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缪斯死了。
在大军出征的前两天去世了,死在病床上。
亦如他的父亲、奶奶一般,挥退了所有人,安静的走完自己最后一程。
有遗憾、有不舍!
他曾亲眼看到海祖之城最为富庶的时候,也亲眼见证海祖之城在他手中没落,再到最后被囚禁是连王位都丧失了。
他继承了苏吉拉的善良,善待子民,但最终又因为善良放纵最终致使母系族做大到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倒在了吉鲁特的权威之下。
作为一位王者,他嫉恨着母亲!
但作为一位孩子,当他看到母亲奋不顾身将他送出王城,而自己身陷囹圄之后,有的只是孩子对于母亲的不舍、思念、惶恐、以及前所未有的爱。
缪斯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打到海祖之城,再看一眼他曾生活过的地方,
但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没能让他坚持看到吉鲁特败退,海祖之城解放的那天。
黎蔓斜斜的躺在山坡上,眉间有些许愁绪浓厚的化不开。
黎蔓自从第一次见过缪斯之后,也没有再去王帐一次。
哪怕在缪斯逝世之后,也没有参加足以用豪华形容的葬礼。
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愿意去
告别,总是让人不舒服。
何况,还是做给活人看的告别。
黎蔓躺在斜坡上静静的看着幽蓝色的天空。
徐徐清风扬起发丝,有那么一刻黎蔓仿佛看到了卡莱尔的影子。
“那梦里究竟说的什么意思。”
黎蔓微微揉了揉脑袋。
“怎么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大头呢?”
一旁传来声音,小镜子轻飘飘浮在空中,红色的火苗摇曳不停。
黎蔓看了看艾尔玛拉回道,“他在广场那边忙着吃喝呢。”
“大头这家伙,除了睡就只对吃感兴趣真好啊!”
小镜子缓缓飞到黎蔓身边学着她的模样平躺下来。
“就是吧,他这语言系统,不咋地!”
小火苗抱怨不已。
“学了快半个月了一个字没学会啊?”黎蔓眼睛弯出一个月牙。
“那怎么可能!”艾尔玛拉摇曳良久,显得有些没底气
黎蔓面色古怪,总觉得哪儿不对。
“当然不会一个字都没学会。”席伦斯突然从镜子边缘跳了出来帮艾尔玛拉解释,“就学会了一个字。”
艾尔玛拉摇曳的火苗骤停,就好似呼吸慢了一拍。
随即恼羞成怒骤然膨胀,就仿佛是长出了一只脚,将席伦斯踹飞出去。
黎蔓面色一呆!
什么老掉牙的冷笑话。
看着席伦斯和艾尔玛拉打闹,黎蔓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莫名心慌意乱将这种开心驱散的毫无踪迹。
过了良久,在席伦斯的求饶声中艾尔玛拉才缓缓停手,又一次飞到黎蔓身旁,左看看,右看看,又飞到黎蔓正脸,伸出的火环划过黎蔓脸颊。
些许温热的感觉传来。
“你怎么好像有心事。”
黎蔓沉默许久,还是开口,“昨晚我梦到卡莱尔了。”
“卡莱尔?”艾尔玛拉顿了顿,“就是你的小情人?”
黎蔓有些无语,但也没什么心思反驳。
“重点不是这个,是他告诉我会有危险非常危险。”
黎蔓有些严肃,最后又强调了一句。
“这可能是被吉鲁特抓之后的阴影,也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不会!”黎蔓眼神凝重,摇了摇头,“这事席伦斯知道,上一次在神恩城和你打架之前我也梦到过卡莱尔。”
提到神恩城,艾尔玛拉也顿时沉默下来。
“你说的是,不要把石板给艾尔玛拉?”黑火苗突然插话道。
黎蔓缓缓爬起身坐到草地上,“对!我一直以为是梦,但昨天格外清晰。”
众人一时间沉默开来。
“吉鲁特确实很强,如果是赫鲁兹承接我的力量,能勉强应付一个月之前的吉鲁特,如今也许力有不怠!”
