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钱都没地方花的痛苦
门外是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极瘦，厚厚的镜片下面两个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面凸出来了一样。
“老庞，你不是在香港的么？”
来的人正是莫南的邻居，庞春来。
老庞没搭理莫南的话，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红色的口袋往莫南手里塞了塞，嘴巴蠕动了几下，挤出来一句：“今天辛苦南哥帮忙带人看房子了。”
互为烟友，莫南知道这是老庞给自己带的烟，也就没跟老庞客气，顺手就接了过来。
本想领老庞进屋坐坐，莫南突然想起客厅里面如今乱得如同一团浆糊一般，实在不适宜见客，还没等他想好托词，老庞就已经打开了自己的门，招呼莫南进去。
毕竟刚才出了事，莫南也想着跟老庞说一声，扭头跟林青打了个招呼，便跟着老庞进了他家。
看见碎了一地的音箱，老庞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声叹息，从茶几底下扯了个烟灰缸出来，给莫南散了根烟，便给莫南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这老庞是个基金经理，圈里面也算小有名气，后来在区块链火的时候趁机发了笔财，紧接着便辞了职，做起全职的矿主来。
在数字货币最火的时候，老庞自然是挣得盆满钵满，干脆就搬家去了香港。谁知在香港几次投资，老庞的身家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来。
本来老庞想着回杭城，靠老本行挖矿再把本钱挣回来，谁知这几年国际形势越发的严峻了，数字货币这种无根之木自然被更趋向于稳定的资本给抛弃了，老庞的收益是一天不如一天，居然购买矿机的贷款都还不上了。
尤其是这两天，眼看着欧洲要打仗，那些数字货币的价值更是如同高台跳水一般的滑落，债主眼见着又催着还钱，老庞没办法，才只能想着把自家的房子拿去抵债。
“所以其实最近你一直都在杭城？怎么都不回家住着？”
莫南有些奇怪，自己天天在家，实在没见过老庞露面，一直以为他还在香港呆着。
“矿场在浙西，雇不起人，我也就只能自己呆在那边看着。”
“在浙西挖矿，能把电费挣回来么？”
莫南虽然没从事过这个行业，不过还是知道数字货币这玩意儿特别费电的。
“买的一个小水库，能自己发电，用不了多少成本。”
老庞干咳了两声，低头又看到了那个已经成了碎片的天价音箱，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抽了两下。
“欠多少钱？能把你神通广大的老庞愁成这个样子？”
“一百万绿币。国内现在严查这玩意儿，矿机都是从灯塔国买的，当初倒腾进来没少费了劲。”
说道绿币，莫南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老庞等自己一下，莫南回了自己家去找林青商量。
“媳妇，末世开始之后，会下很长时间的雨，老庞的那个矿场，倒是可以当成咱们自己的庇护所，还能解决电的问题。”
自从方才知道了老庞的矿场可以自己发电之后，莫南便一直心心念念的从老庞手里把那个矿场给收过来。
而且莫南还有个打算，矿机都有非常多的显卡，而ai系统的算力也需要大量的显卡支撑，如果可以把老庞的设备全接收过来，sheldon系统便能真正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了。
只是林青刚出院，今天折腾了一天，精神有些支撑不住了，已经陪着姑娘睡了，也没有给莫南答复。
借口有朋友想接盘，莫南详细地询问了老庞矿场的位置，约定了后天去实地考察一番之后，便告辞回家了。
为何不约明天，是因为根据自己梦境记录，明天有一件很清晰的征兆，如果那事情如同自己梦到的一般发生，自己便能确认，末世是真的要来了。
公元2030年6月1日，中午12点08分。
莫南和林青两口子坐在依旧凌乱不堪的客厅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紧张地等着消息。
昨天事情很多，莫南从老庞家出来也回家睡了，连晚饭都没吃，更别提收拾卫生了。
一早醒来，随便吃了几块饼干垫了一下肚子，两口子就死守在电视前面，等着梦境记录里面最清晰和明确的一个征兆发生。
