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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最后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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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听剑吟第六百一十一章-最后一山慕容谷中十三关。

    兵俑浴火往生难,望乡金鸡恶人宽,

    野鬼迷魂酆都寒,无间风凌莲花伴。

    少年终是闯至三山中最后的莲花山了,不过此时心境比初入谷时少了几分急切,从容中却多了几分相思,几分牵挂,跟随前方慕容厚,从索桥一跃而下,不由驻足回首,望向身后,酆都山已然隐于重重云雾之中,一同隐没不见的,还有心中牵挂的碧衣身影

    同行的陈庆泽与尺夜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稍缓步势,但在前引路的慕容厚却不敢耽搁,只因动身前,风凌当红袍红弟子来传师命之时,将慕容大殿之中蹊跷之事,尽数相告,直言此刻慕容殿中无论侍奉、亦或暗哨弟子,皆被师父驱下山来,不留一人。

    虽此前师父也曾将谷中弟子暂时驱离,但那几位美艳师姐仍伴在殿中,这次竟连她们也被一并赶下山来,暂于风凌当中安身,这令慕容厚愈发觉得事情诡异难测。

    此前曾听说闯谷之人,武境甚高,无论恶人岭还是金鸡楼,皆挡不住他,而后更是连被困多年的凶兽也被他搅扰不安,冲破禁制本以为是金鸡楼那些草包平日里疏于习练,这才让外人钻了空子,直至师父让自己去无间狱中放出慕容白,方知这闯谷之人竟如此难以应付。

    如今师父不仅尽驱慕容大殿弟子,还再传命,让自己去往酆都山中,邀这闯谷之人,登上莲花山慕容殿,饶是想来能洞悉师父心意的慕容厚也不知意图

    想至此,不由驻足回首,望向那同样驻足的青衫,衣衫虽是污浊褴褛,但那份从容却令慕容厚高看一眼,自己一路寻至酆都密林,见到他时,亦是被他年轻面庞所惊,且不论他年纪轻轻,便已有上境修为,便是从容面对江湖人闻名色变的慕容谷,显出与其年龄不符的镇定,慕容厚才明白师父让自己放出慕容白的用意。

    本以为白师兄出手,任凭闯谷之人如何棘手,恐也难敌,但当在酆都密林中再觉察不到慕容白之内力波动,心中难免生出几分退却之心

    「无论如何,师父之命,是将那少年带入风凌当稳住他们再说」定下心思,慕容后抽回思绪,向着三人,含笑开口。

    「小兄弟,既已至莲花山,尚有不少路程需赶,咱们还是先行上山,到了风凌当,再做休憩不迟」

    慕容厚之声,令少年回过神来,抽回思绪之际,便瞧见身旁陈大哥与尺夜二人静静立在身旁,虽未开口,但目中戒备之色已然说明了一切,这才恍然,心中牵挂之际,已露出可趁之机,如那红袍心怀不轨,后果不堪设想当即向两人投去感激目光,低声言道:「多谢二位兄长相护。」

    尺夜笑道:「木兄弟不必客气,咱们既是要闯着最后一山,自当齐心协力才是。」

    陈庆泽戒备目光不曾从那慕容厚身上移开半分,听得少年所言,潇洒摆手道:「此人看起来恭敬有礼,但木兄弟不可大意,那慕容谷主相邀,还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切莫小心。」

    「陈大哥放心,我自省得」得陈大哥提点之言,少年将心中牵挂暂敛,回转目光,望向慕容后,深深呼吸,凝神抬步行去。

    仅是片刻,慕容厚感受到少年身上气势陡变,先前如还有几分慵懒懈怠之色,如今向自己行来时,俨然成了另外一人,这等散出体外的剑意压迫之感,慕容厚在谷中,只从两人身上感到过,不过这两人早已一人走火入魔,一人沦为无智人傀了,正当暗暗忌惮之时,少年已然行至身前,冲自己抱拳开口。

