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问题不大，问题很大
凌霜听到侍女如此大的嗓门，下意识揉了揉自己额头，她觉得侍女怪怪的原因就在这里：这位侍女照顾自己也比较上心，但是她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大开大合，嗓门很大，说是粗鲁倒也没有那么过分，与一般印象中的体贴柔顺的侍女形象完全相反。凌霜有些不习惯面对这么独特的侍女，但要仅仅因为这样就换侍女就显得自己太过矫情，所以凌霜并没有向右将军提出要换侍女这件事。
凌霜听闻过黑森的军师，这是一位极其有能力的人。不过，凌霜也很敏感，黑森军师对那位水姑娘好感度很高，对自己有些过于冷淡，但也说不上有什么敌意。想到这里，凌霜觉得不应该拒绝黑森军师的见面。更重要的是，黑森军师是因为凌家惨案才来询问自己相关事宜的。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将黑森军师拒之门外。这样也不利于自己与黑森军师交好。
凌霜也听闻黑森城内的相关事宜是军师的管辖范围。本来这次凶案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由黑森军师负责，不过案发时黑森军师不在黑森城内，凌家镖师出事情况又很诡异，所以黑森之王直接过问，派右将军来协助调查。黑森军师掌控黑森广联玉佩、并且负责处理黑森杂务，所以绝对不能小看军师。
在华宇殿中，凌霜本能觉得黑森军师对自己有些许意见，她也知道自己对黑森之王的心思瞒不过黑森众人，她也没想要瞒着。喜欢黑森之王这样的人中之龙又有什么丢脸的呢？凌霜知道自己与黑森高层打好交道是重要的，要扭转黑森军师对自己的印象：“请军师大人进来吧。”
凌霜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和衣服，然后在桌边坐好。
柳书生得到允许后就直接进入殿内，他对凌霜稍微行了一个拱手礼，不管怎么样，凌霜现在是黑森的客人，这点礼节柳书生还是做得到的：“凌霜姑娘，现在真凶已经缉拿归案。你可告慰一下你遇害的同伴了。真凶身份已经查明，其中一位是心魔。所以，为了以防凌霜姑娘再次遭受心魔的暗害，我特地来提醒一下姑娘，千万不要和心魔达成任何协议。”
柳书生也观察了一下凌霜渐渐变白的脸色，他缓了缓语气：“我也理解凌家现在的困难之处，要是凌霜姑娘或者凌家真的要和心魔做交易的话，我提议一定要细细明确好交易的内容，一定要确认交易在多久之内完成，不能给心魔钻一点空子。要不然，心魔会利用交易漏洞来伤害交易对象。这点请姑娘一定要谨记。”
柳书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还有一个建议，你们凌家也可以和黑森合作。黑森正好打算在凌家和黑森主城两地之间各建造一座传送阵法。传送阵启动灵石黑森和凌家各负担一半，黑森提供传送阵法的图纸。黑森这里的传送阵再在原有传送阵上增设符文就可以了。凌家的传送阵法需要你们凌家自己建造，不过，材料方面黑森可以暂时借给凌家，在一定时间内还清的话不收凌家利息。凌家借助转送阵收取费用，可以暂时度过这个难关。我觉得因为这次真凶是心魔，所以还是将心魔消灭干净更加让大家省心。凌霜姑娘你觉得呢？传送阵这件事，在下还是能全权作主的。所以，凌霜姑娘不用怀疑在下的诚意。要是姑娘还有顾虑，可以将这次在下的谈话告诉凌总镖头。具体事宜，我也可以和凌总镖头亲自去谈。”
柳书生明白凌家现在很缺钱，拿出一大笔抚恤金后，凌家就没有什么可以随意支出的可供一般流通的灵石了。这对于镖局来说是致命的。有了传送阵的话，至少一大家子和手下镖师的生活修炼问题可以解决，细水长流之下这个交易绝对不亏，正好黑森也需要在凌家所在地建造一个传送阵方便黑森众人外出。建造在凌家镖局内，传送阵和来往人员的安全也更加有保障。这是一个凌家、黑森两方都不亏的交易。
凌霜呼吸有些急促了，她觉得黑森军师的这个提议也很不错，从自己私心考虑至少建造传送阵的话和黑森中人打交道也多了，自己也有更多的机会见到黑森之王。 但这件事毕竟是一件大事，黑森军师可以全权负责相关事宜，自己作为凌家镖局少主却不能直接拍板确定：“辛苦军师大人如此为凌家着想。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我还需要和家父商量才能回复军师大人。”
柳书生听到凌霜这么说也不意外，他轻轻吹了吹茶面，将茶喝了下去。柳书生收好茶杯，注视着凌霜的双眼，然后笑了笑：“不要紧。我这里也是希望可以彻底解决掉心魔罢了，这件事对我们两方都有利，我还是希望凌霜姑娘能好好劝说凌总镖头。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先行告辞。”柳书生拱手行礼就离开了。
凌霜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明明黑森军师说话语气很缓和，但是当军师盯住自己的眼睛的时候，凌霜还是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凉意。黑森军师有一种无言的压迫力。等柳书生离开后，凌霜就立刻拿出通信玉佩再次联系自己父亲凌总镖头：“父亲，刚刚黑森的军师过来找我，他告诉我杀害大伯他们的真凶是心魔，他不建议我们与黑森交易。”
凌总镖头在另一头沉默了。
凌霜明白父亲是在担心抚恤金的事情，连忙说道：“黑森军师建议凌家和黑森合作在两地建造一个传送阵。军师提议传送阵启动灵石黑森和凌家各负担一半，他还说黑森可以将建造传送阵的材料借给凌家，我们镖局能及时还清的话就不收利息。”
“这件事你先别回绝，等我过来处理。”凌总镖头再次提醒凌霜，“你现在身体不好，可以趁此机会留在黑森这里好好养伤。”
凌霜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本身也仅仅是惊吓过度，诅咒因为大伯的舍命保护，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她刚想开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父亲的深意：父亲是让自己在城主府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哪怕装病。但是装病这种有些难看又难堪。凌霜犹豫了。
