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陆家祠堂
“南南……”
陆征轻唤道。
他从不敢奢望当初离婚时的南乔对他是有爱意的，他毫无人性的软禁了她，控制着她，甚至还把她逼疯，让成为疯子的她怀孕生子。
“喂，你不要多想，我说的是你的前妻，不是我，我要睡觉了，你别抱这么紧，我快不能呼吸了。”南乔挣扎了几下，身后的男人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起初还以为这晚会睡的不安，却是前所未有的舒适，那种舒适是原谅，宽恕和释怀。
早晨醒来，她自愿地跟着陆征前往西御庄园，她是一名催眠师，心理治疗师，从初次见到陆征开始，就察觉到他的心理扭曲，可她不是热心肠的人，就连平日里的工作也是佛系接单，不知为何，现在的她竟有一种冲动去探知这一切。
西御庄园依旧是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因为到了庄园已经是中午，他们用完午饭后，陆征就带她去了陆家祠堂，祠堂门口两只麒麟有一种富贵吉祥和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也使得整座祠堂来得更加大气稳重。
起初她还茫然，直到看到两块灵牌上写着他父母的名字，隐隐觉得他病态的性格跟他父母死因紧紧相连。
陆家代代传承，祠堂里陈列着列祖列宗，却意外的发现他父母的灵牌没有照片。
“南南，跟他们打个招呼好不好，我们结婚后这是第一次带你来。”陆征面无表情，淡淡道。
南乔迟疑了片刻，走过去跪在垫子上，认真道：“陆先生，陆太太，我是南乔，南有乔木的南乔，是，是”
她看了眼落寞的陆征，“是陆征的妻子，未能有机会侍奉公公婆婆左右，愿公公婆婆安康永无疼苦，在此儿媳拜过了。”
她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
陆征徐徐走上前去扶起她，“谢谢。”
“应该的。”
他拉着她走到一旁，神情落寞地看着父母的灵牌，若有所思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关于我父母和脸上伤的事情，现在不想一个人承担了。”
南乔被他搂到怀里，抬起眼眸，耐心的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那年我三岁，佳琪六岁，爸妈带我和佳琪去琼港市出海，没想到意外也随之到来，我们遭遇了蝰蛇组织的绑架，被丢到货船上送到了异国，也就是拉加斯国。”
“原以为是陆家仇家所为，后来才知道抓我们的人是完不成组织交代的任务，拉我们一家凑数。那些人惨绝人寰，掏空身体，满屋子的血腥腐肉味。”
“陆征，如果很难过就不讲了好不好？”
陆征红了眼，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中有几个人玩心大，他们捏着我的脖子逼着我亲眼目睹父母承受这种非人的遭遇，南南，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人肉和动物肉长的一样，切到动脉的血溅满屋子，流出来的脂肪是黄色的，人的身体里可以有那么长的肠子。”
“陆征，别说了，好不好？”
“他们说，只要我去尝尝那滩黄色的黏稠物，就放过佳琪，恩，那是我父母的，还有苦胆，我都尝了，你见过三岁的孩子蹲在父母的尸体旁满嘴都是人体内的东西的模样吗？”
“那就是我，他们说话不算数，除了讥笑外还踩着我的脑袋在地上摩擦，直到血肉模糊，他们好像不解气，用刀割，用火烫，为了看出成果还特地留下半张脸，他们真残忍。”
“阿征！”
祠堂门被推开，立在门口的陆佳琪早已泪流满面，她无法想象陆征一字一句说出当时的事情是多么痛苦。
“陆小姐……”
“既然阿征想告诉你，我继续说吧，阿征的半张脸彻底毁了，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从那天起阿征的心理彻底扭曲，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失踪后爷爷察觉到异常，查到可能落入了蝰蛇组织，花重金联系了拉加斯国的一个军火商，最后救了我和阿征。”陆佳琪停顿了一下。
“即便后来爷爷再怎么疼爱我和阿征，阿征都无法克服内心深处的自卑、残缺和闭塞，他没有同学没有朋友，所有课程都是联系学校老师在家念完，念初中的时候就一个人搬到别墅里独居，他的人生全是灰暗无色，好在他遇到了你，令他满心欢喜的小鹌鹑。”
“乔乔，我没有资格强要求你留在阿征身边，也没有资格让你去承受这件事情带来的后遗症，但出于阿征姐姐的身份，我还是希望你能救阿征脱离万丈深渊，从他经历过的不堪的事情上去宽恕他的过错。”
南乔能感受到抱住她的手臂逐渐用力，陆征垂下头藏在她的脖颈里，沙哑道：“是不是吓到了，怪我。”
她悬在身侧的手臂缓缓抬起，然后抱住他，感受到男人僵住，她轻声道：“来之前做了不少心理准备，还是在你开口后全都白费了，如果是我，我会比你还糟糕。”
“我和阿征至今未给父母灵牌上印照片是担心身份暴露了，无法报仇血恨，我们长期潜伏蝰蛇集团，就等着一天能端掉这个贼窝，不再让更多的人遭遇这种家破人亡的事情。”
陆佳琪长舒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阿征，你先带乔乔去休息吧，我跟他们说会话。”
“恩。”
陆征应声，拉着南乔走出了祠堂。
她抬眸看向陆征高高瘦瘦的背影，如果没有遭遇这些，他应该是光鲜亮丽，阳光自信，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躲在黑暗里的“怪物”。
“陆征，让我帮帮你好不好？”她说道。
“帮我什么？”陆征没回头。
“帮你报仇。”
陆征偏头，扯出的笑容泛着苦涩，“你一直在做，不是吗？早年就跟随周定天加入国家秘密情报局，所有的行动都在为剿灭蝰蛇集团而努力。”
“可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他松开了南乔的手，逐渐消失在她的眼帘里。
南乔用力按住胸口锤了锤，可窒息感还是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