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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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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再明显不过。

    “神子户命”这四个人在很多人眼中并不代表着她这个人,而是这个名字背后所隐藏着的利益。

    能够一举得到上百亿美金的机会,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白白溜走。

    那么不论是五条家还是禅院家,必然都会后悔莫及。

    五条弥扫视了一圈不断出现的华九会成员。

    咒术界的规矩向来是不可以对非咒术师使用术式,否则就会被划分为诅咒师。

    但在这种情况下,面前的这帮人即便是非咒术师,也不能够算是普通人吧?

    “这孩子出手岂不比我们来得有效?”五条弥笑眯眯地建议道。

    管它会不会成为诅咒师,反正只要祸水东引,就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点弦外之音,神子户还是听得懂的。

    她又敲了敲狗卷棘的手心,将第二条命令再次以摩斯密码的形式传达给他。

    “虽然我是混黑的,可这小孩还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做这种事。”

    至少,这双握着她的手不值得沾上这帮乌合之众的血。

    听到这两人的交锋,禅院直哉不耐烦地嘲讽道:“没那个能力就直说。”

    他率先向华九会众人的方向走出一步。

    “不用术式我也能把这些垃圾清扫干净,上了岁数的人还是好好养老吧。”

    说罢,他整个人便冲了出去。

    纷纷赶来的华九会成员有的正端着枪,便立即对着向己方冲来的禅院直哉射击。

    但大多数目标仍然直指神子户。

    正如神子户所说,他们并不在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因为他们的目的正是让她有来无回。

    对于华九会而言,能够从神子户手里保住现在的资产就是最大的胜利。

    至于用什么方法让她放过华九会……

    难道不是死了最简单吗?

    随着人群中某人的一声令下,众多枪口齐齐爆出火光。

    连绵不断的枪声将中庭和宴会厅隔离成两方天地。

    一边轻歌曼舞、衣香鬓影,另一边则是枪林弹雨、硝烟弥漫。

    只是茫茫子弹的包围中,竟然有一小处安然得格格不入。

    那里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高挑女性。

    她手上的枪旋转着,时而射出一击,将突破了封锁、堪称博多特产的杀手们精准射杀。

    而在她身边,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警惕的少年。

    和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华九会的成员上。

    不管是拿着枪的底层成员,亦或者是隐匿能力超群的一流杀手,都不是他需要盯紧的目标。

    双眼始终跟随着在人群中穿梭的禅院直哉,余光关注着“尽力”挡在两人身前的五条弥。

    狗卷棘舔了舔唇,时刻准备着施行神子户的命令。

    即便他并不是很明白神子户为什么会让他这样做,但这毕竟是她的命令,想必肯定有她的道理。

    当华九会大部分人都被禅院直哉敲昏、重伤后,剩下的人见无法突破五条弥的防护,便只好放弃了抵抗,扔掉手中的枪。

    他们瞥着神子户,准备趁她没有看向这个方向时悄悄溜走。

    然而这几人的如意算盘全被神子户打破了。

    “代我向你们的新会长还有卖给他情报的槚田问好。”

    她闲适地吹了吹枪口,神色淡淡地扔下一枚炸弹。

    “毕竟没有槚田,你们的新会长也不会主动送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这样一来,我动手的理由更加充分了呢。”

    几名华九会的底层成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忙带着神子户的话溜走了。

    而禅院直哉则是直接踩着躺在地上的人,回到神子户面前。

    在经过五条弥身边的时候,他还不忘呵呵一笑。

    “还真是辛苦一级咒术师五条老先生出手了。”禅院直哉阴阳怪气道,“这本就是我们年轻人的差事,老人家在家喝喝茶多舒服?”

    五条弥倒也不生气,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

    他端起一副长辈模样,语重心长地教育起这个“想当自己女婿”的年轻人。

    “他们可是要对我的女儿下手。”五条弥厚颜不惭道,“作为一个父亲,我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这样针对我可怜的、颠沛流离的女儿?”

