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兄弟战争98
伴随着男孩的叫喊声……
现场的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
店老板先是一愣, 然后连忙扑过去再次一把捂住了男孩的嘴：“勇太郎，你这是做什么！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与此同时，略有些害怕地向两人一猫道歉, “抱歉, 抱歉，这孩子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有些……”
毫无疑问，在他看来, 勇太郎多少有些得陇望蜀了。人家已经好心地帮忙报仇了不是吗？还变本加厉地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在消耗别人的好心和耐心啊，一个不好是会出事的。毕竟……就算看起来再好心, 那也是可怕的忍者啊……
被捂住嘴的男孩无法说话，只是用倔强的眼神依旧渴望地注视着两人。
“哦。”干柿鬼鲛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小鬼的眼神倒是不错，如若出生在某个忍村里倒是真可能成为忍者。但是很遗憾, 我们并没用这种闲心和时间。是吧, 鼬桑？”
宇智波鼬看向转过头渴望看向自己的男孩，眼神沉凝了一瞬,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但两三秒后，他就重新恢复了日常的状态，转过身体，回答说道：“走吧。”
“……”男孩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店主村田看着他的状态, 缓缓地松开了捂住后者嘴巴的手。
与此同时——
带子喵顺着宇智波鼬的衣袖扒拉到了他的肩头, 蹲坐在上面低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男孩，问道：“小家伙，你为什么想成为忍者呢？”
“……”
“嗯？什么？”
“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像你们一样杀掉那些坏忍者, 保护爷爷、家里的其他人还有镇子里的大家……”勇太郎说到这里，没忍住提高了声音，“我现在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忍者都是坏人，但坏人太多了，所以我要成为好人，去制裁坏人保护大家！”
“soga……”带子喵点了点头，“为了保护大家么？嗯，不错的理想。但是呢，现在想要成为忍者的话，最简单的方法是去到某个忍村，成为其中的一员，你确定自己的家人会同意吗？还有就是，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成为忍者的同时会伴随着什么。”她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是死亡哦，勇太郎。死亡如风，日常跟随在每个忍者的身边。选择成为忍者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
“不要急。”带子喵朝小男孩点了点头，“勇太郎，不要急，不要擅自因为一时的冲动为自己的命运下定论。先好好思考一下，努力思考一下，然后……未来某天，某些人来询问你的想法时，给出你认真思考过后的结论。好吗？”
“……”勇太郎下意识点了点头，“好的。”
“那么，再见了，勇太郎，希望还能有机会再见。”
毛茸茸的小奶猫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朝跪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挥了挥爪子，以此来道别。
一段时间后……
重又行走在森林中的干柿鬼鲛问：“你是想让那孩子去到木叶？”
“那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带子喵回答说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太难，毕竟他的出身应该很容易通过背景调查。而各个忍村因为这些年的变故，本身也不排斥吸纳新人，尤其是年纪还小的孩子。你也说了吧？他的眼神看起来很不错。而且……”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孩子的爷爷如若去到木叶，还是有可能在一些忍者的帮助下安上假手的……说不定，还能重操旧业呢？虽说，需要足够的金钱和一定的运气，但是，这种事谁说的准？努力的话可能有收获，不努力就什么也不会有。”
“原来如此。”干柿鬼鲛笑了声，“你这算是日行一善？做猫真不错呢，可以尽情挥散多余的同情心。”
“不。”带子喵摇了摇头，“这并不算什么善事吧？只是理所当然地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如若这算行善的话，鬼鲛君，你刚才也行善了哦。”
“……”干柿鬼鲛“啧”了声，“不要说什么‘你是好人’之类的话，我会吐出来的。”他早就过了会因为他人的感激而愉悦的年纪了，现在只觉得那些毫无意义，自己肆意而快乐地有目标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会说的。”带子喵回答说道，“我很清楚，你和鼬君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就算是小鼬的家人，她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个世界的小鼬是个无辜的好人，她对亲人的滤镜还没有盲目到这个地步。
宇智波鼬：“……”很好，很清醒。
“……你还真敢说啊。”
“不让我说你是好人，说你不是好人又生气，鬼鲛君你好难伺候啊！”
“……”是他的问题么？
神威空间中。
宇智波带土双手抱臂，冷笑着想：真是顺手就做了件大好事啊，鼬君，还有鬼鲛，差一点就让我刮目相看了呢。但是，这又如何呢？你们的行为也许的确是善行，但是对于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吧？它还是那么糟糕而且在一直糟糕下去，你们什么也没有改变，也无法改变。
只能说，宇智波的思维也许是相通的——
