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戚无情的长处
就在元箫打算撇开凤雪尘,自己一力承担的时候,凤雪尘瞧见他眼里的决然的神色,再次把之前的虚言搬了出来,并朗声道:
“宗主,您不是担心凄煌逃回黑龙神教嘛,我与小箫一起去帮您把凄煌带回来,以证清白。”
元箫其实更担心自己母亲,虽然,他知道以自己如今已经身陷泥潭的情况,就算在宗内也帮不到母亲什么。但他还有个拿手谏没有拿出来,他要告诉云玄敬,孔海正叛宗的事实,只是他手上没有证据。
但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博一把。强搜之下,他不相信孔海正真的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
“宗主,我也愿意同凤师兄一起把黑龙神教的恶贼给找回来。并且…”元箫眼神一厉。“宗主,我怀疑杀害陶前辈的人,就是孔长老!”
云玄敬眉头一蹙,似乎是有了什么头绪,但戚无情在此时再次扯着个脖子叫嚷起来。
“宗主,您可不能答应他们。他们逮着个机会出去,可就回不来了!您要是答应他们,可是纵虎归山啊!”
即使戚无情不说,云玄敬也不可能冒冒然答应让凤雪尘他们出得宗去的。这二人只要有一点嫌疑,就不能出宗。
“雪尘、南宫长老。”云玄敬此时面向南宫蝶而立,唤的是她。“你们既然都说元箫进天罗殿是为了雪尘的妖族身份,好。你们二人各自取了纸笔,写下你们谈论此事的时间还有地址。”
见凤雪尘和南宫蝶面色犹豫,行动缓慢,云玄敬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心中已经明白了答案。
凤雪尘拉上南宫蝶当帮手的时候,元箫已经进入了宗主殿。情急之下,他来不及与南宫蝶商议那么多,找了个没人的地,匆匆发了个讯息就追来了宗主殿。他根本没想到云玄敬会问这么细,更没想到,无意中让云玄敬怀疑自己企图的,是自己的师叔南宫度!
别人要是说这个话,云玄敬是不信的,但南宫度的身份可与其他人不同。
在殿内一些人的幸灾乐祸,一些人的焦急紧张中,幸运之神果然没能降临在凤雪尘身上。
他与南宫蝶写的地点一致,是在雪尘殿,因为,最近的确是相聚在那里比较多。但是,时间却是南辕北辙,凤雪尘写的是清晨中的辰时,与他发与南宫蝶消息的时间相同,日子倒一样是昨天。可南宫蝶写的时间是戌时初,是她经常去雪尘殿坐坐的时间。
宗主殿内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了整座殿宇,仿佛整座殿宇发出了威武的嗡鸣之声。殿中央的一座双层的大型墨金相间的丹炉,一会儿转成深黑,一会儿又转成金黄,一会儿又覆上了一层白霜,这是云玄敬的炼仙炉,是他的本命元器。
曾经何时,光明磊落的凤雪尘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连堂堂太上长老也徇私枉法地替他打掩护。而他满心期待的宗门新星元箫,也是满怀心机,意图不轨!还有那戚无情父子和左杰昀等人,此事绝对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们栽赃元箫,他们也提前得到了风声,才能做出这种刻意换班的举动,是生怕人家放不走啊!
一时之间,云玄敬满心憔悴,心如刀绞,觉得自己这个宗主做得真是失败,太乙圣宗的前途也是十分渺茫,在这各怀鬼胎的众人中夹缝求生。
“元箫。”
云玄敬伤心之后,在一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威武、果断的宗主形象。
“弟子在。”
元箫重新跪下,跪得规规矩矩,可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滑头。
凤雪尘见状,陪在他身旁跪了下来。看得裴今莫眼角直抽抽。
“你确定杀害陶柏林的是孔海正,而不是你的同伙?或者说,孔海正就是你的同伙?”
云玄敬之前问不出这句话的,有些难以开口,觉得自己没有留情面。为啥,之前说过了,他认为元箫虽进宗时日短,可却是太乙圣宗的大功臣。可这证据充分的情况下,他是不得不出手了。
他揭开了大殿中央的炼仙炉,里面燃烧着墨金相间的熊熊烈火,仿佛可以燃尽这世间一切。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是对于你作为我们太乙圣宗之前大功臣的特有优待。要是让我自己查出来,你就算是后悔、求情,也都没有用了。”
戚无情等人一喜,他们在宗门里长大,自然知道云玄敬这炼仙炉的厉害之处,怕是神元境进入都有死无生,更何况元箫区区一个圣元境初期。刹那间,戚无情的心里仿佛有无数有小人在欢呼鼓掌!
