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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的矿工们还有五分钟到达煤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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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油肉炒的老了,面条不够劲道,蒜薹有点硌牙,虽然如此,但并不妨碍我吃饱肚子后坐在太阳底下打盹。

    看了老爹的日记,我终于知道了老杨和老石为啥不愿意我卖矿了,敢情这两位压根就没有让我爹打欠条。这情谊,真不是盖的。

    门铃响了,吃饱了没事干的石头,抢在我面前打开了门。来的人是小张,我爹的司机。

    “张哥!”小张跟着我爹干了十年,说实话,算是一家人。此刻看见他,我又有点想哭的感觉。

    “八万那,你,你吃饭了没有?我娘包的包子,我带了十几个,要不你再吃点。”小张人最老实,这几天不露面,其实是在帮我办理老爹去世的一些手续。

    “晚上吃,那个啥,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作为我爹的司机,小张可谓是心腹中的心腹,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八成知道。

    果然,小张丝毫没有隐瞒,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其中就包括我爹借钱这档子事。

    “说实话,一般人哪里敢借给别人那些钱,胡总本来准备从银行借贷的,招呼都打了,就是银行年底没有借贷指标,说好了过了年三月就办,可是你爹的事办了一半,着急用钱,就把本该还给石老板的二百万又拿了回来,又找了杨老板,杨老板是个重情义的,二话不说就把全部家底都拿了出来,胡总当时打了欠条,但被那两位老板现场点了烟。”小张说,其实杨老板和石老板都坚决信任你爸,况且他们也知道三月份贷款下来,钱就能回来,可惜

    嗯,后面的事情,我大概就知道了。

    老爹走的匆忙,杨老板也好,石老板也好,借给我钱是事实,但是都没有欠条。这种情况下,也就不难理解他们为啥着急上门,也不难理解为啥不让我卖矿了。

    “是呢,我今天上午从矿上那里听到你要卖矿,我当时就给吓了一跳,八万啊,矿不敢卖呀!你要卖了,杨老板和石老板的债,就真的打了水漂了。”小张说。

    的确是这个理,因为我爹是拿矿上的名义借的钱,又没有欠条,所以这笔债从法律意义上落不到我头上。可是如果水一渠得了矿,就算他认这笔债,拖上个三年五年的,石老板估计死心了,杨老板估计该死人了

    “哥,不是弟弟不想扛起祖业,实在是我太小,我才十八!你说,你说!”我有点难为情的说。

    “可以先不卖,你可以往出包啊!”小张说,“找个好下家,嗯,就找政府的矿务局,让他们出钱承包,一年最少八百万,等你长大了,再独立经营,多好。”

    外包?嗯,这个主意倒是也不错。

    “外包的话,矿上欠的债”我问。

    “放心吧,老杨老石一是害怕你卖矿不管他们死活,二是怕你经营矿了,银行不认你,三月份贷款下不来,他们就麻烦了。”小张说,可是一旦矿务局接手,那银行必须认可,贷款下来先还钱,啥也不耽误。

    不得不说,小张给我出了个好主意,原来不用卖矿,问题也可以解决。要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和他们商量下,不行先把矿外包出去。

    “哥呀,你知道我,我爹现在没有了,我也没有靠得住的人,今天早上,差点引狼入室,本以为那个水一渠平时待我爹和待自己亲爹一样,可没想到”说到这里,我实在没忍住,一把热泪又流了下来。

    “放心吧,我们都在呢,谁也不会离开你,离开蝴蝶矿。”小张也感慨的说,“胡总去世的手续都差不多了,等过了年,我还给你胡家当司机,放心,我的工资矿上出呢,断然不会难为你。”

    有了小张这贴心贴肺的话,我冰冷的心终于慢慢缓了过来。

    “对了,哥,我爹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我怎么找不到我爹的钱了?就算他修矿,也不至于只剩下1000块啊?我生日那天,我爹还给我说今年过年去香港玩,这说明他最少手里还有几十万生活费吧?”我盯着小张说,“是不是有啥是我不知道的?”

    听了我的话,小张明显不自在起来,猛地抬头,突然发现我盯着他,就更加不自在了。

    “哎呀,这个事,该怎么和你说呢?”小张用手掩面,蹲了下去。

    “说吧,没事,其实我心里也猜到一点,人之常情而已,就是有点过分了,多少该给留点的。”我看着小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果然如推断的那样,有人偷拿走了我爹的钱。

    “好吧,我说,八万啊,你要挺住,你爹外面,其实有个私生子,就比你小两岁,你爹也认下了,可是坚决不让他妈来家里,怕给你当后娘欺负你,那啥,就是个这。”小张憋着红脸,声音越来越小。

    “老东西!”我听了差点没现场飞了天。

    “你爹丧事上,那个私生子在他妈的带领下,到矿上闹事,当时大家不想让你出丑,就把你爹最后留在办公室准备当生活费的一百万给了她,她也签了协议,从此再也不来,矿上和她还有她儿子,没有半点关系。”小张说,“这是胡总的丑事,我们想瞒着你来,结果,结果没想到,胡总身边就剩下那一百万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张开着我爸那辆三菱越野,拉着我和石头去了矿上。