    说到这里,五条弥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到狗卷棘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有像这孩子的,始终守护在小空背后的,才是小空真正需要的良配。”

    被神子户耳濡目染了几个月,狗卷棘自然分得清这人话里有多少真心。

    他并不是真的认同神子户本人,对他的赞赏也更多是因为他本身的术式和潜力,与神子户无关。

    而此刻说出这种话的目的也只是借由拉拢自己,进而争取神子户的立场。

    可没有人会比狗卷棘更清楚一件事。

    没有正视神子户真正价值的人,永远不可能得到神子户小姐的支持。

    而且……

    他也并不觉得这种程度的退让就能争取到神子户小姐的偏心。

    看着神子户耳侧散落的碎发,狗卷棘抖落五条弥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这才帮她将碎发挽到耳后。

    他和回过头来的神子户相视一笑,便听禅院直哉再次嘲讽道:“就这?”

    金毛青年扯动着嘴角,甚至连白眼都不屑于做。

    “刚才他有过什么贡献吗?我勤勤恳恳打扫垃圾,可不是给你们相互恭维用的。”

    话音刚落,他使用【投射咒法】,一闪身便敲晕了狗卷棘,飘飘然落在神子户身侧。

    “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禅院直哉从鼻腔中挤出一道冷哼,“我想你也不是太笨,想必能懂我的意思。”

    “你这种人,除了跟我走,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将晕倒的狗卷棘接到怀中,神子户也不再保持着笑容。

    她似乎有些慌乱地伸出手指,贴到狗卷棘颈侧大动脉处。

    感受到他的脉搏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选择……”

    神子户咬着后槽牙,看向从始至终笑得温和到仿若假面的五条弥。

    “不就在这里吗?”

    五条弥也应声点头道:“小空是我的孩子、悟的妹妹,五条自然是她永远的家。”

    “跑都跑出来了,谁还想着回去?”禅院直哉貌似想起什么,脸色黑了一瞬。

    他响亮地咂咂嘴,挑起眉,看向五条弥。

    “你以为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单从等级、战力这方面而言,哪怕禅院直哉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五条弥也要稍逊一筹。

    可从对咒术的应用来讲,此刻的五条弥可以说是占尽优势。

    受“神子户死后,其名下财产即刻转移”这一条件的限制,他们两人都不可能对神子户下手。

    因此,神子户的受伤可能在所难免,但其性命是无需任何顾虑的。

    综上所述,五条弥只需要防守便可。

    而他自祖辈继承的【收敛咒法】,在一定程度上勉强可以达到【无下限】的防护等级。

    这便足够他在任何事件中保住自身性命了。

    在场的咒术师只有三位。

    最能够出其不意搞奇袭的狗卷棘已经被禅院直哉解决了。

    五条弥也就能够将所有的咒力都用在应对禅院直哉上。

    看五条空现在的处境,也只能在五条家和禅院家二选一了吧?

    那么只要磨走了禅院直哉……她不就得乖乖回家来?

    大段的思考仅在几秒中完成。

    五条弥宽厚地笑了笑,摆出起手式:“拦得住拦不住,也得动点真格的才能知道。”

    自知动手避不可免,禅院直哉也懒得继续给五条家好脸。

    禅院家本就和五条家不怎么对付,能从他们手里抢来资产也是一种证明。

    能够证明他足以胜任禅院家家主的证明。

    “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

    禅院直哉随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空地。

    “要是动了,我也不介意把你的腿打断。”

    闭上双眼稳定了一下情绪,神子户默不作声地拖着怀里的狗卷棘,在指定地点站好。

    她装出一副颇有不忿的模样,双眼却在审视着动手的时机。

    禅院直哉的【投射咒法】和五条弥的【收敛咒法】都是在战斗中用处颇大的术式。

    因此,关于它们的优缺点,神子户自然也了然于心。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打斗中的二人。

