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搬家
2月初，《毒舌大状》正式杀青。
陈默在剧组解散的第二天，就和卫莱、赵谦，连同孙守忠老爷子，一块儿回到了景北。
但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儿，却是搬家。
他们现在居住的这一片地儿，已经被正式列入了拆迁范围，但成功跻身为“拆二代”的陈默，却没生出来传说中那种人生膨胀的感触。
果然身家多了，也会少了很多乐趣啊……
跑过来帮忙的硕爷，差点儿被这句话整破防了，为此足足喷了他一个小时，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起搬迁，还有南老一家子。
两家还是住在了一起，这都是陈默早就考虑好的事儿，而且新家距离如今的研发中心大厦，也不是很远，和著名的史家胡同，相隔也到1公里。
位置堪称优越，还是都经过内部精装修的四合院，环境相较于之前住的那地儿，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他之前可是搜罗了好几个这样的四合院，不是很多，也就那么五六个，就当以后招待朋友用了。
至于南老习不习惯，也全屏他们老两口的意愿，反正觉的别扭的话，等文化街区那边的小区建好了，肯定也会有他的一套，到时候再搬去那边也不迟。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会儿却必须先按照陈默的意思来了。
毕竟都是现成的，而且南老和他们陈家还不一样，他本来就是租住在那边的。
单位给他安排的房子，因为没有电梯，老人家住起来不方便，这才一直住在了之前那条胡同里，一住就是好多年。
因此，南老其实搬起来也很简单。
再加上人多力量大，来回跑了两趟，就基本上搬的差不多了。
于是一大帮子人围着这边的“新家”，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腐败，太腐败了，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堕落，非常不好啊。”
这同样是一套明清时期标准的三进院结构，因为布局合理而紧凑，才得以在民间广为流传。
占地面积接近800平，已经算是比较宽敞的那种了。
古代建筑向来都是等级森严的，各种建筑单体，一般都会按照主人的身份地位，按规制建造，基本不存在逾越礼制的规格。
别的不说，就一个大门，王府以下，就能分出广梁大门、金柱大门、蛮子门、如意门、随墙门、西洋门等……
陈默对这些也就是一知半解。
但不代表硕爷他们不懂啊，尤其是马爷，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脸的花痴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瞄上了什么漏呢？
梁作都看的有些唏嘘不已，“看看这环境，再想想我住的那个报社宿舍，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睡的着了。”
叶晓英就哈哈笑着调侃他，“那不如就住外院的倒座房吧，就当自己暂时卖身给陈默了，估计他也委屈不了你。”
梁作眼睛一亮，“对哦，欠的债都不用还了，还能让他养我一辈子，这事儿划算啊。”
众人都被逗笑了……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家里还没收拾利索呢，也不好直接开火。
在外边吃就省事儿多了，一大帮子人再加上南老一家老两口，倒是热闹的很。
挨着陈默坐一起的硕爷，这也是第一次认识南老。
就悄咪咪和陈默说起了联阳集团的事儿，“那事儿我和老叶他们，还真就深入了解了一下，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是真的想骂娘啊，一帮子操蛋玩意儿，难道就没人管了？”
陈默呵呵一笑，“怎么管？船大了难调头啊……再说了，它现在怎么说，也是国内名义上的一家高科技企业，而且还是明星级别的企业。
“上面有时候，也是需要这么一个头面企业当标杆的，所以，国科院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吗？肯定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还选择了默不作声？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既得利益者不在少数，因此很多人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选择了冷眼旁观。”
硕爷皱着眉头，一脸的费解，“可他们明明就是损公肥私啊，一个简单的视而不见，就能过的心安理得？”
陈默淡然一笑，“硕爷，有些事情在咱们看来，是直接从对和错的角度上去看问题的，但到了一定层次上，就不能仅仅从这个单一的方面，去分析判断了。
“而是要先看大局，有利于大局的存在，那就可以抓大放小，些微瑕疵，都可以当作细枝末节去对待，摸着石头过河嘛。
“另外则是，如今的联阳正处于高速发展期，俨然成了国企里面的一面旗帜，上面也需要靠它去激励更多国营企业，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在很多事儿上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硕爷呵呵笑了两声，“你这态度，和之前可是完全两个样子啊，怎么还反过来给维护上了呢？”
陈默摇着头，“我态度一直很明确，而且，我看问题其实更简单，用中医思维来解释，那就是有病就得医，否则，小病就会变大病，大病就会变成绝症。
“可惜，咱们说了不算啊，但无能才会狂怒，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也就是暂时静观其变了。”
硕爷顿时愣了一下。
然后才摸了把脸。
想了想才道，“或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会盯着联阳的，我现在对它很看不上眼。”
陈默就笑了笑，“你这才哪到哪儿啊，你最多也就了解个皮毛罢了，不知道的内幕还多着呢。”
他忽然开始有点儿幸灾乐祸了。
然后就忽然迎上了南老看过来的眼神，“你们在聊联阳的事儿？”
陈默“呃”了一声。
但还是没有隐瞒，“是的，两个月前研发中心搬迁的时候，我和他们聊到了您老，就提起了联阳的事儿，才发现刘慕阳一家两代人，满门忠烈啊。”
南老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扯到满门忠烈的事儿上了。”
陈默却没有笑。
而是认真的道，“您还别不信，这人啊，路子走歪了，让野心和贪婪支配了自己的欲望，那么用个词儿来精准概括的话，就只能是那个欲壑难填了。
“所以问题就随之而来，这种欲望膨胀到一定程度，又该怎么办？
“答案显而易见，先突破道德底线，再突破法律界限，到时候，就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必然结果，回头？那是不可能的。”
南老就跟着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就有些扯太远了吧，不管再怎么样，总不至于要走到这一步的。”
陈默摇着头，“南老，您有些以己度人了哈。”
南老就忽然想起了从前陈默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是啊，吃过好几次亏了，还是不要想了。
只能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如今在研发中心那边，做的还是蛮舒心高兴的，所以对于联阳……随它去吧，反正该做的我也都做了。”
陈默就哈哈一笑，“南老，我可不是再给您出气，毕竟，如果单纯是所谓技工贸、贸工技的路线之争，我吃饱了撑得去管？
“反正不管走那条路线，为的都是联阳更好的发展，说到底，应该也是为了上面的国科院，说白了，都是公心。
“但是，刘慕阳这个人，心里可没有公心这个概念，他的所作所为，目的已经表现的相当明确，那就是先损公肥私，捞到足够多的钱，然后把国营的联阳，变为自己的私营企业。
“至于计算所和国科院，别说搞什么技术研发了，联阳赚到的钱，压根儿就不会反哺回去，所以，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陈默之前和硕爷，还只是低声的交流，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是南老和陈默的这番对话，可就不一样了。
莫兰就看向自家儿子，“咋回事儿，联阳和刘慕阳，还有什么内幕存在不成？”
陈默咧嘴一笑，“不只是内幕，水也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