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角尖尖
我拿着一块黑色的圆锥形状结晶，它的断面如同青金石那样分布着许多金星，而这块结晶的来源正是我的头上的角。
很显然，这是我用魔法削下来的。本来以为可能要费点力气，没想到非常轻松，甚至让我担心自己是不是骨质疏松了。
我没找到机会问如何把这样一块结晶炼成纱一样的材质，而那个面具我倒是自己研究明白了，就是在制作过程中混入了恶魔角的碎屑。
“蜕壳”的计划被我否决，因为我发现想在已经是完全体的角外再生长一层的感觉如同在白纸上毫无目的地泼墨，注入的魔力都向着角周围逸散开去，没有办法贮存在角内。不管怎样，素材是到手了，问题是怎么处理痕迹呢，我看着镜子里那缺了一个尖尖的左角思考着。
我尝试着调动魔力注入，在角的根部却好像被大坝拦住了那样，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但我感受到魔力并不是被全部阻止，而是被限流，就好像在推针管一样，通过很多细小的管道缓慢地注入进恶魔角里。
即便我再努力，魔力注入的速度也不会有更大的提升，我干脆换了思路。在修补的时候，我优先引导恶魔角长出外围，即从外壳向内填补。这样乍一看不会发现我的角有缺损，虽然内部是空心的。
我可真是个天才，我满意地躺回了床上，按这个速度明天起床的时候恶魔角的外壳应该会是完整的。
“魔王大人，您醒了吗？”
我睁开眼睛，突然感觉有点不妙。以往在整个魔王城的魔力开始活跃起来，也就是大部分恶魔开始在魔王城内活动的时候，我就会察觉到然后从睡眠状态清醒过来。今天直到小女仆来到我寝宫门外我才惊醒，多少是有点危险了。
“嗯。”我坐起身抬手捋开遮挡脸的头发，触碰到触感冰冷的坚硬固体，记起了昨天的实验。
在镜子前确认后我才放心下来，那个角的缺口果然是长好了，至少我看起来没有一点缺憾，稍微敲一敲倒是能通过声响察觉到异常。
小女仆应该是意识到我今天起床的时间较晚，在门外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帮忙吗？”
帮忙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这身行头小女仆确实比我自己还要熟练。之前是我自己穿上长裤和贴身的衬衣后让她进来，后续的马甲和配饰都交给她来帮忙。
我已经穿好裤子，一边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开口：“进来吧。”
小女仆进屋后看见我的进度后立刻知道该做什么，对于给自己找活干她可是行家。给我系好袖扣后，小女仆开始为我整理头发。
我坐在寝宫的那张小王座上歪着头闭目养神，说实话这是自来到魔界后第一次赖床，睡的沉是一个原因，而且醒后依旧有没有休息够的昏沉感，直到我听见小女仆突然拔高的声音：
“魔王大人！”
“……什么事。”对于突发事件我并不会一惊一乍，并且小女仆本身的声音就不尖细，虽然听着很稚嫩但声线偏低，做个比喻就像一条宽丝带……总之，我没有被吓到，虽然这一出确实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您的角……！”
该说不愧是土生土长的恶魔吗，果然角的变化瞒不过他们。我没打算隐瞒，但也不想解释，就这么无动于衷地继续坐着：“嗯。”
“……是那个吧！”小女仆也顾不上继续梳理我的头发了，小跑着到我的书桌前蹲下，手指扒在桌沿上平视着那个角的尖尖，表情好像在看我的骨灰一样悲痛，“天神呐……”
原来天神对恶魔也是类似“老天”“上帝”那样的存在吗，我自己倒是还有心思西想东想。
“魔王大人……您……”小女仆光哀叹骨灰还不够，还来瞻仰我这“活牌位”，“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好奇。”我草率地解释了一下，感觉没什么精力说太多。
“唉……您一定很累吧，请允许我去跟大人沟通，在魔王宴前您还是继续休息吧。”小女仆一脸忧心的样子不像演的。
“什么意思？”我认为她知道我感觉疲惫的理由。
“修补恶魔角需要大量魔力长时间的滋养，您只用了一个夜晚就修复到如此程度，想必消耗很大……即便是魔王大人也不该如此勉强啊……不对，还是我没有提前与您交代清楚，如果我能更成熟就好了，要是其他前辈的话说不定就能注意到您的想法了……”
小女仆在碎碎念里开始自我检讨起来，这让本来觉得只是实验的我有了那么一点无奈。但实在是跟不上小女仆的语速，我也没想一句一句安慰她，只站起身在她头上拍了拍：“乖。”
小女仆脑袋上是有什么开关吗，我这一下她直接就一声不吭了，真跟小狗似的。
秘书那边我还是亲自去说吧，而且今天有魔王宴，那些家族怎么说都得给我点面子，多少给我减少点今天的工作量吧。
我下楼到餐厅吃了饭，进入办公室时看见秘书已经在案前奋笔疾书了。
“今天申请数量多吗？”我路过秘书的桌前问了一句。
“早上好，魔王大人。”秘书在我进门时站起身对我行礼，这时已经坐下，手上的笔立刻敬业地拿了起来，“今天的申请数量是一千三百零八件，我已经整理了一百二十件，现在可以拿给您。”
这群不懂眼色的家伙，申请是一点没少。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告诉秘书我的状态了，感觉处理这些申请不至于让我透支。
今天我也算是偷了个懒，以往我是跟秘书同步开始工作，也就是我会先阅读未整理的申请，等秘书整理差不多四分之一后我才开始看精简版；今天我一上来就看删减版，秘书整理多少我看多少，活像等在奶牛身边喝牛奶的家伙。
看秘书来往送文件挺耽误事儿的，我干脆拖着椅子直接坐在秘书对面，搞的秘书又一阵不知所措。
“效率第一。”
我简短的解释被秘书理解为为晚上的魔王宴做准备，于是她慎重地点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午饭我直接留秘书在魔王城吃，顺便讨论了一下工作。就算不是魔界，我也知道上司请下属在家吃饭是一种特殊表示，但如今我已经有拉拢秘书的打算，并不考虑避讳。
“……谢谢您，魔王大人！”秘书没有拒绝我的邀请，她腼腆地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感到几分欣慰，有被治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