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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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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特别提了,姚夫人正是有着身子的人,赐了一碗安胎药,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这药啊,凉了就不好喝了,姚大人还不谢恩?”方润端着一副笑脸,身后的小黄门颤颤巍巍捧上一碗药汁,为避免碰洒药汤,挽了袖子的小黄门胳膊上露出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姚颂头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汗,赵洧吟腿一软,也不敢跨过那个门槛儿,在座的宾客都是屏气凝神。

    赵洧吟的眼珠在此刻的转动都显得格外的慢,方润还在催促着众人来把药接过来,赵洧吟心底微微抽一口凉气,红色金丝绣鸳鸯盖头下她的目光十分请明,腿一软跌坐在了一旁,绿鹊忙上去搀扶,姚颂见此状,接了碗,才谢恩道:“谢太后娘娘赏赐,也多谢公公跑这一趟,今日后厨备下了许多好酒好菜,公公不如留下来畅饮一番。”

    “姚大人不必客气,这药啊,是御膳房花了几个时辰熬的,太后娘娘特地交代了药材名贵,滋味却苦,要奴才看着姚夫人喝了再回宫复命呢。”方润平日里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因为太后的缘故,连带着他也被人高看几眼,到哪里都换不了这幅趾高气昂的样子。

    何老微微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起身,再这样僵持着只怕会出个“不敬太后”的岔子。

    “方公公,久仰大名啊。”何老敲敲拐杖,长吁一口气,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看上去甚是疲累。

    方润带着笑意的脸僵住,看着何老有些疲态的神情,他从进门就看见了这位大人,这满屋子人的身量都比不上这位大人,秉持着不想招惹的心思,他选择了不去理睬,何老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于是方润尖着嗓子回答:“请何老安,您今日怎么有空观礼啊。”

    什么有空没空,都只不过是权宜的问话罢了。

    何老也顾不得这些,看着这些个小儿女紧张的样子,心里只想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他缓慢地挪动步伐,从姚颂手中接过这碗汤药“我瞧着这些个汤药熬的甚好,一般的御厨熬不得这种程度,方公公少不得操心这碗药了。既是太后娘娘的美意,又是方公公盯着的,那你们夫妇二人快来接了吧。”

    何老虽然年岁大了,却还是精神的很。这些日子杜蘅停了他的酒,心思就更加活泛了,他这是在变相地告诉方润,若是这药出了差错,与他方润也脱不了干系。

    何老的话来的密,也不容得方润多想,姚颂已经协着赵氏跪下谢恩,将药夺了过来,仰着头捏着鼻子咽下了。

    方润从怀里拿出块绢帕,翘着兰花指擦了擦汗,踹了一脚身后的小黄门,许是用的力大了些,小黄门没受住,腿一弯跪了下来。“既然姚夫人也饮过了,那奴才就不打扰各位大人了,这狗东西竟连接了夫人的碗都不知道,平日里就知道偷懒耍滑,真是该打该打。”

    苏子衍带着人送方润出去,满座的高鹏子弟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开始起哄着闹洞房了,门外的小厮将鞭炮点了起来,在鞭炮的响声中姚颂将赵洧吟拦腰横抱回了房。

    “姚颂,你小子,闹洞房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快放老子进去。”门外不知是哪位贵人在叫嚷。

    何老微微叹了口气,扭了头,冲杜蘅招了招手,杜蘅让布菜的绿鹊为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碗里,连味道都没进嘴里,杜蘅在桌下搓了搓手,走了过去。

    “今日,你们都不接这药,可是怕太后动了手脚?”何老拿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道了两杯,一杯推到了杜蘅面前。

    杜蘅稳稳地拿起来,也不应何老的话,仰着头把这杯酒喝进去,辛辣的酒精刺激着她的喉咙,苏子衍坐在另一桌上,远远地就看见何老把她叫了过去,对她饮酒这个行为实属不赞同。

    何老看她还要接着续上,把杜蘅的酒杯倒扣在桌上“简直胡闹,你若是想以酒来逃了这事,是万万不可的,为何今日太后的人会出现在这宴席上,为何这药你们都不敢接,满座无一发问的,你总不能还接着装糊涂。”

    这酒是好酒,小饮一杯却不足以让杜蘅醉了,何老的发问像是一针凉风,让她更加清醒。不对,从一开始便是错了,太后第一次同她和苏子衍提出让赵氏进宫,便是称为杜家妹妹,但是她将赵洧吟认为妹妹的事知道的人极少,对于婚期,杜蘅和姚颂也是隐瞒的极好,太后掐着时辰来送礼,大约是早就得了消息。

    杜蘅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阵阵发凉,她与姚颂的身边有内贼,而且是极为亲厚的内贼。

    “学生愚钝,一时竟想不通为何众人皆以为这汤药中有东西。”杜蘅压低了身影,连骨头都在战栗。

    何老用手指沾了沾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冷”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杜蘅了然于胸,“冷”可拆为“水”“今”二字,怕是今日之水已决堤,绝不止有她们三人受了害处,又或是知道更多的内情,可惜有人选择了忍气吞声罢了,这两点水更像是插向他们的两把冷箭,让她感到害怕,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姑娘,外面的东西还需安置,还请姑娘过去一趟。”绿鹊福了福身,以手挡着嘴,在杜蘅耳边说道,杜蘅一脸的茫然,还来不及细究这些小事为何请她过去,何老已经挥了挥手,叫她速去,他自己呢,则舔了舔女儿红的壶盖,进入了酒巷之中。

    杜蘅到了院子里,这些箱子并没有几个了,只有太后带来的那个箱子,姚颂吩咐着下人要特地放到西边的厢房去,才未收起来,苏子衍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院中,绿鹊笑意盈盈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院中一时流淌着寂静,苏子衍向她微微颔首,对上她不解的眼神,开口道:“你要办的那件事,成了。”

    “成了?”杜蘅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你可递了拜帖上去?”

    苏子衍看着她思索的样子,觉得她又清瘦了些,身形只比他的一半多一些了,听了她说什么,与他想的一致,有种果然如此的意思“还未,他家中最小的就是这一个女儿,千娇百媚着长大,如今倒死的惨烈,心里也悲痛,对外客是不怎么见的。”

    杜蘅从腕子上拽了一个翡翠玉镯下来,用帕子包好,交到苏子衍手里“若是要递拜帖,就把这个镯子一起递上去,许大人自会明白什么意思。”

    她已托人打听清楚,许柔婉生前最爱红妆,尤其是修真坊的东西,或是胭脂,或是珠镯玉钗,她这个镯子已有些年道了,许大人从商多年,定会认出,如果许柔婉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那就是更好不过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虽说许柔婉因着选秀一事与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可如今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总不能一直这样愤恨下去。杜蘅就是拿捏着许大人的爱女之心,苏子衍看着这个镯子,心里也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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