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身份暴露
秦夫人和秦英相视一笑。
“傻孩子,不认识你父亲同你大哥了?”
秦瑶眼睛微微张大,似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两人就是她每天都要念叨一遍的父亲同大哥。
“你们……父亲?大哥?”
秦英同秦渊回府,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颗石头进去,激起莫大的水花。
一时间整个秦府瞬间沸腾起来。
秦绪从皇宫回府后察觉到秦府的异样,忙拦住一个脚步匆忙的下人询问。
那个下人眉眼间都是喜色,“回二公子,是大将军和大公子回来了。”
秦绪一愣,那个下人不知是要忙什么,说完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秦绪一人站在偌大的院中,只觉得自己像是个不速之客,自从十几年前父亲同大哥将他扔在这京中,他便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母亲同瑶瑶一直坚守着秦府,等待着父亲同大哥的归来,唯有他,他虽身为世子,却被困在这京中,有名无实,本该一身热血抛洒战场的年纪却生生祭给了京城。
他没法恨父亲和大哥。
秦绪抬脚走进前厅,远远的,就看到两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前厅,母亲同瑶瑶面上均是带着喜色。
他一时间脚步慢慢慢下来,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进去。
“阿绪!”
秦渊最先发现秦绪,他看见这个自小便被留在京城里的弟弟,他只觉得心头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来,他不禁红了眼眶。
秦渊跑出来抱住秦绪,一声一声唤着阿绪,他有太多想要同秦绪说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绪回了声“大哥。”
秦英这时也看到了秦绪,一时间愧疚难当,对于这个小儿子,他始终都是怀着愧疚之心的,他知他自小有上阵带兵的志气,却不得已将他留在京中做了十几年的闲散世子。
父子三人一同叙旧到深夜才各自回了房间。
秦绪拜别秦渊和秦英父子俩之后,回到自己的卧房,将袖中的信拿出来,在烛光下展开,这是朱慎给他的信。
今日他从衙署出来时,朱慎身边的合公公便拦住他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将这封信递给他。
秦绪读完后将视线定在那句“除掉程墨,联合秦将军清君侧”上,烛火映进秦绪的眼底,明明暗暗。
清君侧。
清君侧。
清君侧之后,朱慎答应会给他军权,让他带兵离京,征战戍边,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何不做呢?
秦绪修长的指尖捏着信纸放在烛火上,火舌席卷到整张信纸上,他做了十几年的闲散世子,已经做够了,既然父兄不给他机会,那他自己争来机会。
回京第二日,秦英回京述职这件事在煊京已经人尽皆知了,秦英被朱慎召进宫。
朱雁宁和晏珩被赵筹带着去了白马寺,晏珩自小在西北长大,自是没见过白马寺这般光景,不禁一路四下打量着。
程墨则是跟在朱雁宁身后,想上前却每次都止步在离朱雁宁两步之外,小心翼翼的神色中带着强烈探究的欲望和隐忍。
赵筹这次却不再阻拦程墨奇奇怪怪的行为,他看向程墨时,神色中带着警惕和算计,朱慎给秦绪的信,他也有。
程墨竟是先皇遗孤。
有一些大臣不知从何处得知先皇遗孤还活着,已经偷偷派人去寻了,朱慎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直到有一次看到程墨自小到大带在身边的龙纹佩,再命人去调查了程墨的出生地,他便彻底相信了。
如今他不知道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已经知道程墨的身份并且已经开始暗自行动了,现在的煊国内政已然摇摇欲坠,若是再生事端,恐怕煊国灭国是迟早的事情。
为今之计,只有除掉程墨,才能减少煊国再徒生祸乱。
他派来的人马已经埋伏在白马寺周围,只是……此行有朱雁宁和晏珩在,两人均是身手不凡,恐怕很难得手。
待会儿得将两人引开才行。
……
皇宫。
朱雀殿的院中支着一个石几,旁边坐着一名穿着藕紫色宫装的女子,她的右臂整个摊在石几上,左手端着茶杯,没有在喝茶,走近些就能发现她面上覆着一层面纱。
“朱蓁?”她听着眼前人的汇报,声音上扬,拉长了嘴里的两个字。
姜竹冷笑几声,“他们人在何处?”
“白马寺。”
姜竹站起身,她使劲动了动右肩,才能顺利让右胳膊顺着她的意愿动作,极其怪异。
“去吧,记住,只杀朱蓁,若是可以,把程墨给我救回来,我皇兄现下应当是已经派人过去刺杀程墨了。”
那人领命离开。
姜竹站在桌边看着远处宫墙角一处繁茂的绿树,眼中涌现寒意。
两年前朱雁宁死后,她的胳膊也被左巫给接上了,她还来不及高兴,左巫便告诉她朱雁宁还没死。
迟早有一日,朱雁宁还会回来的。
这两年她不断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也只不过堪堪有一支几十人队伍的死士,都是为朱雁宁准备的。
她不能什么都没有,不能在朱雁宁回来后陷入被动的局面。
“太后那边已经被我渐渐入侵了意识,只要你能从朱慎手下救下程墨,届时你同太后联手,将朱慎从那个位子上扯下来,扶持程墨上位,凭着你对程墨的救命之恩,他也会倾尽一切帮助你的。”
左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来。
姜竹应了一声。
她已经将所有人都派出去了,纵使朱雁宁有万般厉害之处,她一人也无法打败那么多人。
非死即伤。
……
“两位将军,白马寺的正天殿可求一些平安符,不若在下带着两位将军前去求一求吧。”
一行人进了白马寺,赵筹突然道。
晏珩欣然点头,朱雁宁却笑道:“赵将军有所不知,我这一路上阵杀敌也好,路途颠簸也罢,都是靠着我自己才活下来的,平安符么?我不信那东西。”
“原来如此,不若将军同我们进到殿中看一看也好?”
赵筹语气有些勉强,若是不支开朱蓁,待会儿定是要坏事的。
“程墨,你就守在外边好了。”赵筹吩咐道。
程墨还不知道赵筹在打着什么算盘,只黯然点头。
没想到朱雁宁说:“我跟他一起待在外边好了,你们俩进去求个符得了,里边的味道熏得我头疼。”
赵筹笑了笑,心叫不好,只不过再勉强朱蓁进去,恐怕会被人看出端倪。
他只得又道:“程墨,你可带着朱将军在这周围转一转。”
程墨点点头,神色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
四人两两分开后,朱雁宁同程墨站在原地,四目相对。
程墨似乎就想这么看着她。
“你不带我去转转么?我想去后山那边转转。”朱雁宁要求道。
程墨点点头,“请跟我……来。”
朱雁宁故意走在程墨前边,她有个好东西给程墨看呢。
行至后山,她的手肘蹭了蹭腰间,一只有些破旧的香囊掉出来,她故作不知,只往前一直走。
程墨看到她掉了东西,忙上前捡起来,准备还给她。
却在看到上边的花纹时狠狠震住。
这只香囊,若他所猜不错的话,里边有一张纸条,上边写着他的名字。
这是两年前他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殿下收起来后,便将纸塞进了香囊,还说要一直戴着。
程墨抬眼去看走在前边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站定,也在看着他了。
程墨有些无措的举起手中的香囊,双唇嗫嚅着说不出话,“你……这个香囊……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