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要想办法抹平兵力上的巨大差距
徐荣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董卓从雒阳派来的巡河骑卒离去。
孟津关中，一直处于警戒状态的曹军士卒终于可以安心睡下。
孟津关关城上，曹操等人并未休息，而是小小地庆贺了一番。
不过这次依然没有酒。
因为夺取孟津关并非作战计划的结束，而仅仅只是接下来这场大战的序幕。
“没有太阿之策，我们何以如此轻易地又夺下孟津关？”曹操大笑不已，
“等灭了董卓，我们一定要彻夜痛饮！”
陈玄拱手道：“玄之策不过是小道耳。
“全仰赖了淮阴侯珠玉在前，我站在了淮阴侯的肩膀上，东施效颦罢了。
“再者，若非主公身当矢石，提阵了士气，同时震慑了徐荣孟津关上的三千守卒。
“我们断无可能如此轻易拿下孟津的。”
曹操与陈玄两人战略互吹了起来。
在场众人不论是对陈玄还是对曹操，心中都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祭酒，为何方才要杀了那李蒙，而留下了徐荣？”
赵云问出了在座所有人的疑惑。
“对啊，我怎么想也觉得，那李蒙更加贪生怕死，更好被我们利用啊。”曹纯接着道。
陈玄闻言摇了摇头，道：“谁说那李蒙一定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呢？
“他能被李儒派来监视徐荣，定然是李儒或董卓信得过的心腹。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便投降，为我们所利用的。
“他应该是知道了我们可能会利用他，所以故意装作贪生怕死之状，想留下他这条命，再相机给董卓他们报信。
“所以李蒙不能留。
“至于徐荣，这种满嘴大义，沽名钓誉之徒，最是惜命。
“他连丢两关，自知回到董卓身边也是必死。
“所以他想活命的话，没有什么选择，只有配合我们一途。
“我也是看出了他惜命，所以才把倚天往他手里塞的。
“他既不敢杀我，也不敢自杀，便已经把他的虚伪与懦弱完全暴露在了我们眼前。
“所以，他便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说着，陈玄嗤笑一下，“什么忠义，哪里有命重要。”
众人恍然大悟，再想到徐荣如今的极尽配合，拍手大赞。
第二日，三月初十。
属于曹军的孟津关安然无恙。
白天从雒阳总共来了两波人。
但到了夜里，本来也应该是两波人巡视，却变成了一夜四波。
只是来人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曹军的浮桥还在黄河偏北的地方漂着，似乎随时都有被河水带走的可能。
根本不像是可以渡河的样子。
初十夜。
在确定了徐荣不敢搞任何小动作之后。
曹操一众文武会聚于孟津关，一个不起眼的小帐之中。
在这里，曹军开始了他们此战最后的谋划。
陈玄拿来了一张地形图。
紧接着，又命人拿来了几袋沙子和水。
陈玄亲手做了几个小型的木人木马，还有几十枚旗帜。
众人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何陈玄要用到这些东西。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
众人全部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大了嘴，绕着大帐来回往复踱步，欣赏陈玄的旷世佳作。
陈玄摆弄了一个时辰，终于把邙山附近的雒阳地形，用沙盘的形式，完完整整地复刻了出来。
曹操望着这幅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沙盘，如梦似幻，赞口不绝。
“建武八年，世祖光武皇帝伐天水、武都。
“伏波将军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陇右形势。
“世祖皇帝故有【虏在吾目中矣】之感慨，遂终取陇右。
“今太阿聚沙为山谷，曲绳为江河，又以木人木马作兵，以旗区分敌我。
“我不得不效世祖皇帝说上一句，虏亦皆在我目中矣！”
曹操在夸赞陈玄的同时，顺带在众人面前炫了一把自己渊博的知识和记忆力。
如此手段，就连曹操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从未亲眼见过。
毕竟做沙盘不难，难的是将地形完整地记忆在心中。
记忆在心中也不难，更难的是如何将脑中抽象的记忆，再次用手化抽象为具象堆砌出来。
甚至用手具象地碓砌出来也就罢了。
陈玄居然说这是等比例制造出来的！
还跟他们说了一个“比例尺”的概念。
这使得曹操不得不再次刷新了对陈玄军事天才的认知。
这也让曹操再次感慨：读书是一回事，能将书中所学，运用到现实之中，则是另一回事。
都说：知一合一，知行合一。
岂不谓“知易行难”啊！
他饱览《汉书》，如何不知道沙盘之事？
但知道归知道，可这段记忆从来没有主动跳出来过。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也能将沙盘用到战场军争之上。
就像此次渡河夺孟津，他也知道淮阴侯巧渡黄河的案例。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段案例稍加改动，便可以给他带来，巧夺孟津关这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大胜。
兵法，知道的人也不少。
可人人都能用好兵法吗？
当然不是。
用兵之妙，存乎一心。
无怪乎陈玄能连战连胜。
仅从这小小的雒阳沙盘，曹操便能看出，这天下形势，恐怕也都在陈玄腹中了。
陈玄手中捏着代表“瀍河”的绳索，在瀍（chán)河上游摆上了曹字旗，同时摆上了一个小人。
一个小人代表一千兵。
其后,陈玄又将一枚曹字旗，摆在了雒阳以西三十里的“唐聚”。
此处，瀍河自北向南而流，分别与阳渠、雒水，两条东西走向的河汇聚，形成一个“土”字。
陈玄将三枚小人放在瀍河与阳渠交界处，又将三枚小人放在瀍河与雒水交界。
陈玄指着沙盘划了个圈，道：
“雒阳方圆二百余里的百姓，此时基本都已经被迁走了。
“所以我估计，董卓还有不到五日便会撤离雒阳。
“而此处，唐聚，便是必经之路。
“西凉军此时应有大军五至六万。
“加上役夫、徒隶、官属、军属之类的人，总计会在十万以上。
“而此时我们的可战之卒，不过一万六千余人。”
众人心里虽然知道，己方与西凉军在兵力上有差距，心也其实也都有个底。
但此时听到陈玄摆出数据，分析了兵力之悬殊，还是忍不住都吸了一口冷气。
陈玄接着道：“这便是我们为何要悄无声息地拿下孟津关的原因了。
“首先，我们会在唐聚附近埋伏。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在很大程度上，能抵消部分兵力上的差距。
“但由于我军与西凉军兵力实在太过悬殊，仅仅通过一道埋伏，兵力的差距仍然不能被完全抹消。
“所以，除了埋伏之外。
“我们还要想出一个万全之法，彻底将兵力上的差距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