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恶魔的优越
当然了，我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被激将然后上头的傻子，眼下要做什么我清醒着呢。
感受到其他恶魔还没离开魔王城多远，我继续在这个小空间里把想问的问题一并提出：“仁慈这样的形容，对恶魔来说是褒义吗？”
秘书好像立刻理解了我问这话的理由：“您大可放心，所谓对品行的形容词对我们来说仅是主观的看法，无关对错好坏。如果您是在书籍中看到关于人类的记述的话，他们因为思想教条的约束，存在一些代表主流价值观的判断。推崇有利于他们弱者抱团的态度，批判与之对立的异己，这些都不过是源自他们人类本身所携带的名为‘人性’的劣根性罢了。毕竟是比我们恶魔要更加低等的种族，他们想以自己的水准评判恶魔还是太无知了些。”
秘书说这些话的时候，从语气到神态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而我这个明明带着“人性”而转生的魔王，却很可悲地想承认她说的一部分观点。
拿控制欲望的意志力来说，大多数人类都是被欲望操纵着的。恶魔不说能够完全掌控欲望，但将欲望本身作为由理性控制的“需求”，这一点是人类想都不敢想的。
另外更直接的，像寿命、身体素质、魔素的亲和力等等，恶魔直接完胜人类，不然天神在做平衡的时候为什么只加强了人类呢。
重新解释一下秘书的话，女仆长因为“温柔”而对我初印象不佳是因为她自己不喜欢温柔的个性，西尔兰德家主把“仁慈”作为对我的美誉因为她自己觉得仁慈的魔王难得且优秀。
嗯，不愧是自由的恶魔，是我太狭隘地理解他们魔性中的“自私”了。往好了讲，应该称为“自我管制”。不以制定统一行为准则为目的，每个恶魔各有一套不受任何干扰的评判标准，且永远忠实于自己的判断。
这样的生活方式，好像也不赖。
我打了个响指，撤去隔绝声音的魔法：“看来是我误会了，帮我约见拉米亚斯侯爵吧。”
“是。”秘书恭敬地应道。
接下来，就该去会会那个毫不掩饰地贴近我的女士了。
我带着秘书来到休息室，伽门列家主背靠着休息室外的墙壁，被墨镜挡去一半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除了宴会厅魔王城其他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暗，伽门列家主还带着墨镜，他到底看得清楚吗。
“魔王陛下。”不管视力如何，伽门列家主的感知还是很优秀的，我还没走近他就站直了身子向我行礼。
我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秘书道：“在外面等着。”
秘书顺从地应下，跟伽门列家主一起成了两个门神。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西尔兰德家主风姿绰约地躺在沙发上，手臂支撑着脑袋，上半身斜倚着沙发扶手。她身上的衣服半截拖在地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喝掉一半的果汁。察觉到我的进入，西尔兰德家主眯缝着眼睛瞅了一眼，看清是我后表情瞬间就灵动起来。
“魔王陛下您可算来啦。”西尔兰德家主慢慢用手撑起了身子，笑看着我在她旁边的独立沙发坐下，“宴会玩的还开心吗？”
这宛如青少年孩子的母亲般的发言给我整不会了，迟疑了两拍后我才开口：“找我什么事。”
面对我的选择性无视，西尔兰德家主也没有较真，她笑容不减：“嗯嗯～您开心就太好了。”
简直鸡同鸭讲啊，我对这跨频道聊天有点无语：“我会安排侍从送你回去。”
说着，我就想站起身直接离开，估计西尔兰德家主还醉着，今天应该聊不出有价值的事情。
“我会站在您这一边哦。”
倏然一句格外清晰的话让我停下了脚步，回头再看西尔兰德家主，她仍是那副醉眼惺忪的样子。
“这是西尔兰德的立场？”我试图确认西尔兰德家主的大脑是否清醒。
“不是哦，是我的立场。”
西尔兰德家主慢悠悠地站起身，期间还踉跄了一下。我终于是于心不忍，用魔力撑了她一把。
“哎呀呀，谢谢您。”这是西尔兰德家主在发表完暧昧态度后对我顺手帮助的感谢，看来她除了身体不受控制，思维倒是很清醒。
“你的立场能代表什么？”不是我嘲讽，是真不清楚身为西尔兰德家主此话的用意。有了拉米亚斯家主的误会在先，我倾向于不再带着敌意与这些家主试探。
“是‘我’站在‘您’这一边。”西尔兰德家主单手拖着她的衣服走到我的身旁，俯下身子时她的发丝落在了我的肩上，“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契约’哦。”
好像解释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清楚。意思是这是私人情分，无关地位？
我决定不把疑问留在心里，以免成为日后隐患，当下就要验证我的理解：“既然如此，我可以现在就使用这份契约吗？”
“嗯，当然啦。”西尔兰德家主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很痛快地点头，“不过也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没想到您这么大胆呢。”
只是大胆吗，不该是蹬鼻子上脸之类的评价？
用什么话题试探我也想好了，因为需要选择一个有点隐秘但又不爆雷的事情，而我当下恰好有那么一样东西。
“这个，你知道的吧。”我拿出那块恶魔角，递给西尔兰德家主。
因为西尔兰德继承者的讳莫如深，我比较好奇西尔兰德家主会如何评价，无论是基于她的家族、种族、还是自身。如果她说的“契约”如我理解那样是无条件支持我的，那我就需要她提供炼化恶魔角的技术，以便推进我的计划。
“您这是……！”西尔兰德家主的反应比我想的要大，几乎是看见这块东西的同时她的表情就变了。看来西尔兰德对于物品材质相当敏感，说不定是职业病。
西尔兰德家主一改刚刚轻佻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后慎重地用双手接过，查看的时候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定格在一个幽微难言的表情上。
“您……确实是太大胆啦。”西尔兰德家主失笑地摇着头。
难道小女仆告诉我的信息不全，关于恶魔角的恢复还有什么说法，竟然让西尔兰德家主都叹气，我不会身体已经出问题了吧。
“竟然向我求婚什么的，我差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