很巧合的，宇智波鼬亦开口说道：“就算杀掉了那几个人，还有无数类似的流浪忍者。只要根源没有改变，那么一切都无法改变。”
别忘了，这是一个几岁大就见证战场从此厌恶上战争每一天都在思考该如何改变世界改变那些凄惨现实的少年。
可惜，命运不曾善待他，他也终究没能思考出什么正确的方向。而今在命运、幕后黑手以及他自己的推动下，一步步深入泥淖，再也无暇思考这些，唯一所思所想，便是保证弟弟佐助的安全以及未来某天……
将自己此刻直至死前所拥有的一切尽数化为弟弟拿来挣脱牢笼的力量。
然后，放松安心地前往净土，接受自己所应得的惩罚。
但这不代表，他就会停止思考。或者说，宇智波鼬从未有一刻停止过思考，哪怕已深陷泥泞无法脱身。
思考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亦是他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
即使，他从未得到自己想要的正确答案。
“那么，”带子喵反问，“根源在哪里呢？”
“……”
“这个世界吧。”干柿鬼鲛咧嘴一笑，“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酿造了所有悲剧。”说完这句话后，他注意到，某只小奶猫露出了某种一言难尽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带子喵吐槽了一句后，回答说道，“虽然说‘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糟糕透顶，酿造了一切悲剧’这种话说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这句话中提到的世界，说到底是什么呢？其实是由一个一个的人组成的吧？鬼鲛君，你自己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带子喵甩了甩尾巴，“就这个意义而言，鬼鲛君你刚才所做的事情，其实就算是在改变世界了。”
“……”
“你认为，”宇智波鼬侧头看向肩上的小奶猫，眼神微动，“改变世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彻底改变当然没那么简单，但是，小小的改变，其实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吧。”带子喵低头注视着对方，如此回答说道，“说到底，这种事也许的确需要有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站起来引领，但是，全靠这些人来努力也是绝对不对劲的。世界是大家的世界，所以大家一起努力才正常。也就是说——从上而下的号召引导，然后，从下而上地努力改变。一个人的力量说到底是有限的，大家的力量，所有人的力量，才是真正的足以席卷整个世界的汪洋大海。”
“……”宇智波鼬的双眸微微瞪大。
“所以我觉得吧，”带子喵抖了抖耳朵，诚心实意地说道，“只要做了，就很了不起了。做出了很大改变的人很了不起，做出了很小改变的也很了不起。然后，什么也不去做只是袖手旁观，在别人做了后冷笑着说着‘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只是自我满足而已吧？”之类话语的家伙，说实话，挺糟糕的。”
神威空间中的宇智波带土：“……”喂，小猫，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如若不是他确定对方无法看到自己，几乎要这样认为了。毕竟，他方才悄无声息地围观了全程。
当然，带子喵确实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这可以说是“思想的冲突”，也可以说是又无意中“我怼我自己”。
而且说实话，宇智波带土可不是什么事都不干的类型，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下定决心要搞出一番大事业借此来拯救世界的男人。
“那么……”宇智波鼬沉默了下后，又问道，“你觉得一切糟糕的根源是什么呢？”
干柿鬼鲛有些讶异地看了同伴一眼，心想：鼬桑，你认真的吗？用这么严肃的话题请教一只……小奶猫，虽说，它说出来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也有点意思就是了。
“这个问题挺复杂的。”带子喵想了想后，回答说道，“有历史遗留问题，有政|治|局|势问题，有社会结构问题，还有思想教育问题等等。毕竟世界太广博了，问题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也不会那么轻松就能解决改变一切。不过……你最能感同身受的根源之一可能是……”她顿了顿后，开口说道，“站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些人，没有起到正确的号召引领作用吧。某种意义上说，还反而在让整个世界开倒车，妨碍了事物发展的进程。”
“……”
有那么一瞬，宇智波鼬想起了木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想起了三代目火影永远慈祥且忧虑的表情，想起了团藏藏于黑暗中的阴沉脸孔，想起了水户门炎戒备敌视的眼神，想起了转寝小春鄙夷蔑视的目光……
毋庸置疑，他爱木叶，也深爱自己的弟弟，但是有时候，他也的确有思考过——
这些人，真的能代表他所深爱着的、无论如何都想要守护的木叶吗？
但是，这种想法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这些人的确统治着木叶，也把控着佐助的生死。
“那么，如若将他们全部杀掉，一切会改变吗？”干柿鬼鲛饶有兴趣地问道。
“……”宇智波鼬偶尔会想，鬼鲛这个人……有时候确实，有点让人喜欢。看似粗犷其实很懂规矩，不会做让别人讨厌的事情，以及，很擅长在恰当的时刻做恰当的事情。
譬如此刻，他说不出口的话语，鬼鲛却能肆无忌惮地问出。
作者有话要说： 鼬……其实真的很好忽悠的，不过，他已经被命运推到了这一步，对他这个标准宇智波来说，思考其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只能咬着牙走到黑了。死心眼的宇智波有时候真的就像是方向盘锁死了的车啊……除非强行撞停，否则没办法的。【琉璃的奇妙比喻增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