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八万!不好了,老安出事了!”
国庆节假期的第一天一大早就接到了班主任夏老师的电话,本想睡个自然醒的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
安子辉现在可是我的第一大将,可不敢出事了。
带着红果急匆匆的赶到了交警队,正好看到老安被警察戴上了手铐。
“安叔?你这是——”我惊讶的问。
原来,凌晨时分,老安陪着几个客户喝完了酒后,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可就在他坐在车里等司机来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蒙面大汉,拿着刀子棍子就要把安子辉拉下车。
安子辉以前的仇家可不少,一见这阵势,立刻想着先跑再说,也不管酒驾不酒驾,开车就跑。
没有想到的是,车刚开出去走到一个路口,迎面就撞了一个老人。奇怪的是,后面追杀的人那时候也不见了,安子辉下车检查,发现被撞的老人已经死了
“酒驾!肇事!先进看守所待着,估计得坐一年多的牢,其他到无所谓。”老安安慰我道,“矿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了,我还出了这事,唉!”
“没事,安叔,我在外面给你打点。”我看着安子辉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心里不忍的说,“我总觉得这个事有蹊跷啊!”
“确实有蹊跷啊!”安子辉说,“蒙面汉突然就不见了,老头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车前,怎么都那么巧?可惜没有摄像头——不管怎么说吧,老人家是死在我的车上,这个责任我认了。”
不对,还是透着蹊跷啊这个事,我看着安子辉,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也跟着摇了摇头。
“八万!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安子辉被送上警车前,突然对我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仿佛晴天霹雳,大白天的,竟然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慰好了夏老师,我带着律师见了受害者家属。
这家人说起来也痛快,一口价,十万元了事,但是责任上该追究还是要追究,比如,安子辉作为“凶手”,最少也要坐一年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家,我提着五十万的箱子,满怀期待的听着他们说要私了,可私了的要求,竟然是这样!我主动把钱加到三十万,人家也不要,就要让老安坐牢。
莫名其妙的车祸,要求奇怪的私了,这些事处处透着诡异。
“一年就一年吧,现在咱矿上都挺好的,再敢两月就该休息了,等来年开了工,要不了多久老安就能回来。”虎子安慰我到,“又不是枪毙,一年而已,我在里面待了一年半,不也啥事没有。”
安子辉的案子暂时就这样了,但是安子辉的位置,却需要有个人来填补。其实,矿上除了安子辉外,还有两个副总,一个叫杨杰,一个叫王越,都是跟着我爹干了十几年的主。可是这两位,一个管财会,一个管技术,经营上压根不管。眼下老安进去了,我实在没有人能用,就只好先自己顶着。
于是,国庆假期之后,学校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特殊场景——一到了珍贵的课间十分钟,七八个拿着手机的工作人员在端着笔记本电脑的小张带领下,一起冲进教室把我围住!
“胡总,这个月的安全检查计划,已经发到邮箱,请审查——哦,和安全部长的电话一直通着,等你的回话——”
“胡总,这个月的进度表出来了,也已经发到邮箱,工程部张在线等你的指示。”
“胡总,咱的钻头该维护了,可替换品还没有解封,据厂家说,工程师出了点事,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外面聘请一个来”
“胡总,我老婆生了,你给起个名字呗!”
我打着瞌睡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邮箱文件,突然听到了一个清新脱俗的要求——
“滚蛋,自己花钱请刘老六取去,这种事也好意思找我?小张,小张,给他包500块钱的份子”
十分钟很快过去,当上课铃响起时,我尴尬的站在教室门口和老师面对面。
“老师,我说我刚才忘了上厕所,你相信吗?”我揉着发胀的肚子,无奈的说。
唉,就是撒尿也不安生。
小张跟着我走进厕所,看了看周围没人,给我说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胡总,镖局运输的车昨天都出去!”小张一副便秘的表情。
“出去就出去呗,人家也要经营,是吧。”我没有当回事说。
“可我感觉有问题啊——他们都是空车出去的!”小张说,“司机们这样出门,一分钱都挣不到。”
听了小张的话,我耐着性子说:“那你想办法给我看看,他们到底去干了啥!”
下学后,我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阿嚏!不行,我现在急需要一个专业的经理人,要不我可能会被尿憋死!”
晚上,有点着凉的我,虚弱的躺在红果的腿上,接受她的安慰。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红果没有说话。
我抬起头看,发现红果正盯着电视看个没完。
我扭过头一看,电视里的范县有线台正在播放——郑确的大脑袋!
“八万!八万!你看你看!”红果感觉出我生气,安抚了我一下后说,“他在范县开了一家煤场!”
煤场?
我一屁股坐起来,发现新闻来正在采访郑确,而采访的内容,是郑确将曾经的一处破烂的物流园改成了标准化煤场。
有人了问了,什么是煤场?煤场又叫储煤场,其实就是存储煤炭的地方。因为煤炭不仅仅是能源物资,更是一种战略物资,在市场影响下,煤炭的价格会有变化。有些商人,开办煤场,趁着煤价底,大量购入,存储起来,然后等着煤价走高,再放出去。当然了,也有一些大型的用煤企业,会大量购入,然后存储起来,慢慢的用。
范县有没有储煤场?当然有,我家煤矿就有,其实每一个大型煤矿都有,这不新鲜。新鲜的是,范县地界,能大量用煤的企业或者机构,都和我蝴蝶矿签着合同,其他小打小闹的企业,哪能用的了大宗的储备煤?除非,他想把煤运到外地!可是问题又来了,范县就我家有煤矿,他的煤场,想从哪里搞煤?就算我家多产了煤,我自家就有煤场,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挣差价去?那最后一个目的,就是他犯了傻,从外地高价运输,把煤拉倒范县,然后和我这本地煤竞争?可是,他不会没有听到“从鹤岗挖煤运到大同卖”的典故吧?
看不透人家的做法,我也想不通他开这个煤场到底有什么价值!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通知了销售部,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计划外煤炭,只要是往出走的,必须我亲自签字,没有我的签字,一吨煤都不能出!
深秋时节,天气固然越来越冷,我再三确定问题不会出在我这边后,准备早点休息。
突然,一股强风从开着的窗户飞进了我的卧室,整个屋子似乎装满了风,凉飕飕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吗?
我想着安子辉上警车前给我说的话,突然就打了一个寒颤。
我哪里知道,就在我睡得舒服的同时,一辆辆满载煤炭的大车,沿着笔直的公路,趁着夜色,浩浩荡荡的开进了范县
“胡总,不好意思打搅你睡觉了,我小张啊
“胡总,你先别睡,出事了!
“胡总,镖局运输的车队,拉回来的是他妈的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