凌总镖头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女儿的脸皮还是有些薄的：“霜儿，我知道你心思细腻，接受不了大哥为保护你而去世的打击，你一定要好好调息心神，以防心魔产生。”
凌霜明白了：调息心神，环境不能变来变去，所以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城主府，也不会有谁说什么，毕竟产生心魔是修真大忌。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阿爹不用担心我。我明白了。”凌霜想明白了，心情也很高兴，也就用了私下称呼，在镖局外面哪怕周围没有人，凌霜还是习惯称呼凌总镖头为“父亲”的，只有太过开心的时候才会直接称呼“阿爹”。
凌总镖头听到女儿的称呼，无奈摇了摇头：自家闺女还是要历练历练，她还是有些过于稚嫩了。
黑森后花园
柳书生独自坐在假山上面，他看着手中的算盘，随意拨动了两下，自言自语：“还真的是麻烦，要不要在凌霜面前暴露自己献魂师的身份？本身就是要将我是献魂师这件事外传的，借助凌霜这里也还好。域外天魔的这种做生意而产生的特殊诅咒可真是麻烦。”柳书生知道要是自己不强行去除诅咒，那么做这件事的就是水稻了，水稻现在还是安心养病比较好。
不是不能去除，而是要保证去除的时候同时解决域外天魔，要不然凌霜会有生命危险：“还真被他（心魔）说对了，要好好压榨压榨他了。”柳书生露出了熟悉地坑人的目光，要是被人冷不丁看到，绝对会觉得柳书生才是反派。
柳书生已经意识到域外天魔的目标并不是凌霜，而是凌家镖局真正的掌舵人凌总镖头：“这个生意，黑森也要考量考量生意合伙人，希望凌总镖头能做出真正对的选择啊！也不知道黑森和心魔，凌总镖头会选择哪一个？”柳书生将算盘收起，算盘珠猛地向下撞击，“不算了，毕竟人心难测。希望凌总镖头不会让我失望吧。”柳书生有些怀念至诚之心玉佩了，在这种事情上，自己看一眼玉佩就可以了，能够更好的偷懒。
不过，柳书生也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水稻，让水稻直接告诉他最终结果是什么，说好的让后辈好好休息就要让后辈好好休息。
柳书生决定先回左殿，接着补觉去。现在，问题不大。
黄家庄
水华仙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她将附近方圆百里都好好查探了一遍，她曾经看到过的废弃的诡异祭坛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邪魔梦衍子也确定确实有祭坛的存在，她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相关的梦。
更加诡异的是别说是祭坛了，连黄家庄都不复存在。周围没有什么村落，就是一片荒地。连废弃过的村落痕迹都没有。
这里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枯黄的杂草随风摇曳，疏疏落落地散布在土地上。杂草之间零星地长着一些野花，它们的花瓣颜色却很鲜艳，点缀在其中反而有种凄凉的美感。荒地上到处是零碎的石块和树枝，有几棵老树随意生长。周围荒凉得很，有种与世隔绝、被世人遗忘的萧瑟之感。
水华仙子仔细回想起来之前看到祭坛时候的黄家庄：那是一个规模中等的村庄。不过，当时黄家庄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庄子内确实有存在生活痕迹，水华仙子还看灶台还算干净，并没有什么蜘蛛网丛生，灶台旁边还有少许劈好的木柴。就算黄家庄是废弃的村落，那它也一定没有废弃多长时间。
水华仙子当初还以为黄家庄遭受了什么妖魔袭击，但是她搜寻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幸存者，当然好消息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尸体。
【邪君，黄家庄应该就在这里没错，可是不仅仅找不到祭坛，连黄家庄也找不到。这情况有些不对劲。】水华仙子询问梦衍子，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找到祭坛。
梦衍子刚想说这问题不大的时候，他闭上眼推算，发现他的推算结果一塌糊涂：【这问题可能有些大了。】梦衍子作为曾经的欲望之灵，只要有人存在过，那么人就必然会产生欲望，他竟然不能在这里找出任何一个黄家庄人产生的欲望之源！这也就表明了要么黄家庄人全部都是没有欲望的圣人，要么黄家庄根本就不存在，之前水华和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最不想猜测也有可能就是事实的结论是有一个实力极其可怕的人，掩盖了黄家庄众人存在过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家庄就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难道那个古怪祭坛背后真的有什么惊天阴谋！梦衍子有点怀疑人生，这一点也不修真！
梦衍子告诉水华仙子，自己的欲望追踪也没有办法找到黄家庄众人的踪迹，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黄家庄。
水华仙子看了看这片荒地，她原地沉思良久：【邪君，那我就用怨气来追踪，既然存在祭坛、现在此地状况还这么诡异，那么必然存在血祭。只要存在血祭，就算对方神魂已经被当做祭品消散于天地，那么死亡前的怨气一定存在。只要有怨气，我就能追踪。】
梦衍子有些跳脚，他拼命阻止有些跃跃欲试的水华仙子：【我的姑奶奶，这么诡异的情况下，你用怨气追踪很容易出事的！虽然你是至纯之魂不容易被怨气干扰并同化，但是求你消停点吧！我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更加靠谱的方法。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冲动啊！】梦衍子很清楚，这个看上去温柔细致的医师，做起事来其实疯得可怕！外界传言的印象，和真实的水华仙子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