    「一路行来,稍有疲乏,还劳烦阁下前方引路」

    慕容厚亦不耽搁,施展轻功,向莲花山中跃去,少年望着远去红袍,冲身旁二人稍稍点头,随

    即三人同化残影,追寻红袍而去

    比起酆都山,莲花虽是最高一峰,山巅劲风如刀似剑,可山中却是静谧,随穹顶‘月光"洒落,躁动生灵们也各归其所。

    山鸮立于枝杈之上,双目于黑夜中闪烁着异芒,静静望着钻出土来,欲趁夜中觅食的山鼠,目中杀机闪过,正张开双翅,从树上疾掠而下,却见山鼠忽地立起身子,似是察觉到了危机一般,不待山鸮亮翅,山鼠迅捷回首,钻回林中土中,再不见身影。

    与此同时,林中朔朔并衣袂声响同时传来,直至此时,树梢之上山鸮方知到了嘴边的猎物,为何忽然逃遁不过一息,山鸮也被渐近的衣袂之声惊扰,展翅而起,发出凄厉嚎叫,扇动双翅,另寻觅食之地而去

    山鸮才离,一人身影已是疾落而下,白袍白衣,面容俊朗,不过眸中却透着些许惧意,怀中横抱红袍女子一人,女子似陷昏迷,尚未苏醒,穹顶夜光洒落起妖魅面容之上,直令‘皎月"失色,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行一步逃出酆都山的剑十方。

    不敢停歇,携慕容青从酆都一路行至莲花山中方止轻功,吐出胸中浊气,将怀中红袍轻放,平复着剧烈喘息的胸膛,剑十方不禁望向山巅,心中暗忖:「此一去,不仅未曾将那群人带回山中,就连酆都山皆已失控,此番回往莲花,还如何开口向慕容风凌讨要那药方」

    正当心中盘算如何从慕容谷主手中得到药方之时,却闻身后细微声响传来,心中一喜,连忙回身,但面对的却不是慕容青将醒双眸,而是她手中的青蛇剑。

    剑锋直抵咽喉,正有穹顶之光洒落青蛇剑上,剑尖寒芒不仅耀眼,更是闪烁着些许青碧之色。慕容青驭蛇功法了得,青蛇剑上蛇毒亦是见血封喉。

    「青儿」

    剑十方不敢擅动,还道慕容青刚从昏迷之中醒来,神智尚不清醒,忙欲开口唤醒于她,岂料才将开口,却觉青蛇剑锋,再抵近几分,令得剑十方大惊,正想发问,却闻慕容青冷冽之声入耳。

    「白师兄何在!」记起自己似是被剑十方打昏,气急之下,慕容青握住青蛇剑的指节都已微微泛白,眼下天色已暗,想来距晌午时光已过半日,不知白师兄与那少年之斗结果如何。

    「青儿妹妹且放下兵刃,容我慢慢道来」瞧得慕容青这等声色俱厉,剑十方回想起临行前慕容白的托付之言,心中已然猜出了几分他的下场,但若此时说于慕容青,以她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将自己一剑刺死也说不准,只得开口暂时安抚。

    死于她剑下,剑十方本无怨无悔,可自己肩上重担尚未完成,哪能如此草率送命,剑十方心思疾转,余光掠过慕容青急切目光之际,心中灵光闪过:「对啊,此时我与青儿脱身之事,或许莲花山中那位尚不知晓,如能趁此机会,潜入风凌当中,寻到那药方,再回莲花山殿,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转念又想:「可若利用青儿,她若知晓,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肩上使命与心中人儿,令剑十方进退两难,一时难以抉择可慕容青怎会容他细细思索,手中青蛇剑再近几分,厉声道:「说!」

    眼下已无暇思索,想起肩上担负的,不是一人一派,是关乎百万人之将来剑十方终是咬牙定下利用之法,心思一定,面上立时佯装犹豫之色,喃喃道:「白兄他」

    听得心中牵挂之人消息,慕容青不由稍稍放低手中青蛇剑,急切催问:「他怎么了」

    「他只说让我二人先退,待他擒住少年,便来与我二人汇合,说」言至此,剑十方目光掠过慕容青面容,缓缓说出心中利用之计。

    「说

    让我二人暗中去往风凌当,等他擒人归来!」

    慕容青得知了慕容白的消息,心中稍定,以他功力,想擒少年,非是难事

    正当剑十方瞧得女子手中剑稍稍放低,心中暗自庆幸计得之时,忽觉剑锋又起,比起适才更近几分,几乎要刺破自己颈部。

    为免被淬毒剑刃所伤,剑十方只得尽力仰起头来,怎奈身后便是树身,已是避无可避,忙在心中暗暗思索适才自己之言,可有破绽。

    「你撒谎,白师兄既是要与我等汇合,为何不让我二人助他擒人,岂不简单,如此行事,岂不多此一举!」慕容青眉头倒数,魅目之中已显杀意,如眼前之人是酆都城中弟子,或许还可相信,但这话从外人口中说出,以自己对白师兄的了解,他绝不会如此行事。