    就在关键的一刹那,神子户最后一次点上了狗卷棘的掌心。

    【“昏睡。”】

    最言简意赅的词汇,最清晰的吐字,还有酝酿已久的最为强烈的愤怒。

    种种特征交织在一起,便成功让打斗中的二人应声倒地。

    好不容易能够结束装晕,狗卷棘从神子户怀里抬起头来。

    虽然他的确十分享受被神子户小姐抱在怀里的感觉,但这两个人对话中将“神子户命”视作物品的语气换谁都忍不了。

    要不是神子户小姐接连几条命令分别说了“盯人”“等,装晕”还有“动手”这些内容,他是真的很想要趁着刚才的纷乱,直接将所有人一气解决。

    即便他可能会受到强烈的反噬,或者一次无法成功,需要缠斗一段时间,他也想要那么做。

    可神子户毕竟是神子户。

    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还擅长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润。

    蚌鹬相争,渔翁得利。

    最佳的猎手常常伪装成猎物出现。

    ……

    不管是怎样的句子或是形容词,都好像不那么贴切。

    毕竟眼前这一切,也不过是神子户的计划。

    或许是注意到了华九会到来的时候,也可能是看到了五条弥的时候,又或者是在禅院直哉来邀请她的时候……

    狗卷棘不知道神子户究竟何时料想到了这一切。

    他只知道,能够这样轻松地解决掉三方隐患,获得顺利从华九会的宴会上脱身的机会,全都仰赖于神子户的谋略。

    哪怕不是咒术师,神子户小姐也足够强大。

    狗卷棘看了看她唇边的淡笑,舒心地抿起微弯的唇。

    解决了这两家的问题,神子户小姐应当能够开心些了吧?

    计划成功的神子户却没有狗卷棘以为的那么高兴。

    她摸出最后几枚子弹,填装进自己的手|枪里。

    随后她便向两人走了过去。

    解开二人的腰带,神子户将禅院直哉的左手和五条弥的右手,用其中一人的腰带绑在一起。

    她指挥着狗卷棘将两人背靠背摆好,便在另一侧如法炮制了一遍。

    确认水手结足够稳固后,神子户转了个枪花。

    就在狗卷棘以为现在可以离开时,她却反手拆散了盘着的发包。

    从发卷中摸出一管1ml的安培瓶,神子户直接敲碎顶端,借由同样藏在发包中的超小型注射器,将安培瓶中的药物注射进禅院直哉体内。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

    最终,神子户又拿着枪回到了禅院直哉身边。

    审视了两遍,她举起手|枪,对着禅院直哉的膝盖就是两枪。

    禅院直哉瞬间被剧痛惊醒,破口大骂:“神子户命,你这个……”

    还没等他说完,神子户便瞄准他的小腹又是一枪。

    这下他更是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骂人了。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神子户命和狗卷棘两个人,仿佛要从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这份痛楚感觉如何?毕竟是加强感官的药物,药效还很大呢。”

    神子户命蹲下身,平视着涕泗横流的禅院直哉。

    “□□和精神都饱受折磨,想必滋味很不错吧?”

    “腿上那两枪呢,是为神子户命打的。”

    “你要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原则有一条便是‘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虽然你只是说说要‘打断我的腿’,但是自己的腿被打断的话就不太能接受了吧。”

    “至于这一枪呢……”

    神子户抬起手,拇指托着下巴,其余四指挡在嘴前。

    她敛起眼睑,也一同收敛了眼中的所有情绪。

    “是为了五条空打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禅院直哉。”

    是最直接能够伤害到那个被迫改姓禅院的笨蛋的家伙。

    神子户叹了口气,说着在场没有人能够听懂的话:“即便知道你不是他,可看到你,我仍然觉得很生气。”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气些什么。

    是在气自己,还是气那个要她好好生活的笨蛋呢?

    应该对禅院家和五条家这帮封建腐朽得像是裹尸布一样的家伙生气,这才更加合情理吧?

    说罢,见禅院直哉又被痛晕,神子户便将枪口瞄准了五条弥。

    “说到底,五条空会变成那样,想来也有‘前家主大人’的一份功劳呢……”

    “神子户命!”

