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要将你留在身边
魏国公也是纵横沙场的老将,比孙元彧这种没上过战场的,身手经验丰富不少,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一般将头微微一偏,轻松躲过,身后的座椅靠背应声而裂,木头渣子掉了一地。
两人在校场上突然打了起来,惊得众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于山开口相劝时,两人已经过了四五招。
眼看孙元彧逐渐落了下风,白渊亭起身上前拦在中间,制住二人手脚,只一招就将二人隔开来,而后他又从容地收回手将上衣拢起。
“我让你不要太过宣扬此事,找人动静小些,免得有人在背后说她不检点,这有什么错!”
虽停了手,但魏国公还在气头上,孙元彧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沾惹妹妹,气不过又要再动手,白渊亭捏着他的手腕微微用了些劲。
他下意识瞥了白渊亭一眼,这才咬牙不甘愿地跪下,“属下为私自领兵于太兴山剿匪,以至打草惊蛇让贼人逃窜一事特来领罚,但妹妹的事是属下的家事,还请国公爷不要插手。”
魏国公见他转变太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抢过先前给白渊亭行刑的一个将士手中的长棍,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孙元彧的后背。
“我亲自关照亲家。”他的力道比刚才那两个将士重的多,像是奔着要了孙元彧的命一般。
孙元彧虽也是强忍着一声不吭,但拧紧的眉头和粗重的喘息声无一不证明了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约莫打了十来下,白渊亭突然抓住军棍,“国公爷,打死了他您如何向圣上交待?”
国公爷瞪了他一眼,抢回军棍又发了狠的在孙元彧身上打了两下,这才将军棍扔下。
他冷哼一声让两个将士继续行刑,“若是撑不过去也是他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他说完啐了一口才转身离开,于山也赶紧跟上想跟他商讨对策。
孙元彧已经伤得这么重,白渊亭又在一旁横眉冷对,两个将士自然也不敢再动手,见白渊亭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两人跑得飞快。
白渊亭将人搀扶起,又唤来王守平去找军医,上好药后,军医让孙元彧趴着好好休息。
可是军医刚走,孙元彧就起身穿衣想要出去。
“你去做什么?”白渊亭拦住他。
“我得去找我妹妹,我在这里多躺一时她便多一分危险,若是御史台的人参我,圣上召我问责,我自会进宫,除此之外找回妹妹之前就是天大的事我也不会再回骁骑营了,还望白兄见谅。”
“不必你亲自去,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你妹妹回来若是见你为了找她重伤不治也会难过。”
“可是……”孙元彧还是不放心。
白渊亭按住他的肩头,不让他起身。
“魏家若是因流言瞧不上她,是魏家无福,令妹容貌卓绝,才情迫人,想娶她的好儿郎多的是,你也不必为她烦忧。”
突然转了话题,让孙元彧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扯到三妹的婚事了?
他抬头看向白渊亭,对方神色如常,他也并未作他想。
他拍了拍白渊亭的肩头叹了口气,“当初二婶怎么就给三妹说了这么不靠谱的亲事,若是当初来说亲的是白兄你便好了,你们二人也算青梅竹马,三妹幼时也爱和你一起玩,比魏崇旭那小子不知好多少。”
白渊亭闻言目光微闪,他并未接话,只是叮嘱孙元彧好好休息,“若有令妹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
他离开营帐一段距离,侯在外面的郑利业才跟上。
他低声吩咐道:“阿香应当是被太兴山那一伙人劫走了,这伙人现下已然离开长安,若是我们先前推测的没错,他们的另一据点应当是在扬州,你带我们的人不论水路陆路都设法拦截,务必要在他们去往扬州之前将其拦下,若是等他们逃窜至扬州,我们的人就被动了。”
王守平领命离开。
白渊亭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校场中看着先前魏国公离开的方向,阴沉的眸子仿若浓墨一般,他的拳头缓缓攥紧,骨节愈发泛白。
身下的船板晃荡的厉害,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的孙婉香被晃得有些想吐,她侧过身将头偏向一边干呕了几声。
这番动静吵醒了少年,他睁眼看过来,“小娘子又晕船了?可要哥哥再给你喂些热粥暖胃?”
孙婉香闭眼躺下,不想搭理他。
从那日她逃跑被少年一箭射伤又抓回去后,就被装进麻袋里绑上了贼船。
是真的上了贼船,她被关在船舱里,并不与其他被劫持的姑娘一处,而是由少年亲自看守。
她没有再看过外面的日头,也不知船只在水路行进了几日。
好在少年除了说话轻挑外未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还给她的箭伤上药包扎,不至于让她身死异乡。
“小娘子好无情,也不理我,其他姑娘可没这待遇。”
他起身越走越近,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孙婉香一惊,挣扎着起身避开。
但她的手被紧紧捆缚在身后,动作比较迟缓,她将后背靠在一侧的软垫上,警惕地看着卧在他身侧的少年。
“你又想做什么?”
“别紧张嘛小娘子,就是聊聊天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少年眉眼含笑。
“我与你一个山贼没什么好聊的,不过我提醒你,我家在长安,你带我去别处是要不到赎金的。”
“放心,我不要赎金。”
孙婉香闻言,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卖了?卖良为贱是不行的,我奉劝你尽早将我放了,我的家人还能给你一笔好处,卖良为贱官府是不会出具文书的,若是日后查出我的户籍不对,你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得下狱。”
“你当我是人牙子?”少年轻声笑了起来,“小娘子是这样想的,真有意思。”
等笑够了,他抬手轻抚孙婉香的秀发,呢喃道:“你放心,不卖你,你这么特别,我要将你留在身边的。”
他说罢,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将她脑后的发髻揉的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