    剑十方将酆都密林之中发生的前后种种,快速回想了一番,终是想起慕容白饮血之举,又瞧向慕容青那闪烁不定的眼神,立时有了应对之词:「想必你也见了白兄在酆都密林之中那身邪功,或许是担心施展起时,会误伤你我,故才以此法行事」

    慕容青又岂知此时的慕容白,早已自愿死在少年剑下,命丧酆都,听得剑十方言之凿凿,亦是想起白师兄那饮用人血的可怖模样,如此一想,倒衬得剑十方这番话有了几分道理

    权衡一二,慕容青终是不解开口:「可风凌当距莲花山殿如此之近,既是会合,何不在慕容殿前,偏要选在这风凌当中」

    喉前剑尚未撤去,但慕容青之言已让剑十方听出了几分动摇之意,心知打铁趁热,忙装出透彻之状,恍然道:「原来如此!」

    「哦?你猜到了白师兄的心思?」慕容青瞥得剑十方此等模样,当即问道。

    虽剑十方心底不愿,但为稳住慕容青,令其心甘情愿将自己带至风凌当中,也只得咬牙开口:「或许或许是白兄担心那些人从酆都逃脱,令青儿妹妹受谷主责罚,便想着擒下少年,在归慕容殿前,将那少年交到你手,好将功抵过。」

    旁人或许不知,但慕容青深知白师兄对自己的情意,剑十方之言正中心底柔软之处果然在眼神闪动片刻后,慕容青掌中剑重掩红袍之中,向着仍保持尽力仰首之姿的白袍开口。

    「走!」

    剑十方还不知慕容青心思,见她收剑转身,忙开口问道:「去哪?」

    前方红袍已然跃下树梢,冷冷撇下一句「风凌当」后,便已不再多待,施展轻功,向林中跃去

    「计已成矣」剑十方见状,心中登时明了,忙是活动了一番略微僵硬的脖颈,将腰间所悬神兵束于身后,点树而起,追寻红袍,通往林中而去

    林梢之上,穹顶之下,被适才林中两人惊扰,失了猎物的山鸮,目光炯炯,展翅许久,终又觅得捕猎之地,忙是盘旋而下,重新立足枝杈之上,瞧向下方。

    不过此刻林中猎物,却非山鼠,而是一道雪白之影,撒蹄奔跑下已化作百忙残影,穿梭林间,而其前方,正是一只受了惊吓,全力奔逃的山中野兔。

    似是察觉身后紧追,野兔欲逃性命,哪容得身后残影追到,不仅身形更快,逃命中竟还不断变幻着快慢节奏,当得身后乳白身形逼近几分,就要抓住自己时,忽转了方向,灵巧避开

    失了猎物,乳白身影怎能罢休,三角脑袋转向野兔逃窜方向,正欲继续追击之时,却闻身后树梢之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尖锐叫声。

    此声一出,直令那追寻猎物的乳白身影暂止,立起身子,想要一寻此声何来,殊不知前一刻还是猎手的自己,此刻已成猎物。

    察觉到劲风袭来的乳白兽影,想要再逃遁,却已晚了,山鸮疾掠而下,

    亮出足尖利爪,扑杀而至眼见就要丧命爪下,一颗石子,划破夜空而来,并未伤了山鸮性命,只令其疾掠而下的身形稍缓。

    待得爪落,那乳白身影早已逃之夭夭,山鸮不愿放弃,闪动翅膀,登时飞起,想要再追击而去时,却见猎物一跃而起,恰有一道身影,无声而至,将雪白之影,揽入怀中,口中责备之声同出。

    「踏雪莫在乱跑了,若被山鸮叼了去我可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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