。”
白藏挑了挑眉，不可否置。
“不信？”西陆问。
然后西陆拉着白藏蹲下。自动售卖机站立在阳光下，它的影子被太阳照耀着斜射落在地面，完完全全的笼罩住两人的身影。沾染着一些灰尘的玻璃门隐隐约约倒映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接着他再次拧开瓶盖，把盖子倒扣在地面，水杯放下，双手作舀水状，假意把白藏当成添加剂或者糖之类的东西捧在手心，然后顺着瓶口倒进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西陆端起水瓶真真切切的又喝了一口，“真甜。”
白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