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不敢!
白家。
天色已近傍晚,山上的风也更冷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在夏天,这点凉风吹起来可比在大厅里的那些阴风舒服多了,就连跟着安若乔走到外头的白老爷子的儿女,第一时间也出现了类似的感受。
以前待在家里,出来之后虽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大家都觉得可能就是外头的空气好,就连风都吹得人舒服起来,并且自豪于自己家几乎占据了一个大山头的庄园。
可现在经过安若乔的一阵歪风邪气的说法,这会儿白家的儿女们都下意识觉得,可能是因为出了门之后没有了歪风邪气,才显得格外舒服起来。
虽然说……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但关系也不算太大。
安若乔举目四望,看了一眼白家所在的山头,确实是依山傍水的,属于自然景观非常好的地方,站在这座山的山头上,或者身处白家的房子里,都可以随时透过窗户赏景,在快节奏的忙碌社会中,有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了一座庄园,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虽然整个白家建在山头上,但附近也是有高山的,再加上这座山的山头上还有一条溪流,似乎也是从附近的高山上流下来的,也就形成了从白家庄园中格外风雅的风景景观。
可惜了,这么风雅的地方,却是被一个满身血腥凶悍的人买了下来。
“安大师,这里就是咱们家的庄园,房子外头沿着咱们脚下的这条石子路,可以一路走到溪流的地方,中途还可以经过望山的凉亭。”
白老爷子的小儿子现在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已经不复刚才痛哭流涕的模样了,大约也是想起还在医院重症治疗的女儿的情绪过去了,逐渐回归了理智。
恢复正常的白老爷子的小儿子还挺像模像样的,一副真正的主家人在带着客人参观自己家庞大庄园的那种感觉,不卑不亢的。
不过仔细留意一下,还是可以稍微感觉得到,白老爷子小儿子语气中的小心翼翼。
对于安若乔,他现在可是半点不敢得罪。
不管是因为对方风水师的身份,还是因为对方身后还有师父师长等风水师传承,还是因为现在安若乔在给他们白家看风水,这个风水问题一旦解决了,说不定在重症治疗的女儿能立刻就醒过来了。
很多东西,没钱的时候你会觉得是因为太缺钱,所以才导致一切的发生,只要有钱就可以避免一切,买到所有。
可当有了花不完的钱的时候,人才会意识到,还有许多难以解释的现象,是花钱都解决不了的,只能靠专业人士来处理。
像是白老爷子年轻时候压根都不信这些玄学,可到了晚年一样是跟着其他豪门差不多的方式,去请风水师来自己家中看。
请一个两个的,可能会遇上沽名钓誉的、招摇撞骗的,可请十个二十个的,里头总会有真才实学的。
毕竟能从豪门圈子里传出名声去的,本身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绝对是解决过不少风水大案子才会被知道名声,招摇撞骗的那种永远都骗不长久,能留个十几二十年的那种老风水师,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就像是白老爷子之前请的那一位金大师,就属于后者。
安若乔点点头,走在小石头路上,看着整个白家院子里的格局。
说句实话,她在城市里真的很少看到这么庞大的院落,因为除去白家大厅之外,整个山头几乎都是白家院子的一部分。
这一座山头即使再小,也绝对比一般的宅院大得多。
不过同样也跟迷宫一般弯弯绕绕的,走了一段路后,安若乔实在被绕得头晕,好在白老爷子的小儿子说起来院子中早在几十年前就建成的一座凉亭,那是一座类似于高台的凉亭,下方有凉亭,上方建了一只高台,可以踩上去一览整个白家的建筑。
不过这座凉亭早在十年前就掉下来不少砖头,据说是年份太久了,由于太高修也没办法修,就圈起来只能供人在外头观赏了。
白老爷子也是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地方。
安若乔听到这里心中一喜,总算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晃了,“就去这个凉亭上头的高台,麻烦带路吧。”
“真要过去?”白老爷子的小儿子懵了,他也只是看安若乔问,才随口说说,没想到接下来安若乔就要过去看了!
安若乔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是真的。”
“可是父亲不让人进凉亭啊……”白老爷子的小儿子十分犹豫,在纠结着什么,似乎觉得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并不愿意陪着带路过去。
安若乔见他不愿,顿时面容正色道:“我可不是为了要去观景,这是看一下你们白家的建筑格局,不然这么大的院子,要转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问题出在哪里?”
白老爷子的小儿子一噎,感觉安若乔说的也对,“可是……”
他似乎还想张嘴说什么,就在这时,跟在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他老婆突然狠狠拍了他的背一巴掌,这一声可是巨响,安若乔几乎都能听到这一巴掌下去白老爷子小儿子从后背到胸腔之间的回音。
“你还想不想治好露丽的病了!”他老婆咬着牙说道:“人家安大师想要什么,咱们就给她什么,要去凉亭,就陪着去凉亭,哪有那么多可是,别人说这些犹豫不决的话都行,只有你不行!你可是露丽的爸爸!”
