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没出息的魔王
今天也没有啊。
我在结束了所有申请的批阅后，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关于黑塔家族的投诉。而黑塔家族也不负众望，今天突破了百分之三十的涨幅瓶颈，马上就要追上前代魔王那时百分之四十二的高峰了。
看来这些家伙的口袋都很富裕嘛，觉得这几天吃不死他们，难不成以为他们到时候当天上诉隔天就能有效果？
想得美哦，就凭他们这态度，到时候说什么我都要拖他们一个月。
今天我和秘书配合得很好，不到十六点两边的工作都结束了，我顺势放秘书早点回去休息。
而我则独自前往了魔王城地下，继续调查我感兴趣的东西。
直到小女仆告诉我晚饭已经备好时，我已经看到第六十代魔王时期的账目了。
不出意料的，任期超过百年的魔王们都存在不明开销，单项数目不算庞大，但却是如细水长流不断。
对魔王来说，还有什么稳定的长期付费项目吗？我虽然好奇，但也不很着急。毕竟我目前也是走着正统路线的魔王，相信要不了多久真相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点，西尔兰德继承者如约而至，扛着几块木板进了办公室。
直到她开始操作，我才看出那些厚木板实则空心的木质箱子，只是做的很扁。里面是西尔兰德完成的服装，这样操作应该是为了避免搬运过程中受到挤压而变形。
这套衣服的布料纺得极其细密，看似轻薄却相当有垂感。比起提前准备在魔王城的那些服饰，这一套显得板正又低调。那些蓬松的蕾丝和雪纺在黑色的衬衣上看不见踪影，马甲和长款燕尾西装外套上也没有繁复的花纹和宝石装饰，取而代之的是如护甲般装饰在关节处的金属制品，在光照下反射着阴冷的肃杀之气。
王冠为了贴合我的角做了特殊设计，尺寸是小女仆提供的，现场试戴时稍微出现的误差被西尔兰德继承者当场拿出钳子修正。靴子和手套上唯一的装饰是漆黑的金属链条，随着我的行动发出轻微的响声。其余比如胸针领带夹耳坠项链戒指什么的配饰，都按照我的意愿统一使用了暗金色金属镶嵌红色魔法石，这也算是唯一保留的小女仆的私心了。
“不错。”我当场夸奖了西尔兰德家族优秀的产能。
“您谬赞了，为魔王陛下服务是我等的殊荣，定当尽心尽力。”西尔兰德继承者得体地回答道。
“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吧。”我拿出那块有阻隔魔力功效的纱巾。
西尔兰德继承者双手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就对我肯定地说道：“回陛下，这是为妨碍魔力探查所制作的布料，使用的材料是恶魔的角。”
这倒是稀奇：“没有能够替代的原料？”
“回陛下，目前为止没有。”
我摩挲着这块布料的一角：“只要是恶魔的角都可以？”
“是的，越是魔力强大、年岁长久的恶魔的角质地越细密，对魔力的阻隔效果越强效。”
“那我的角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恶魔没一个接话。我抬头看向他们，小女仆着急的表情先不提，连西尔兰德继承者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有话直说。”
“……陛下，请您三思。”西尔兰德继承者憋出这么一句。
怎么，一个恶魔一次生命只长一对角吗，讲的这么严肃。还是说比我想的更严重，即便是复活角也不会复原？
“这是人类研究的东西，是用于抑制恶魔使用魔法的手段。”
不承认人类的技术吗，但理由应该不止于此：“继续。”
“在大量此类物品存在的场合，恶魔魔法的使用会受到束缚，身体也会受到影响。”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否则我魔王城地下可不就是恶魔禁地了：“全部说完。”
“……魔王陛下，您真的要将这种象征耻辱的物品用您最尊贵的角来打造吗？”西尔兰德继承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啊，怎么不行呢。
我甚至还想过让一部分恶魔反复在血池复活以此生产原料呢。只要放下成见且注意操作安全，就可以创造出服务于魔界的价值。因为那无关紧要的自尊心而无视一项颇具前景的产业，如同抱着黄金饿死，在我看来实在愚蠢。
“角不能重新生长？”我等待着西尔兰德继承者的回答，却看她抿着嘴唇故意不说，于是加重了语气，“回答呢。”
“……可以，但是需要时间和魔力。”
那不就得了，甚至混血恶魔的就业前景都有了。
“……如果您只是随口一提的话，下臣会保证今日什么都没听过。”西尔兰德继承者眼神晦暗，感觉下一秒好像就要跟我打起来了。
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算了，我也没那么幼稚，毕竟我就算是魔王，当恶魔的资历也太浅，很多对于魔族来说的原则问题我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在这里还是顺着台阶下吧。
“我看起来很认真？”我瞥了她一眼，其实我也觉得她反应太大，我全程没动用过魔力，明明表现得很随意。
“是我过于敏感了，恳请您恕罪。”西尔兰德继承者也没有任何反驳的质疑，十分配合地就跪下了。
“嗯，那么作为赎罪，这个我就扣下了。”我动用魔力，从西尔兰德继承者带来的东西里挑出一个小玻璃瓶，隔空取到我的桌上。
这个小瓶里是西尔兰德制作鎏金花纹所使用的，与我认知有差别的是这里的鎏金工艺使用了超自然力量：在涂抹液体后注入魔力，液体沾染的地方就可以显露出金色的立体花纹。
西尔兰德继承者藏起转瞬而逝的愕然，表现出来的只有恭敬：“多谢陛下。”
送走西尔兰德继承者，我把小瓶放进抽屉，与后来的秘书一起开始工作。
“魔王大人……！”小女仆把西尔兰德继承者送离魔王城后不知为何又返了回来，还没敲门就冲了进办公室，这没礼貌的样子，是我最近太惯着她了吗。
看见秘书在场，又察觉到我们两个都不太愉快的反应，小女仆慌忙跪下道歉：“对不起，魔王大人……是我一时冲动忘了礼数，请魔王大人责罚！”
“惩罚稍后再议，理由呢？”小女仆虽然偶尔会出岔，但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思想专注在另一件事上。而她刚刚莽撞地闯进办公室找我，显然专注的事情与我有关。
“……我……我以为魔王大人的所有疑问都可以告诉我，即便我暂时无法解答也会找遍整个魔界为您寻得答案，而不是……而不是让我看着魔王大人因为初来魔界被人随意刁难！”
秘书对小女仆的爆发完全不知所以然，我倒是大概知道她指的是方才西尔兰德继承者几近威胁般地让我收回说过的话。
说错话被严肃提醒确有其事，但按小女仆的说法我也太没出息了，在她看来我的表现真有那么卑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