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卖虎头鞋
掌柜把银钱和药方同时给谢昼玉，一共一两二百文，除去药钱还剩下一两。
一个月的药花去二百文，放在普通人家庭，未必负担得起。
谢昼玉接过药包，拉着傅昀离开，径直走向对面的肉铺。
“来两斤猪大腿肉，全部包起来。”
屠夫看了眼她，随后把视线转移到身后的傅昀，明显把他当做能够做主的人了。
“听我的，麻烦快点。”
谢昼玉莫名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不被人在意，可随后又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幼稚，连这种气都要生。
屠夫看在银子的份上，立马切了两斤，这是今早刚刚杀的猪，甚是新鲜，看在他们两个小孩子的份上，还给了一点点碎肉。
谢昼玉不客气接过，付了银子，不是她不想多买一点，可是钱真的不够，还要去买其他东西，所以暂时只够这些。
拎着肉，她带着人又往布庄走去，只是这次不能去傅昀上次安排的布庄，那家价格太高，而他们现在只需要能够抗寒的棉被。
天气越来越冷，屋中没有地龙，烧煤炭又太危险，所以还是棉被来的实在。
“现在新棉花还没下来，不过可以留下定金和名字，约定好日期过来拿就行，或者送过去。”
谢昼玉一听笑了，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一时间要了四床棉被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好，我付定金，到时候我过来拿就行了。”
谢昼玉付了定金，四百文，加上猪肉，手里剩余的钱不多了。
她又买了些种子和调料，家中该置办的全都买了一遍，手里的钱没了。
她跟傅昀大包小包来到跟王大娘约定好的地点，已经到了下午，谢昼玉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吃午饭。
摸了摸口袋，还剩下几文钱，将东西放在地上，让傅昀看着。
“你等着，我去买点吃的来。”
说着，谢昼玉左右观望一圈，不远处就有小摊子，好在肉包子不贵，一文钱两个，她起初买了四个，又怕不够傅昀吃，加了四个又带了一碗汤。
“吃吧，吃完给大娘留两个。”
谢昼玉把肉包子塞到傅昀手里，自己只拿了一个，小口咬着。
粮食堆起来的肉猪味道就是好，哪怕是个肉包都十分鲜美，馅大皮薄，谢昼玉一口咬下去舌头都快嫌掉了。
吃了几口，谢昼玉以为能吃两个，可惜一个下肚就差不多饱了。
傅昀碰了碰她的手肘，悄悄递给她肉包，示意让她快吃。
“我饱了，你吃吧。”
直觉告诉她傅昀并没有吃饱，傅昀确定她不是隐瞒，自然接过，两三口就吃完。
速度之快让谢昼玉瞠目，果然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她以后可要好好养傅昀才行。
等傅昀吃完，王大娘正好也来了，他儿子把她送来，见面就热情地走过来。
“这就是妮儿吧，好久不见都长得这么大了，搬出来可要好好过日子。”
他好心没有过问傅昀的事，不仅是他，谢昼玉身边的人都心照不宣不谈及傅昀。
好像他出现后，谢昼玉像是换了个人，不仅敢反抗，还要回了自己的房子，大家伙都愿意看到，所以不想再给小孩子添堵。
“多亏了大娘的帮助，你在外做工也要照顾好自己，大娘在家我们也帮忙照看着。”
谢昼玉客气说道，不自觉去看傅昀，正好撞到了他的眼神中，立刻移开眼神。
大娘儿子没说几句，王大娘就赶着儿子去做工，他们则坐上牛车赶着回去。
王大娘幽幽叹口气，怀里又抱着大布包，这是她新领的手工活，大多都是小孩子的布衣。
谢昼玉看她眼眶红了，明白这是正伤心，王大娘特别容易伤感，憋在心里容易憋坏。
“大娘，这些交给主家，款式随意你们吗？”
提到手工活，王大娘很快换了个态度，立刻解开布包拿出几个样本，都是鞋子。
“嗯，款式随我们，主家来了个小公子，若是得了主家的赏识，能得到赏钱呢。”
王大娘的主家是镇上有名的富商，天南海北的跑，见了不少世面，刚得了儿子，阔气得狠。
谢昼玉眼珠子转了转，接过王大娘手里的鞋样，指着鞋头说。
“大娘，你看在这里缝制个虎头怎么样，小孩子喜欢，还可爱，更能讨个好彩头。”
王大娘略微沉思下，猛的哎呦一声，惊喜道：“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识过这种款式，男孩子用虎头，女孩子用小猫小兔子，又费不了多少棉花和布料。”
谢昼玉怔愣下，这里竟然还没有虎头鞋，凡事卖个新奇，倒是可以让王大娘多缝制几双拿出去卖，可是小镇就这么大，销路可能不太好。
她沉浸在卖鞋子心思里，而王大娘还在高兴虎头鞋，正在构思还能缝制哪些小玩意儿。
一时间，牛车上都有自己的事做，倒也没有那么沉闷。
本来牛车只能送到他们到村口，距离谢昼玉家里还有段距离，可是她买的东西多，在王大娘的劝说下，把他们送到门口。
谢昼玉把一件件东西放在地上，等着跟傅昀一起拿过去。
牛车刚走，王大娘热情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顺便再讨论虎头鞋的事情，谁知一道刺耳的声音插入。
“哎呦，打了我儿子还有脸说笑，你哪来的钱，莫非是偷我的！”
狗子娘扭着肥硕的腰肢跑过来，一眼就盯上了傅昀手中的猪肉，咽了咽口水。
这么大一块肉，拿回家给儿子包饺子正好。
“狗子娘，你来干什么，这是这两个孩子卖药材的钱，你了别乱说。”
王大娘紧接着维护，狗子娘向来口无遮拦，不懂得什么叫做开玩笑，很有可能说闲话的时候，就说出去了。
谁知狗子娘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目圆睁，单手叉腰，指着王大娘唾沫横飞。
“我来干什么？野男人把我儿子打了，我来讨要说法，总该给点补偿吧，要不然咱们就官府见。”
狗子娘说着就伸手去拿猪肉，嘴里还念念叨叨：“去官府之前，我儿子的伤也要你们养着，这些肉我就先拿回家，给他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