他老婆话音一落,白老爷子小儿子脸上也闪过一丝愧疚。
“行,行吧!”他扭头向后看了一眼,见原本跟着一起送安若乔出来的兄长和长姐,都只是做了个表面样子出来送人,现在已经不再跟着这边了,白老爷子的小儿子才挣扎了一下,最终小声的迟疑着说道:“那安大师你跟我来,那个地方只是年久失修比较危险,偶尔会掉落一两块砖石,倒不是什么真的不能踏入的地方,只是平时父亲太严厉了,管得我们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安若乔点点头,“理解。”白老爷子身上的血腥气那么浓重,年轻时候绝对戾气很重,所以就连晚年一眼看过去都觉得格外凶厉,这样的人在教育子女方面,也绝不会是温情的性格,才把孩子管得这么惧怕他。
白家大厅。
白老爷子背着双手,望着石子路上自己小儿子带走的安若乔,陷入了沉思之中。
后方,刚才送过安若乔后,又原路返回来的白老爷子的大儿子和女儿,也都纷纷走了回来,看着父亲的背影。
“爸,这么年轻的风水师,还是个女人,真的可信?”他女儿脸上露出一丝不太看好的表情。
“看起来,是不可信。”
白老爷子仍然背着双手,站立在窗口处,没有回头看向回来的自己的儿女,不过他话音之中,带着一丝迟疑,似乎还有话要说。
“不过,她说的那些话,居然都是真的。”
白老爷子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回忆,还有一点惊奇的不可置信。
要是安若乔信口胡诌,或者在之前白老爷子听都没听说过和她一样的说法,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让她随意地去观察白家的院子。
“五年前,有位关系不错的国外朋友来做客的时候跟我说过,这座房子的风水有点问题,但那个人造诣不深,只是跟随一位大师学了半载,只能看出来有问题,却不知道怎么解决。”
白老爷子眯起了眼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对自己无比自信,也对之前请来的风水师也都尽信无疑,更别说这座房子的风水,是专门请金大师看过的,只觉得是那个人没学明白风水,所以给看错了。”
“但这个家里这几年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来一些祸端,虽然以前也有,不过没有现在这么频繁,就连三弟的女儿,原本生下来身体健康,可长到现在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点什么事。”
就在这时,白老爷子的大儿子接着话说道。
“安若乔确实不太可信,但是也有信一下的必要,毕竟敢说出来问题的,至今除了爸爸您的那位国外的朋友,也就是安若乔一个人了。”
“可咱们是把她绑架来的,她还愿意给我们看风水?爸你也不怕她为了报复捣乱,把家里的风水破坏得更厉害?”白老爷子的女儿不放心地说。
大厅中安静了一下,就连一直歪在沙发上,不愿意沾着家里这些事的吊儿郎当的二儿子也停下了抠手上金表的动作,抬头看向了白老爷子。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换了他们自己,如果莫名其妙被绑架到绑匪家里,还要帮对方解决风水,他们要是有这种本事,不得想方设法的搞一个绝杀的风水阵,去把这一家子都给弄死?
当然安若乔一个女人,可能想不到也做不到这么狠,可她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去帮白家是真的。
“是啊爸,这个也不能不防,万一她把咱们家的运势给改了,让咱们财运地位都没了,那不是完了?”白老爷子的女儿最看重这个。
她本来能继承的东西就少,也就只是财产了。
现在白老爷子还在,她暂时还能住在这座山上,可是等到白老爷子一旦西去,接下来继承他房产的三个儿子里,谁继承了这座庄园,岂不是要把她赶出去?
按理说继承这套庄园的,十有八九是大哥,可现在大哥看起来确实是良善,对他们兄弟姐妹都好,可白老爷子死了之后呢?
谁也不敢保证家里的某个人不是带着面具生活的,因为大家都很善于伪装,至少他们几家根本就没有在白老爷子跟前的时候那么和睦,背地里都好几次交锋了。
白老爷子的女儿最怕的就是白老爷子的钱都没了,不然她真的分毫都拿不到手里头。
不过对于财运这一点,白老爷子似乎压根不在意。
说起来白家也从来没缺过钱,这一代的子孙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没钱发愁。
“她不敢!”白老爷子这一刻非常自信的掷地有声,“她也做不到!”
“这……爸你还藏着什么杀手锏吗?可以规避风水的影响那一类的?”白老爷子的儿女不解。
在他们看来,风水这个东西玄之又玄,伤人于无形,确实是普通人很难去解决的范畴。
对面,白老爷子转过身,看向大厅中的众人,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阴狠有毒辣的笑容:“白家发家的时候,她还是个奶娃娃,她根本不知道白家靠的什么,走到了今天。”
“风水术?就算是她师父亲自来了,也断绝不了我白家的财运……我话就放在这,我积累下来的财富,在我死后,哪怕是你们这些子孙后代之中有败家子,也能安稳的度过至少百年!”
白老爷子的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自信。
另外一边的山上。
安若乔攀登了至少有十分钟,才爬到了凉亭上方的高台,站在高台上,终于能一眼揽尽白家的整个大院。
这座高台正好对着白家的主厅房子,也就是刚才安若乔离开的那座房子。
凉亭外围绕这一圈溪水,刚才安若乔还是从溪水之中踩着大石头踏过来的,而在凉亭的左侧,是一片农场类的草坪,右侧是高高的栅栏,栅栏外还摆放着一座小一点的房子。
安若乔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间狗房,里头正有只至少有两个人那么重的三四只大黑狗,被关在狗房子里。
不过这狗房子够大,安若乔能透过栅栏狗门,看到里头的大黑狗。
现在还不到夜晚,天色虽然暗了下来,却依然有着光亮。
不过对于狗来说,现在可能已经算是晚上了吧。
只见这几只大黑狗充满躁动的甩着尾巴,趴在栅栏之中,时不时的对着主厅的方向嚎叫着。
不过距离太远,安若乔从凉亭这边只能听到微小的狗叫声,而主厅的方向更远,绝对听不到大黑狗一丝一毫的叫声。
“这几只狗应该是饿了,每天这个时间都是喂食的时候,今天可能喂食的佣人偷懒,没能准点的过去放粮和水。”白老爷子的小儿子注意到了安若乔的目光,随口解释道。
可是安若乔却没说话,没有准时准点的得到食物,对着饭盆叫,或者向着四面八方叫都可以理解。
为什么四五只狗,同时都在向着遥远的主厅嚎叫呢?给它们喂食的,可不是主厅中的某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