    蝴蝶矿离县城大概十几公里,我小时候常去,后来大了就不怎么去了。如今又来到矿上,看见熟悉的一草一木,心如针扎。

    矿上办公楼会议室里,我坐在会议室正中间,副矿长安子辉、财务主管等坐在我的左边,矿所在地的乡政府工作人员作为地方监管部门代表,坐在我的右边。姗姗来迟的水一渠,坐在了我的对面。小张连夜请来的河川市大河矿务局的领导们坐在我的右前方,老杨和老石作为债主,坐在我的左前方。

    “我要卖矿!”看见人齐了,我不寒暄客气,站起来大大咧咧的开了口!

    座位的人,明显被我的大气吓了一跳。不过,不等他们接茬,我又说了第二句话。

    “不知道合不合适!”我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要卖就卖,我出九千万,带债务,直接付,不拖欠!”水一渠也是个痛快人,还是昨天的价码。

    “我们不同意,要卖也行,债还了,随便卖!”老杨嗓门大,几乎贴着水一渠的脸吼出了这句话。

    “好,有人提议我把矿包出去”我不管他们的动静,继续自己的表演。

    “可以啊,这样好的矿,我们愿意接受,你放心,有矿务局担保,银行那边的贷款没问题。”矿务局的领导说,“就是到时候,麻烦两位债权人,提供下欠条。”

    “这”老杨和老石听到前半句时,差点没笑出声,可随后的后半句,又差点没哭出来。

    我早已知道这两位压根没有欠条,对我爹仗义的人,我就是再混再怂,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看到那两位吃了瘪,我冲小张点了点头。小张悄悄走到了老杨和老石身后,将两个信封悄悄放在他们手中。

    老杨和老石疑惑的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纸条后,差点没有哭出声来。

    “八万那——你这!”情绪最激动的老杨,动情的捏着那张纸,恨不得现场就过来亲我一口。

    唉,其实照我的意思,这严肃的时刻,就不要整那些虚的了,你看人家石总,同样很激动,但却用最快的时间把纸条放进了自己的皮包中,然后才装出激动的样子对我说:“八万,你和你爹一样仗义,啥也不说了,要卖要包,你自己看着办吧!”

    有些人八成已经猜到了,是的,我给这两位补了两张欠条,同样用的是矿上的名义。如今,有了欠条,这两位心里的石头也该落地了,卖矿还是包矿,其实就是我家的私事,他们也犯不着坐在这里死熬了。

    解决完这一对债主,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我看了看一直低着头不理我的安子辉,点名让他说说意见。

    “我不说了,你要听,就听听矿工们的话吧。”安子辉看了看手表,对我神秘兮兮的说,“胡总,你的矿工们还有五分钟到达煤场!”

    啥!咋把那帮子大爷给弄来了?这不给我添堵吗?我还怎么卖矿或者包矿呀?

    我不信邪的推开会议室的窗户,眼睁睁的看着一伙子黑压压的人影,迈着矫健的步伐,齐刷刷的往办公楼这边走。

    “安叔,你这,何必呢,我就是个娃娃,你又——”我哭丧着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子辉给打断了。

    “92年,井下透水,你爹第一个下井救人,把自己的呼吸机给了被困的矿工,自己差点没憋死!

    “98年,下大雨,矿被淹了,你爹拿着猎枪守在井口,看谁敢冒死下去救设备!后来,井坏了,赔钱了,可咱的人没一个出事的。

    “八万!你以为你爹一个臭文盲,凭什么成为了范县的首富!凭什么有这些矿工们支持?

    “八万!你记住,你爹说过一句话,蝴蝶矿,是所有矿工们的矿!所有矿工都是咱自家人!现在,你去告诉他们,你要卖矿?你敢!”

    矿工队伍走近了,一张张熟悉而苍老的脸,有好多都是我认识的。不知为何,看到了他们,突然想起了我爹。是啊,他虽然是煤老板,但却长了一副矿工的样子。他有多么热爱这座矿,他和这些矿工们又是多么的亲热,而我

    “八万?哎呀,不对,现在该叫你胡老板了!”不知不觉,领头的一位老矿工走到了楼下,仰着脑袋,背着手对我说,“听说,你要卖矿哩?”

    “卖球哩!卖球哩!我爹留下的矿,我咋能卖?”

    这一次,我没有哭,不是没有眼泪,而是我终于忍住了。

    我装作开心的样子,揪着财务主管的胳膊,冲着楼下大喊到——“今天小年!矿上吃猪!喝酒!放电影!”

    我知道,这是我爹活着的时候,矿上每年小年必备的节目。今年,我也搞,以后,我一直要搞。

    “老板发财!”楼下的矿工们,发自肺腑的送来了最真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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