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够给你们脸了
“皇命难违，就算父皇再疼爱本宫，也没有一座城池在他眼中更有分量，不过嘛，看在你此前为本宫做事的份上，今后就算再也碰不上面了。本宫倒是也可以给你指条明路，这样也不算过河拆桥，算是成全了咱俩过往的情谊。”
孙婉香闻言激动地走近了些，“公主请说。”
“在本宫看来，你远嫁南蛮也未必全是坏处。既然事已成定局，你也可以往好处看。劝威远侯用你和亲南蛮这件事，到圣上面前主动把爵位让给你二哥，而后自请调离长安。”
孙婉香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她。
安阳公主疑惑地斜睨她一眼，“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大哥和太子的事。”
孙婉香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再听人提起太子，她只会觉得眼前人面目可憎。
良久，她低声“嗯”了一声。
安阳公主看出她的不悦来，“你也别太大惊小怪，太子的荒唐事难道还少吗，保暖思淫欲，他是太子，将来这天下都是他的，自然行事也无所顾忌了些。不过你也别误会父皇偏袒他，这事在你心里是根刺，在父皇心里也是根刺，只不过本宫要提醒你，父皇现在对你面上说得好听，等你去了南蛮，会好好待侯府众人，这话不过是在安抚你罢了，等过个三五载，朝堂边疆局势稳定了，你觉得你大哥还能过得这么和顺？”
安阳公主自以为她说这些话完全是站在孙家的立场考虑了，孙婉香应当会采纳的。
但没想到孙婉香并没有立即应她。
“公主言之有理，但我觉得向圣上提议换爵位的事还需要再考量一下，毕竟大哥现在有爵位尚且朝不保夕，更何况没有爵位呢，而且公主您与八皇子的密谋不为外人所知。至少现在在皇上看来，将来的皇位还是传于太子的，就算现在大哥自请调离长安，难道圣上会没预料到将来太子登基会将大哥召回吗，所以这爵位换与不换都一样。”
她与安阳公主不同，在前世她是亲身经历过大哥被斩首一事的，就算安阳公主明面上是为了大哥说话，她也不可能全然应允。
安阳公主愣了一下，而后笑了，但她还没说什么，她身后的侍女就嘟囔了一句，“不识好歹。”
安阳公主也只是低声斥责她一句，“不得放肆。”
这让孙婉香不好再说她什么了。
确定了安阳公主的态度，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既然公主帮不上忙，那我先告辞了。”
孙婉香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昨夜白渊亭来府上的事。
她又回身对公主说，“此前幸得公主赏识，虽与公主密谋的大事未成，但临走前还是想送您一份大礼，您此前派来在我身边的人应该已经说过了，昨夜侯府来的窃贼，可能是魏国公派来的，估计是想找回通敌的书信。如今大概是因为我要离开长安的事，他们等不及了，才匆忙动手，如果您能提前找到，便是扳倒卫国公的契机。”
离开公主府以后，孙婉香又去了一趟品香楼。
巧的是刚进门她就看见掌柜正在大堂里，“你们家的酒果然不错，我今日再来打两坛回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孙婉香隐约觉得今日掌柜看她的眼神有些许躲闪。
“怎么了？去打酒啊。”她走到楼梯后主动招呼着。
“是是，去打酒。”掌柜跟了上来。
一直到了酒窖，孙婉香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刺杀和亲队伍，这是和朝廷作对，再怎么大的江湖组织，投入再多的人力物力，若是圣上一怒之下，不计代价也要端掉品香楼，我们是万万抵抗不得的，还请孙姑娘谅解。”
最后，孙婉香沉默地抱着两坛酒上了马车，眼神里再没有一丝光，满是疲惫。
刚一回到侯府，管家就迎了上来，递上一叠账簿给她，“这些是您之前催着要的账簿，我一家家催过去，他们现在都交上来了，还请您过目。”
孙婉香冷笑一声，“之前怎么威胁他们都交不上来，现在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才舍得交上来了？”
管家愣在那儿，有些尴尬，“嗯，他们……他们应该是没有这些小心思的，这些账簿您还看吗？”
孙婉香让银霜把账簿接了过来，“别以为你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就可以弄虚作假糊弄我了，这些账簿我查一遍之后，可是要给两位兄长再过目的，将来就算我不在侯府，两位兄长也会娶妻，你们若是弄虚作假，这一笔一笔我都会给你们记着的，到时就看嫂子怎么发落你们了。”
管家慌忙在一旁赔笑，“三小姐说的哪里话，如今二夫人已经离开侯府，想必将来也是回不来了，这下面的人哪敢随意糊弄您啊。”
“没有最好。”孙婉香回了修竹阁，想歇息一会儿。
结果还没一会儿，管家又来寻她，“三小姐，宗亲族老们又来了，现在正在前院等您呢。”
孙婉香闻言头疼地揉捏着眉心。
他们今日是为了什么来的，大致也能猜到，无非是也听到了些风声。
“小姐，若是您不想见，让他们回去就是。”银霜劝她。
孙婉香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去了前院。
果然见面第一句话，就有人把她要去和亲的事挑破了，目的也很直白，“如果你真要去和亲，那将来侯府一应事物交由谁打理？”
南蛮王子后来又进宫面圣的事，圣上没往外传，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和亲的事已经定下了。
所以至少这事在外人看来，南蛮使臣一行人应该还在等回信。
此事尚未有定论，这些人又想来争家产了。
孙婉香沉着脸没有回应。
他们似是没看出她的不悦来，自顾自地开始商议。
“要不再将二房媳妇请回来？她毕竟有经验，事办得也挺不错的。”
“可是她之前不是和咱们都闹翻了吗？你看上次我们说她时，她那什么眼神啊，想来心里对我们已经满是怨恨，就算再找她回来心里难免有隔阂，难道你还信她会真心再为我们办事？”
“可是荀郎彧郎，都尚未娶亲，大房的小辈还能交由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