“宗主,这姓元的小子能有什么功劳呀,不过是让他同伙配合搭的一台戏罢了。宗主,我请求让这厮进入炼仙炉,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太乙圣宗的手段。”
左杰昀也是连忙附和。
“对呀,宗主,我看此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打不服了。”
躺在角落里的万年发偷偷的远远瞄了瞄元箫,有些心有不忍。但他想到自己家里的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最终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戚苍晟干嘛去了,不就是担心他反口,能够及时把他的家人给灭掉嘛。
“宗主,不可。”
最先阻止此事的是云寒浩,他小时候惹了父亲生了那么大的气,从此都不跟他往来,都没有动用炼仙炉,可想而知,这炼仙炉有多恐怖!
这绝不是什么惩罚,而是生死存亡!
上一次进入炼仙炉,非大奸大恶之徒,黑龙神教里面的高级别掌权人莫属。
凄煌刚抓时被困在炼仙炉,那惨叫声,可以说是惊得方圆千里一只小爬虫都看不见,妖鬼齐俱!
裴今莫和荣达顺也是接连求情,就连南宫度都于心不忍地求了几句。南宫蝶在一旁远远地冷着脸没有吭声,她才不想为这个带坏自己徒弟的家伙说什么好话呢,就算裴今莫一直在向她示意,她也没理。
裴今莫当然明白南宫蝶心中所想,可他觉得,元箫吃亏,到头来对方那宝贝徒弟也讨不了好,说不定,心痛之下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可惜,南宫蝶不明白,他也说不出口。
他自己与南宫蝶的爱恨纠葛还没理清呢,还插手他徒弟的?怕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宗主,此事我才是主谋,是我指使小箫干的。我愿意替他接受一切惩罚!”凤雪尘义无反顾地挡在元箫身前,说出了这句话。
元箫感动了,是真的感动了。他对凤雪尘的好感由之前的朋友之谊升华成了亲人一列,嗯,跟自己父亲、母亲一样亲近的那种。
可是,他觉得凤雪尘此举是多余的。不过,是进丹炉里修炼一通嘛,他都明白,他也不怕。想当初,孙猴子能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炼出火眼金睛,他觉得他自己也行,不比孙猴子当年差。不,还是要差一些,差不了那么远嘛。
凤雪尘要是知道元箫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他,他完全想错了。
人家那太上老君的丹炉常年炼丹,本就吸收草本精华、天地灵气的;而云玄敬身为宗主,已经数百年不曾炼制过丹药,又常以此丹炉镇压妖邪,里面早就炼狱重重,非一般的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炼仙炉的名字被云玄敬改过,炼仙炉实为灭仙炉,里面的炉火不是为炼丹而生,是以灭仙而生。云玄敬嫌这丹炉杀性太大,这才改了名字。
“不行!雪尘,你不可以这样做!”
不提看好戏的戚无情等人,南宫蝶抢在云玄敬之前惊唤出声。裴今莫则是一幅,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凤师兄,你不用管,我自己做的,我自己一力承担。”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元箫,居然不知死活的有些跃跃欲试。
“雪尘,你的错我自有惩罚,但凡你不悔过,炼仙炉你也逃不了。”
云玄敬愤怒地说完后,右手无线延长朝元箫抓去。凤雪尘以膝行的姿势,迅速地转身抱住元箫,替他挡住了云玄敬看似平常,实则蓄力满满的手掌。
“宗主,您不要罚他。我说,我告诉您真相!”
元箫怒急。我要一力承担你不让,非要让我本就危机重重的母亲再陷危机吗?他正准备反驳,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是凤雪尘抱在他身后的一只手,拍向了他的脖颈。
元箫与凤雪尘之间的变故,殿内许多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都没有反应得过来,就连云玄敬准备一掌拍开凤雪尘的手,也愕然停了下来。
“宗主,我告诉您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您。”
凤雪尘将元箫抱至殿内的一张软榻上,逐步走向云玄敬,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宗主小心。”
狗腿的戚无情撒开腿跑过来,挡住了前行的凤雪尘。
凤雪尘有些无语,他不觉得戚无情拦得住他,而云玄敬也有些无语,他与戚无情实力悬殊,以对方那三脚猫的实力,能帮得了什么忙?挡得住什么?
其实,这个道理戚无情也明白,不过,明白归明白,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嘛。更何况,他此举不止是拍马屁而已,更重要的是向云玄敬表明,凤雪尘是有危险性的,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