艾尔玛拉从那种自责中回过神解释道,“不过,现在有你在,哪怕吉鲁特晋级圣王,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危险有,但不会太高。”
黎蔓心中的郁结仍旧没被打消,反而因为艾尔玛拉这番话变得格外悸动。
眼皮跳的厉害。
王帐中的作战动员会上。
“什么?分兵!”艾尔玛拉的火苗爆燃。
王帐中的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再看。
黎蔓心绪不宁愈发浓重。
“我不可能同意这种风险无限大的作战。”
艾尔玛拉的声音严肃至极,甚至已经直接到了质问坐于王位上缪斯的地步。
可是缪斯并未回答,依旧闭目养神。
“艾尔玛拉大人息怒,通往海祖城的道路有三条,每一条都有一座不小的曼陀罗壁画石碑,既然是大规模作战,我们也想一劳永逸,最终在海祖城门前的回合,同吉鲁特最终决战。”
一旁的利鲁面色平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假笑。
艾尔玛拉的火焰飘飞,甚至隐隐有溢出的趋势,但依旧勉强解释,“本就战力不足,如果分兵,会极大削弱每一条线的进攻能力”
“艾尔玛拉大人肯定多虑了,如今我们有了海祖娘娘加入、还有那名野兽存在”利鲁缓缓看向四周,继续道:“实力早已超过海祖城许多,你所谓的战力不足,本就不可靠。”
“既然有能力解放更多认,那百姓也会少受些苦,你说是不是。”
骤然席卷的火龙,带着滚烫的炙烤,袭向利鲁而去。
利鲁顿时面色苍白。
“够了!”恰在此时,台上的赫鲁兹睁开双瞳,命令道。
“我现在是君主,我下令分兵!”
台下火龙飞舞,台上的目光冰寒席卷,仿佛在这一刻造成了无形风暴。
良久之后,艾尔玛拉火龙缓缓收敛,只是那注视,饱含若有所思,一直留在赫鲁兹身上。
哪怕艾尔玛拉等人,和赫鲁兹待在一起超过20年,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位缪斯的长子。
他的思绪仿佛悠远的长河一般,深沉的让人无法看透。
台上的利鲁缓缓回过神,瞳孔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台下众人低下头颅不做一言。
艾尔玛拉随后退出了王帐,与之随行的则是黎蔓。
当两人退出后,台上的赫鲁兹仿佛也松了一口气。
“王上,她太大胆了!仗着先王的余威做福,竟然胆敢在御前动武拿下她,晾她也不敢反抗”
啪~
赫鲁兹冰寒的瞳孔仿佛一道利剑刺入利鲁双目,吓得他瞳孔微张。
“艾尔玛拉和席伦斯没有对不起我父亲,也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反抗军。”
“她只是生错了时代!一个不需要超凡者的时代!”
“但她依旧是反抗军的英雄!而英雄,不可亵渎,再有下次,你便自领车裂吧。”
冰寒的身影,亦如来自地狱的审判。
“艾尔玛拉”黎蔓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红色火苗摇曳,不似之前平静。
“哎,或许卡莱尔说的危机就是这个吧!”
“不过没关系,其实利鲁有一点说对了,如今我们的战力很充足,你一队,我和赫鲁兹一队,大头再一队,如此一来,每一队都有抵抗吉鲁特片刻的实力。”
黎蔓不置可否,但那种心悸感,并未消失,反而愈发强烈,眉头间的忧愁仿佛化作实质。
到了第三天,大军出征时,情况亦如艾尔玛拉预料的那样。
黎蔓带一位军官一路,而大头则和利鲁一队。
“听说你都学会说话了。”黎蔓坐在大头肩膀上摸了摸了那脖子上粗壮的青筋。
吼吼~
丝丝雷鸣声响起,大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手指比了个1,又想比个2,示意马上就会两个字。了。
黎蔓觉得有趣,“已经很快了,到时候我让艾尔玛拉,再多教你几个字,就能说完整的话了。”
大头有些开心。
“还有这次路上我没在,你自己小心点,打仗不要把自己弄伤了,一定要注意敌人的位置。”
大头点头,又锤了锤胸,示意知道了。
黎蔓随后又拍了拍大头,挥挥手,走向自己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