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她死了
等到顾司辰从拘留所里出来时，顾氏的股价已经跌了几轮。
徐秘书和司机来接的他。
男人眼里的红血丝很重，但除了脸上有些疲惫之外，看不出任何狼狈。
他上了车就接过徐秘书递过来的平板，快速浏览了近日新闻后，淡淡问道，“董事会那边有什么动静？”
徐秘书推了推眼镜，“有几个股东在闹事，不过已经被老夫人出面平复了。”
顾司辰拿着平板的手一顿，片刻后沉声问道，“老太太亲自出面了？”
徐秘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顾司辰沉默了下来。
老太太不喜欢抛头露面，喜欢清净，这些他是最了解的。
所以是他错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集团的事一点都不上心，一心扑在找慕倾的下落这件事上。
老太太也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因为顾司辰没办法给公司带来利益，去扶顾子墨上位，而是在背地里默默地帮他摆平了各种麻烦。
顾司辰薄唇紧紧抿了起来。
慕倾因为他而坠崖，至今生死不明，家里人因为他的事而操心，甚至还惊动了本该颐养天年的老太太重新出山。
他活了快三十年，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
徐秘书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顾司辰在想什么，从小优秀到大，从未走错过一步的男人，此刻正在经历人生中的最低谷。
她不难想象到，男人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
但是斟酌了许久，徐秘书还是把昨天接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顾总，m国打捞队那边，有消息了。”
顾司辰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徐秘书叹了口气，不去看男人的表情，硬着头皮道，“昨天打捞队捞上来一具女尸，经dna坚定，确认是慕小姐。”
车厢内一片死寂。
顾司辰脸色僵硬，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慕倾是被霍闻冬带走了，怎么会死，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徐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了dna鉴定报告以及死亡证明，递给了顾司辰。
顾司辰死死盯着面前的白纸黑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突然看不懂了。
徐秘书继续道，“dna鉴定是真的，我亲自带着慕小姐的头发，带着自己人过去做的鉴定。”
半晌，男人终于沙哑着嗓音，低低问道，“尸体……在哪里？”
徐秘书他这是接受了，马上说道，“在m国的医院太平间，不过尸体因为在海水里泡了太久，现在已经看不出样子了。”
顿了顿，她的语气有些沉重地安慰道，“请您节哀。”
顾司辰哽咽了一下，低着头，轻声道，“买机票，我要亲自去一趟。”
徐秘书看见男人红着的眼睛，以及颓废的神态，没再多说什么，给他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第二天，m国。
顾司辰终于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看见了“慕倾”的尸体。
白色的布蒙着，下面是已经被海水泡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徐秘书没有跟着一起进去。
等到男人出来的时候，除了脸色白得吓人，和泛红的眼尾显示出他的心情以外，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比徐秘书预想中的平静。
顾司辰眸色沉寂，淡淡吩咐道，“安排火化，我要带着她的骨灰一起回去。”
徐秘书点点头，“好，我去安排。”
男人点起一根烟，手指间的火光明明灭灭。
“回国后准备发布会，我会就这几天的新闻给公众一个解释。”
徐秘书一一点头应下。
一周后，顾氏总裁召开发布会，公开对公众道歉，并解释了那天追车是因为看见了一位酷似亡妻的女子，对于他所造成的影响，顾氏会以公益的形式回馈社会。
与此同时，有人扒出那天的全部录像，录像里记录了顾司辰追车逼停对方后，从那辆车里扯出一名女子的一幕。
顾司辰的表情从期待到落空，再到浓浓的失望，整个过程都被录像清晰地记录下来。
这个录像证实了顾司辰没有说谎。
一时间，舆论扭转。
不少人都因为顾司辰对亡妻的爱而感动。
顾氏的股价也恢复了正常。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回国后，顾司辰把带回来的骨灰葬在了顾家的墓园。
顾司辰没再去港区，也没再提起慕倾。
如果不是他有空的时候就往墓园跑，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下午，就连徐秘书都要以为他放下了。
在墓园见到顾子墨的时候，顾司辰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侧身走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顾子墨就冲了上来，两个大男人短短几秒内就扭打在了一起。
墓园里没什么人，没有人拉架，两个人打到筋疲力尽，均是一身狼狈。
顾子墨恶狠狠地揪着顾司辰的领子，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先救她！”
顾司辰皱着眉，冷冷道，“你对我的妻子太过关心了。”
“呵，”顾子墨嘲讽地笑道，“如果你真的对她很好，哪里轮得到我来关心？如果不是你对她太差了，我又怎么会忍不住回国？”
“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跟你争那点破家产？”
“顾司辰，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媒体上把自己塑造成一副对亡妻念念不忘的深情形象，事实上呢？”
他冷笑道，“事实上，如果不是你，慕倾不会被绑架，如果不是你选择了先救别的女人，她不会坠海而亡！是你害死了她！你有什么资格在她的墓碑上写上吾妻慕倾四个字！”
顾司辰冷淡地反问道，“我没资格，你有？你觉得你比我好到哪里去？放任于佳佳引导同学，对慕倾进行校园暴力？”
听到男人的这句嘲讽，顾子墨脸色骤变。
他神色有些古怪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调查了她的过去？”
不对，慕倾被校园暴力的那段过去，已经被顾子墨抹掉了。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顾司辰，他是查不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