    一得知生父也参加了华九会的宴请,就匆匆赶来的五条悟从天而降。

    他厉声喝止了神子户,随后大步迈到她身边,抬手握住她的枪口。

    “谁都可以,但只有你不能这么做。”

    “在见过她之后,你仍然这么觉得吗?”

    神子户瞪大的双眼中一碧如洗。

    她浑然不知眼角溢出的那颗泪珠是怎样划过脸颊的,也丝毫不觉自己的声音里带了点压抑的沙哑。

    她只是执着地追求着一个答案。

    一个能够让她确定自己真正归属的答案。

    “在这个世界,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你的报复反而会伤及自身。”

    五条悟闭了闭眼。

    他自然记得禅院空。

    但比起禅院空更重要的,难道不是神子户命吗?

    “你也清楚的,不动手的收益会比动手更大。”

    神子户哪里不清楚怎样做才是“最优解”?

    可……“没发生过,就可以当作那些伤害不曾存在了吗?”

    恍然意识到自己眼角有泪,神子户用手背按了按。

    她接着说道:“你我明知,对于空来说,那就是发生过的曾经。”

    是禅院空不可磨灭的伤痕。

    也是她行差踏错就会迈上的道路。

    五条悟拽下眼罩,同神子户对视着。

    “那么你真的衡量过了吗?”他半是审视,半是温和地问道,“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听到这句话,神子户反而笑了起来,只是表情看上去也许更接近哭。

    “天呐……”

    她颤抖着声音,从五条悟手中抽出手|枪,再次瞄准了五条弥。

    “我竟然从你身上看到了些老师的感觉……”

    “你没有被人掉包吧?”

    “我可是五条悟。”五条悟抱起胸,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狗卷棘,“棘也觉得我是个好老师的,对吧?”

    狗卷棘抹了把脸,只想要逃避问题。

    他难道要违背良心说悟是个好老师吗?

    要知道这家伙可连教师资格证都没考过,还总喜欢用各种内容充当课程。

    然而神子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只是专心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枪,“本来也没见过几次,你觉得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黑手党里不乏声名狼藉的家伙,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也不会有什么人胆子大到敢在她面前说闲话。

    至于情感因素……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东西,谁会在乎?

    “倒是你和棘都应该准备一下。”神子户说着,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五条悟不解:“准备什么?”

    子弹击穿五条弥的肩胛骨,直接废掉了他的右手。

    而神子户甩了甩枪,看向在场唯二清醒的人。

    她轻松地笑了笑:“准备意识到‘神子户命就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哇哦——”五条悟故作夸张道,“是吗?”

    他摊开手,不以为意道:“那你和我对‘糟糕’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

    有着那样的前车之鉴,五条悟在知道神子户命是港口黑手党时,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在那样的环境中,她不可能没杀过人,也不可能所作所为全都善良正面。

    所以现在这样反而还在他接受范围内。

    “呵……”神子户忽然失言,沉寂许久才缓缓挤出细如蚊呐的一声“哥哥”。

    五条悟果断张开双臂,“快来快来,和你最可靠的哥哥我拥抱一下!”

    看到他这举动,原本向他走来的神子户即刻向侧旁迈了一步,绕了一圈走到狗卷棘旁边。

    她状似无意般问道:“那棘呢?被吓到的话,现在跑还来得及哦?”

    “木鱼花海带,海带芥菜明太子。”狗卷棘眨眨眼,接连说了一长串的食材名称。

    这可远远超出了神子户所能理解的范围。

    她不得不扶了下额头,叹息道:“你要不还是打字吧?我实在破译不了。”

    羞赧地咬咬下唇,狗卷棘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飞快地打起字来。

    不过只是一句话的内容,他却删删改改了不知多少遍。

    直到神子户隐约露出几分不耐烦,他才提心吊胆地交出手机。

    【比起这次,更让我觉得可怕的事情,我已经见过了。】

    那可是精准得每个男人看到都会头皮发麻的场景。

    比起它来,打穿肩胛骨也只能算小事一桩了。

    作者有话说:

    困死了,我先去睡了,有时间再来补作话otl

    (为了不被发现我到底熬到了几点搞定的,所以我会定在早晨6点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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