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三擒武阿香之抄近道
一众村汉正巴望着呢,小柱却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停在半空,有村汉会意,便掏出廉价香烟给他来上一支。
小柱接下,美美地来上一口,正准备开讲,忽然就听到远处村里传来“当啷”“当啷”,似乎是盆勺的敲击声。一会儿狗吠声大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柱见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至他处,便叫道:“还要不要听了?”
村汉们却是谁也没多大心思听他讲了,都站起身来,伸长脖颈,巴巴望着村子方向,想瞧出点端倪来。
约莫过了一两支烟的工夫,远远见一个人跑来,近了才看出是春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众村汉纷纷问他:“村子里发生了甚事,这么闹腾?”春来只顾喘气。三爷爷说道:“莫急,把气喘匀了再讲!”
春来憩了一会儿,匀过气来,方才对沟里汉子喊道:“朝雄,你媳妇被人抢走哩!”
朝雄急忙从沟里攀爬出来,问道:“说个啥,阿莲被谁抢走哩?”春来说:“你媳妇在接娃娃放学的路上,被人抢走哩!”
原来春来带人到村委会取大杠,半途要经过小学校,这时恰恰遇到下午放学,从校门口涌出的人流中,春来一眼就瞅见了包着头巾的朝雄媳妇,挤在人群中间等待接人。
郭庄四五十户,大多姓郭,朝雄的本名就叫郭朝雄,半年前去粤东打工,带回一个女人来,姓胡名阿莲,还捎带回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
郭庄人实诚,虽然不清楚胡氏的家世背景,但眼见她手脚麻利,看上去人也勤快老实,虽不怎么和村里人说话,但村里人依照本地人的传统,以为是这个媳妇带着孩子,怕家里人找到她,所以不爱多跟外人接触,时间稍长,就把她当成了本村媳妇。
因朝雄父母病故前有所交代,便由同族长者张罗着,简单为两人办了婚事。胡氏捎带的女儿眼看着也到了幼儿园的年龄,就先送到小学校借读。
当时春来急着赶去村委会,可巧的是村委会和朝雄家在一条路上,都要经过学校。
眼见朝雄媳妇接了女儿,跟在自己后面,就回头向娘俩笑了笑,以示安好。那女子一张头巾包的头很满,只露出口眼鼻,也怯怯的望了望春来,以作回应。
这时春来有意识加快了脚步,走过一户人家,忽见几个人从墙角闪出,内有一个白脸着帽者,差点与自己相撞,却是错身朝幼儿园方向而去。
春来继续朝前走,突然回想起村里没这么些个人,心生好奇,叫同伴先走,又转回到墙角处悄然伫立,察看那些人的去向。
只见几个陌生人迎面走到朝雄媳妇母女身前,突然伸手将两人拦住了,掏出了一个本本样的东西,似乎在示意朝雄媳妇跟着他们去什么地方。
朝雄女儿见状立即躲在了妈妈身后。朝雄媳妇不停摇头,表示拒绝。
就见其中两个陌生人回身商量了一下,白脸者使了个眼色,一人回身挟住了朝雄媳妇的胳膊,一人在后面推搡着她后背,朝离开村子的一条土路而去。
朝雄女儿见妈妈被带走,顿时大哭,在后面追赶。
白脸者负责将朝雄女儿拦住,附身低语了一阵,似是安抚,然后迅疾跟离。
春来懵了,先前做工休息时,刚听柱子讲“贩灵者”的故事呢,转眼间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抢人的事情,俺哩娘,岂不是大白天活见了鬼啦!
急忙闪出身来,追上去一把抱住朝雄女儿,但见几个人挟持朝雄媳妇走得好快,纵使那女子不停挣扎,不住回头,也止不住他们往前赶的脚步。
春来急了,边追边喊:“抢人哩,坏人进村抢人哩。”但这时正值午后农忙,村里几乎全部的壮劳力都在山脚挖泄洪沟,喊了半天,也不过有几个老婆子寻声从附近家里走出来,又问这问那的。
解释之间,朝雄媳妇已被挟持着消失在一片林子背后。春来有心继续往前追,又怕势单力薄,反而遭了“贩灵者”们的害。几番思量,便对老婆子们说道:“你们追,我去山上叫人。”
老婆子便都说:“中,快去叫年轻汉们。”便有人从院子里拿出了铁锅铁盆,丁零当啷,边敲边喊:“抢人哩,坏人进村抢人哩。”
春来一口气跑到山脚,只喘得心肝都好似跳到了嗓子眼。
等好不容易说清楚了村里闹腾的真相,村汉们刚听了“贩灵者”的故事,这时听说光天化日之下坏人居然敢进到村里抢人,如何不摩拳擦掌,跺脚咒骂!都纷纷喊叫:“走哩,拦住他们,打死这些生儿子没屁股眼的黑心人。”
朝雄提了半截木头,更是瞧着村子方向眼珠子瞪的牛眼也似,木头攒在手里几乎被搓掉了一层皮。
春来吼他:“你个鳖孙,媳妇都被人抢走哩,还站在这里死瞧个逑?”
一群人正打算往村子里冲,却见三爷爷闭着眼睛捋了捋花白胡须,突然睁开:“都等等。”
春来急了:“三爷爷,再不追,等他们到了大路坐上车,那就来不及哩。”
三爷爷道:“不中,依我看,晌午下过大雨,把通村的路冲烂哩,车进不来,“贩灵者”要带着个大活人出村也忒不容易,来来来,朝雄多带几个腿脚利索的娃娃从半山抄近路,务必在山梁上截住他们。春来你找个高点的地儿,找信号打电话给派出所。其余人该做啥还得做啥,去一两个人砍树做大杠,大石头得赶紧弄开,大雨将至,挖泄洪通道是政府派下来的任务,也关系到村子的安危,捉急得很哩!”
听三爷爷如此一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于是各人按照安排,砍树的砍树,报信的报信,朝雄自带年轻人走山梁抄近道去截“贩灵者”。
那小柱本来被安排去砍树,却非要吵闹着要去追“贩灵者”,三爷爷禁不住他聒噪,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