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最难忘的记忆
自从苏年秋住下,家里好像都有了不少文艺气息。他甚至还让人搬来了不少的书籍,更让整个家里增添了几分书香气,原本秦冬志不是个还学习的,看到苏年秋之后,竟然神奇的每天都缠着他,问这儿问那儿的。有时候,两个人捧着书,能在院子里一坐就坐好久。
赵先枢倒像是个外人一眼,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随意的聊着,脸上时不时的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原本我还怕年秋表弟住在这里会不习惯呢,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看着苏年秋跟秦冬志在哪儿说笑,秦雪湘在赵先枢身旁坐下,感慨道。毕竟,苏年秋一身白色的衬衣,怎么看都不像是这里的人。
她之前在镇上见过不少穿着干净衬衣的人,每次身上沾到一点黄土,就嫌弃的不行,在看苏年秋,却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有时候还会陪着他们一起下地,一起收拾花圃,就算是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却给人一种自在的纯洁感。
所以,相处下来,对于这位突然间闯入的表弟,秦雪湘也就满满接受了他的存在。
“他确实不一样,家里教的也好,而不像我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赵先枢的脸上突然间多了些伤感的味道。
秦雪湘微微一愣,隐隐察觉到他的伤感,随即歪着脑袋笑道:“你怎么了?我觉得你很好啊。年秋终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早晚会离开的。”
赵先枢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似是在安慰秦雪湘一眼,转头看向了远处,好似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其实,看到年秋的时候,我只是想起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而已。你别担心。”
“你自己一个人那么小留在村子里,一定很难过吧?”
看着赵先枢的模样,秦雪湘有些心疼道,她小时候的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但是还有江素珍和哥哥弟弟的陪伴,而赵先枢,始终只是一个人。
“嗯,还好,在难,日子也这么过来了,但是有时候还是羡慕别人父母在身边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年”
赵先枢苦涩的笑了笑,突然间也想起了种种过往,说着说着,竟又突然间停了下来,神色古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秦雪湘更是好奇,忙拉着他问道:“那一年,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本来闲来无事,聊聊过去也挺好的。她也很想很想了解赵先枢的过去。
这一刻,赵先枢的脸色莫名的多了一抹红晕,就连耳朵后都红了起来,拗不过秦雪湘的央求,赵先枢只好垂着眼睑,继续往下说。
“那一年,我应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遭遇了一场大的风寒,当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可能就要那么死在家里了,盖着家里最厚实的被子都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掉进冰窟里去了。那个时候,我还想着,也许自己死了之后,就能见到爹娘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赵先枢唇角又多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听的秦雪湘心头却是不仅一颤。
二十多年前,家家不富裕,肯定不会有人关心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究竟在家里是死是活吧,她真的能够感同身受他那段最无助的日子。
“后来呢?”
秦雪湘心疼的看着赵先枢,紧紧的拉着他,想要给他一些温暖,让他放掉那些不痛快的回忆。
“后来啊”
赵先枢的眼中突然间又有了一丝丝的笑意。
“后来,家里突然间闯进来一个小女孩,也许那是深夜,周围又没什么人,刚开始小女孩在不停的大哭着,我迷迷糊糊的想要安慰她几句,可是奈何浑身早就没了力气,也不知道她究竟哭了多久,突然间就不哭了,再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她正端着一碗米粥,一口一口的喂给我。这是我这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白粥”
说着说着,赵先枢回头满足的看着秦雪湘,好像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似得。
此时此刻,秦雪湘的思绪好像也被带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当时她年纪还小,还经常跟在秦素云屁股后边玩,但是那个时候的秦素云就经常会捉弄她。
有一天晚上,秦素云趁着江素珍不在家,就将秦雪湘骗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屋子里,还告诉她,里面关着什么妖魔鬼怪。
当时秦雪湘被吓哭了,怎么喊秦素云都不开门,也没人来救她,直到她哭累了,在院子里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安静的出奇,她倒是突然间也就不害怕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朝着屋子里走了进来,一推门就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躺在那儿。
虽然衣服跟他们穿的一样,但是一张小脸白嫩的不像话。
秦雪湘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走进去,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脸,才发现他正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乱叫着爹娘。
这一刻,秦雪湘就好像找到了跟自己相伴的朋友一样,在这个黑漆漆的夜里,也变得不那么害怕了,但是看着身边的小男孩病的不轻,又在家里四处找了找,学着江素珍的模样,熬了一碗白粥,给他喝了下去
无数的记忆重合在一起,秦雪湘恍然间意识到原本她跟赵先枢的情缘可能早就在那个时候定下了!
“想起来了吗?”
赵先枢静静的看着秦雪湘不断变化的脸色,脸上都柔情。
“嗯。”
秦雪湘如实的点了点头,心里竟涌出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时她救他也只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直到江素珍找到了那儿,她就跟着一起离开了,再也没有想起过那个小男孩,可是没想到这一段时光,却成为了赵先枢最难忘的记忆。
也恰好成为了最后拯救她的白月光!
“你”
一时之间,秦雪湘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那一次,是你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你照顾我的话,可能我早就死在了那一晚了吧。”
赵先枢苦涩的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凄凉,却又带着几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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