根据梦境记录，再过3分钟，毛熊就要向博兰宣战了。
电视上几个主持人正在因为这破纪录的高温争吵不休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命运中的12点11分。
“本台紧急插播一条紧急消息，北京时间2030年6月1日12点11分，当地时间6点11分。毛熊向博兰宣战。”
等事情确定发生的时候，一切的紧张都没有了意义。
莫南此刻只觉着浑身一松，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湿了。
“做准备吧，咱们筹划一下，到底要准备什么东西。”
有了确切的消息，林青的脸色有些紧张，连薇宝过来讨喜都没搭理，让莫南赶紧准备纸笔列清单。
只不过还没等莫南准备，一家三口的肚子就齐刷刷地响了起来。
一整天没吃饭了，肚子饿实属正常现象。
等外卖的时候，林青和薇宝简单试验了一下，发现只要不长时间维持空间入口的开启，空间本身并不会给薇宝的精神带来什么影响。
而且空间内部的时间和外界并无冲突，在尝试放了一个小鱼缸进去之后，再取出来的小鱼依旧活蹦乱跳的。
放进去的时钟再拿出来，也和外界的时间没有任何偏差。足以证明空间真的只是个空间而已。
冒险把一根手指伸进了空间入口，莫南发觉空间内壁和玉牌的质感几乎一模一样，光滑，坚硬，不冷也不热，就好像没有温度这个属性一般。
只不过大小还没来得及试验，薇宝的精神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担心会对薇宝的身体带来什么伤害，两口子果断叫停了实验。
薇宝确实有些累了，连叫的她平时最喜欢吃的披萨都没吃完，就躺在林青怀里睡着了。
夫妻二人则开始了漫长的拉清单。
“这个增强版防盗门没有任何意义。”
莫南指着林青列出来的一条说着：“且不说咱们住高层，后面地震的时候能不能幸存再说，单单是换上防盗门和防盗窗，其实挡不住什么人。”
莫南锤了锤沙发背后的墙：“这墙能抗得住几下80的大锤？”
“总归安心一点，而且在末世来临之前，咱们也是要住的。”
林青辩驳了一句，“你这些东西买的也不对。”
林青指着莫南写下的一长串奢侈品，诸如什么喜马拉雅粉红盐，日本小町米，还有斐济水之类的所谓的“尖货”。
“与其浪费钱财在这些奢侈品智商税上面，还不如多囤一些性价比高的实在货。毕竟咱们也不知道末世究竟能持续多少时间，若是能多囤点东西，咱们生存的保障便多几分。”
林青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林青的意见。
这次精神耗费得不多，薇宝没像昨天那般昏睡了一个晚上，很快就醒了。
林青现在还不方便运动，莫南便留下她陪着薇宝在家练习空间的运用，自己则出门去了工商局。
跟小说上那种随便几百上千万的往外花钱不同，且不说电子支付每天是有额度限制的，就很多专门做批发的公司来看，一般的转账也是只支持公对公账户的。
所以今天下午莫南便准备先去工商局注册个公司，结果到行政大厅问了一下，成立一家公司居然需要将近3个月的时间。
眼看着现在已经6月，距离末世真正开启的12月还有半年时间，莫南实在是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这就很尴尬了，莫南发现自己居然陷入了一种有钱，但是花不出去的尴尬境地。
这可咋整啊？
午后的日头非常毒辣，晒在正在行政大厅门口抽烟的莫南头上，让人十分焦灼。
晒得实在受不了的莫南一边往停车场走去，一边寻摸着能遮蔽阳光的阴凉，不经意间看到了路边道旁树上贴着的一个小广告。
“公司注册/代理记账/人事外包一站式企业服务……”
莫南心一横，想着要不干脆找个中介试试，掏点钱看看能不能快一些。
就在莫南刚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两声汽车喇叭声。
莫南没在意，往树荫里面又躲了躲，手已经按在带着裂纹的屏幕上准备拨号了。
谁知身后那车又连续按了两声喇叭。
莫南觉着自己没占着行车道呀，扭头往后看去。
身后是一辆特斯拉，看上去很新，纯白色的车身带着一抹珍珠光晕，闪耀着让人目眩神迷的辉光。
阳光太强，车玻璃上又贴着深色的遮光膜，莫南只能隐约看到车里好像有个人在朝自己招手。
好奇地往前凑了凑，莫南试图看清是谁在跟自己打招呼。
“莫南！”
车玻璃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传到了莫南耳朵里。
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