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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是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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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衍回到书房,关上了门,继续琢磨兵器图纸。

    可看着桌案,他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想起叶寒霜练剑之时,英姿豪迈之模样。

    为何会有人,夜里如此妩媚,白日握剑,又如此英豪?

    这分明不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爱好武术之人,尤其是女子,大多一身男子气概,可偏偏她,半分都没有。

    除了眼底那不羁与桀骜,她的眉眼,依旧妩媚多情,俏丽动人。

    百迭裙与长枪共舞般,留下水墨黑白碰撞的画卷,让人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孩子

    她为何,忽然想要孩子?

    肯定又是想要欺骗什么吧。

    想到这些,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握紧。

    他收回心思,想要继续琢磨眼下图纸。

    可心思却怎么也沉不下来,半晌后,男人沉沉呼了一口气。

    “龙月。”

    “属下在。”

    “把少夫人叫下来。”

    龙月抿了抿唇:“是。”

    龙月去了又回,在门外禀报:“公子,少夫人说身子不适,睡下了。”

    话音一落,门猛地被打开。

    陆清衍一身白衣,上面用银白线绣着彼岸花,因为是银色细线所绣,让人很容易误以为,那是菊花,可其实,那是彼岸花。

    梵语中,又叫曼珠沙华。

    一种开在冥界的花。

    “把卧房门推开,让她下来伺候笔墨。”陆清衍固执上了。

    龙月无奈。

    只得在上阁楼传话。

    但叶寒霜依旧不来。

    书房门已经打开,龙月进去禀报,陆清衍听完,颜色阴沉至极,那看上去温润儒雅的脸,已然覆盖了一层冷雾。

    “要不,属下叫霞红和云紫来,给您伺候笔墨?”龙月看着那张阴恻恻的脸,低声开口。

    陆清衍站起身子,一言未发,迈步朝着阁楼卧房走去。

    推开房门,叶寒霜正慢悠悠擦拭着男人曾经送她的剑。

    “你在做什么?”

    叶寒霜将长剑收于鞘中,没有多看男人一眼,转身将长剑放在壁橱中。

    “不是身子不适,睡下了?”

    男人幽黑深邃的双瞳,如同柔媚的黑夜,盯着叶寒霜:“叶寒霜,问你话。”

    叶寒霜转过身子,很淡定地看着男人,“马上睡。”

    “伺候笔墨这种小事,夫君找霞红和云紫去做便是。”

    陆清衍眼底越加阴沉,上前猛地扯住叶寒霜的手,将人扯到自己身前,“你在闹什么?”

    陆清衍身上虽带着几分纤瘦阴柔,可他身形高大,足足高了叶寒霜一个头。

    眼下这般,阴鸷四起。

    一股冷冷的威慑力,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叶寒霜眼波流转,清冷妩媚,似有似无地蕴藏在其中:“是我在闹吗?”

    陆清衍死死握紧她的手腕,眼神上下,两人隔得很近,男人的呼吸,就像是蛇信子一般,湿漉漉的舔舐着她的全身。

    令人后背发凉。

    面对叶寒霜的问题,男人不答反问:“你去听风阁,找你阿姐,说了什么?”

    叶寒霜想要挣脱开被禁锢的手,男人捏的更紧:“回答我的话!”

    叶寒霜瞬间来气了,舌尖舔过下唇,猛地一扯,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手里拽出来。

    手心忽然落空,陆清衍微怔。

    叶寒霜活动了下被捏的生疼的手,脸上表情不变。

    “没有说什么,不过闲来无聊,随便说几句而已,这么不放心,下次跟我一起去好了。”

    “何必赌气待在书房?”她又说。

    “谁跟你赌气。”陆清衍咬牙,“再过几日,待父亲回来,你我迁居旧宅,分府别住。”

    “随便。”

    陆清衍面对叶寒霜眼下这毫不在意的语气,莫名有些恼怒,他上前,再次将人扯过来,“未到涠州,尚在驿站落脚时,你说要与我好好过日子,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是啊,我说要与你好好过日子,那为何我说想再要个孩子,你这般不情愿?”

