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刺史大人跟他是一伙的
孙婉香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该与你白费唇舌。”
她手上用劲,拽着大夫的衣襟把他扯近了些,警告他,“一会儿你身上这药性就该弱了,你出去就跟县令说我身上的病没个十天半月的好不了,还会传染。”
“你想得美,我为何要帮你骗县令大人,还有你刚才说什么药性,你给我下什么药了?”
孙婉香冷笑一声,“自然是毒药咯。”
“你!我命都要没了,还帮你骗人做什么?你这个妖女!”
“丧命倒不至于,就是拿捏一阵罢了,你眼下只是感觉全身疲软无力,等到三天以后若是不服解药就会全身经脉寸断而亡,你若是不帮我,那就别怪我拖着你一起死了。”
大夫不屑地啐了一口,“你这招吓唬吓唬别人还行,对我没用!我行医几十载,还能被你这小伎俩骗到?什么毒怎么解我自会开方子,你威胁不着我。”
“什么毒都会解吗?也不见得吧,世上之毒千奇百怪,你确定你都会解?这可是西域来的新奇货,恐怕你连听都没听说过,更遑论解毒。”
没想到遇到个硬骨头,孙婉香只能硬着头皮瞎扯。
“什么西域来的新奇货,你瞎编的吧,真要有这东西就凭你的身份弄得到?”
“是啊,就凭我这个身份,我们这种行当南来北往的贵客什么人见过,这不是连县令大人都看上我了吗,能弄到点毒药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正大夫已经误会她是瘦马了,她现在没办法阐明真实身份,也就顺着往下说,“不管毒性是不是真有我说的这么严重,眼下你确实全身绵软无力,这种事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夫给自己把了个脉,虚软乏力,就是很寻常的毒性,他能解。
但是沉思良久,他最终还是不敢冒这个险,“我会跟大人说你的病不能侍寝。”
“尽量把时间说长一些。”
若是县令等的不耐烦再把她转手了,出府的时候说不定会有机会逃。
“还有,你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去县衙给刺史大人带个口信。”
孙婉香将话带给他,谁知大夫听完后讥讽她,“我说呢,怎么宁愿装病也不愿伺候县令大人,原来是攀上了更高的枝啊,方才还有脸高谈阔论。”
“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若是你不去报信,不来告诉我结果,这解药你就别想要了。”孙婉香懒得与他辩驳,只等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大夫身上的药性解了,就将他送出门去与县令扯谎。
“还真有病?!”县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要多久才能治好?眼下她这身体状况还能侍寝吗?”
“侍寝肯定是不行了,会传染的,至于诊治嘛,皮肤病是比较麻烦些,需得勤换药,少则月余多则……那就不好说了。”
好不容易到手一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世家千金,不但不能碰,连靠近都可能会染病,县令气得得拂袖而去。
孙婉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等人都走远后,伊念娣站在门边,神情怯怯的似乎有话想说。
孙婉香问:“你有事?”
“阿香姐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染病了?”
“你觉得呢?”
“我?”伊念娣愣了一下,绢帕在她手指间拧了好几圈,“应该是没有吧,否则最早染病的应该就是我了。”
孙婉香微笑着点点头算作回应。
“可是……你为什么要故意称病,县令大人看起来很中意你,这不是争宠的好机会吗?”
“我不争宠你反而不高兴?”孙婉香低笑出声。
“当然不是,可是得了县令大人的宠爱,就会有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就不用再被卖来卖去了,阿香姐姐难道不想日子安定下来吗?”
“当然想啊,可我是被山贼卖到此地的,我的家人肯定还在寻我,我当然想逃出去。”
“哎?!”伊念娣诧异地瞪大了眼,“我还以为阿香姐姐和大家一样都是被家人卖给徐娘子的!”
愣了半晌,她低声致歉,“对不起,阿香姐姐,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还差点……连累了你,我当时太害怕。”
孙婉香知道她说的是昨晚逃跑时差点把她供出来的事。
她摆了摆手,“别说了,都过去了,人之常情,现在只希望筱沐能平安无事。”
“她……”伊念娣欲言又止,咬着唇似乎有什么难处。
“她怎么了?”
“没事,阿香姐姐,你昨夜定是没休息好,先好好睡一觉吧。”伊念娣说完就跑了。
孙婉香一头雾水,只当是刚才的话让小姑娘难为情了。
打发走了县令,该传的消息也让大夫去传了,现在只需要得等刺史大人来这救她就行。
疲惫了一夜的孙婉香放松下来,倒在榻上,头刚一沾上软枕就沉沉睡下。
等她一觉醒来,外面天都黑了,她摸了摸肚子,想叫丫鬟送些饭菜来。
还没开口,门“砰”的一声巨响,就被踢开了。
孙婉香看着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县令,心中有些忐忑。
“大夫今日不是说了吗,我这几天都不能侍寝,还请大人再耐心多等几日。”她低声试探道。
谁知县令却突然发难,一脚把桌子踹翻,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一时间僵在原地。
就算不能侍寝也不必如此暴躁吧?
“你这贱人!害得我差点乌纱帽不保啊!”他怒吼道。
原来不是为了侍寝的事,孙婉香松了一口气。
“大人的乌纱帽与我有何干系,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的大人迁怒?”
“你还在这跟我装!”
县令突然靠近,那手指头都快戳到她鼻子上了。
“你是不是让今天那个大夫去跟刺史大人说你在我府上,让他来救你?”
孙婉香闻言脸色煞白。
县令一看她的反应怒意更甚,若不是刺史大人告知他此事,他何止是会丢乌纱帽,这可是死罪。
他喊来下人,“把人捆了,关进边门最僻静那间。”
那里人少,离正门和角门都远,孙婉香再想跑也难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