    何止是不情愿?

    就像是谁触动他的逆鳞似的,一言不合就变了脸色。

    什么温润如玉,什么儒雅有礼,全都消失不见,唯独剩下那一身阴鸷可怖,在这威胁于她。

    “是我变脸色吗?”男人眼眸逼近,四周空气越加阴沉,骇然的气氛,将周围包裹,“分明是你心不诚,假意同我说这些罢了,不就是想玩欲擒故纵?”

    叶寒霜被男人逼得步步后退,最后直接被抵在床架上。

    她抬眸,只见男人笑里藏刀,可怖至极。

    “欲擒故纵,确实很有意思,为夫也很乐意可以陪你玩。”

    “但凡事都有底线,假情假意,玩弄心态,一切都可以,没有任何问题,但若你非要搞什么夫妻真情,子嗣后代,实在让人没胃口!”

    男人阴鸷的声音缓缓道来,话音刚落,他松开手腕,猛地钳住叶寒霜脖子:“不是吗?”

    他可以玩这些。

    也乐意玩这些。

    但有些东西,就是不能提,一提就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孩子!

    叶寒霜麻木的看着眼前之人,陌生感再次传来,她红唇轻扯,淡淡笑了笑。

    可唇角刚扬起,珠玉泪滴,啪嗒掉落,直直砸在男人手背上。

    她没有说话。

    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双被泪水打湿的氤氲眸子,似痛非痛地看着他。

    陆清衍阴沉瞳仁忽而放大,掐着脖子的手,也愣了下。

    怎么又哭?

    沉默片刻,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叶寒霜勾着笑,慢慢开口:“早上说一剑刺死我,现在又说,夫妻之情让你没胃口”

    叶寒霜声音逐渐哽咽:“陆清衍,原来我在你心中,这般不堪?”

    “那你当初成亲之时,你又何必说那些诺言,又何必假意宠爱我?”

    叶寒霜红了眼眸,偏头微笑。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玉佩。

    那是刚入陆府时,他给她的信物。

    说是生母遗物,龙凤玉佩,分则二,合则一的龙凤玉佩。

    一枚在他手中,一枚给了她,那时,他还说因身子不好,此生不会纳妾。

    叶寒霜脖子依旧被男人掐着,她举起那枚玉佩,“你我之间的假情假意,到底是从谁开始的?”

    “是我一开始便要这般与你纠葛爱恨吗?是我一开始便不愿真心待你吗?是我一开始便认定不与你夫妻合卺吗?”

    “陆清衍,你我之间,到底谁没有心啊?”

    泪水从眼角滑落,叶寒霜眼底依旧倔强。

    陆清衍看着那枚玉佩,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你问我去听风阁与阿姐说了什么,那我告诉你,说了什么。”

    “阿姐说,他们也知晓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我问阿姐能否引见引见,让其也为你看看。”

    “满意了吗?”

    陆清衍心口微震。

    叶寒霜红着眼,缓缓扯开男人钳住脖子的手,将玉佩还给他。

    只听她说:“陆清衍,这场游戏,你赢了。”

    她看着他,不论是黛眉,还是泪水,都被她控制地近乎完美,毫无破绽,让人一看,便新生怜惜,不免反思。

    “以后我不会再像个狐狸似的,与你拉扯情爱了,我会好好的,乖巧的,做个嫡妻,给你纳妾养子,给你管家整院。”

    “你可以利用我,可以继续像培养死士一样培养我,也依旧可以威胁我,但曾经关于阿姐的诺言,还望你,莫忘,勿违。”

    一字一句。

    像是悲戚,又像是释怀。

    男人余光落在那枚玉佩上,五脏六腑都有种错乱的感觉。

    叶寒霜唇角浅浅挂着笑,倒真像是决心要收起羽翼,屈服做个后宅妇人的模样。

    她后退一步,朝着男人行了个礼,“妾身寒霜,在此谢过。夫君不是要伺候笔墨,走吧,妾身同您下楼。”

    说完她率先朝外面走,擦肩而过时,男人拽住她手。

    “夫君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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