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秘书的烦恼
我以为这种事情默认是魔王城全权处理，交给其他家族是什么说法？
见我望向她，秘书自觉地解释道：“魔王宴的承办权利由您授予，无论对象是谁都不会影响您的威望，所有家族和势力的宗旨都是奉您为主。在我等眼中，魔王宴的承办权是魔王大人赐予的机遇和考验，没有恶魔会不认真对待。”
说得好听，不就是拉拢的意思吗。如果把递交承办权视为一种态度，那秘书提出的用意就值得寻味了。
我似笑非笑地瞟了秘书一眼：“你最好不是在挑拨。”
“下臣不敢。”秘书当即面对着我单膝跪下，但举止显然并不慌乱。当初我一句道谢让她紧张得手足无措的场景好像已经淡忘，如今面对我如此露骨的威胁反而镇定自若，是逐渐摸清我的脾气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吗。
“交给魔王城。”我没有秘书别有居心的切实证据，而眼下也不是盘倒钩的时候，这事还是先按章程办完再说。
毕竟我不是喜欢杀伐的家伙，就算是女仆长我也没有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就做出灭杀的决定。能够很好地控制冲动和欲望是我当今的优点，位居高位上冷眼观赏下面的各种心思的举动还算是个有意思的消遣。
“是我多嘴了。”秘书依旧没站起来。
“这次不算，起来吧。”我还不至于是那么个惊弓之鸟，秘书确实是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也许这就是她被质疑也不慌张的底气，我打算晚些时候再仔细看看往届魔王是如何安排魔王宴的。
再说回邀请对象，除了家主们外，他们的继承者也被邀请函的内容提及，不过没有明确指出姓名。
“各家族的继承者不对外公开吗？”我看着手上那封给拉米亚斯家主的邀请函问。
“直到正式继承前，对外的消息都不能算准确。”秘书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邀请的对象包括了继承者，但是一般情况下各家族家主并不会真的带上这些小辈。一来继承者们尚且不够成熟，怕失礼于您惹得您不快；二来这次魔王宴意义重大，各大家族深知您的用意，不敢喧宾夺主。往届魔王的初次魔王宴都是如此，写上继承者是为了彰显您的大度，并不会有恶魔有胆借此机会提升自己的社交地位。”
原来是门面功夫，大家互相客气一下而已。这次秘书好像终于读懂了我的想法，知道拿往届魔王的经历来举例说服我了，很有进步。
其实继承者我不在意，但话题到了这里我就顺口问了一句：“拉米亚斯的继承者是你吗？”
秘书没有料到我突然把话题引到她身上，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不是的，魔王大人。虽然家主大人有看好的孩子，但在继承仪式举行前即便是我也无法断言。”
难不成是以为我在旁敲侧击地打探拉米亚斯继承者，我真的只是顺口一问。看秘书这反应，虽然谈不上不爽或者黯然，但也确实不是很想多聊的样子。
“随口一问，不用在意。”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回邀请函，拿起印章注入魔力。红色的烟尘在印章上弥散开来，随着我手的起落在纸上留下一个个属于魔王的痕迹。
盖完章，我把邀请函递给还给秘书。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从刚刚开始，秘书一直都是一副纠结的样子。
看着秘书拿了东西就要出门，我开口：“就在这里工作吧。”
我之前让小女仆去安排的办公室装修已经完成了，说是装修确实夸张，不过是添了几个桌椅而已。我让秘书用的就是跟我办公桌垂直朝向、相交形成直角的新增的桌子，没什么装饰看起来低调很多。
“是。”秘书只是稍微一怔就很快照做，不过能看出她坐在椅子上的样子有点局促，就好像被老师突然叫上黑板展示的学生。
秘书把信都封进信封后，拿着它们走到窗前。因为正好是我的视野，我看的真切，只见她的身形被魔力形成的烟雾吞没，形体在其间发生了有违质量守恒定律的变化，最终变成了一只乌鸦的模样。
“魔王大人，我去去就回。”乌鸦张开嘴说话了，声音是个清冷的美少女鸦。
乌鸦抓着信如利箭一样发射出去，真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我不过是低头看了三个申请的功夫，秘书就回来了。变回原来的样子所需的时间也只是一瞬，飘散在半空的长发和裙摆上的流苏把屋内的光线切割成碎片，仿佛是她身上投射下来的星光。
魔界真的太暗了，我再次忍不住感叹。
“魔王大人……”秘书好像就在这一去一回间做好了心理建设，终于打算吐露她之前郁郁的原因，“您是否觉得拉米亚斯让既非家主又不是继承者的我来辅佐您是一种……消极的态度？”
秘书跟自己主家有仇吗，怎么在我面前这么说？
“你自己觉得呢？”我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盯着在站我面前却不敢抬头的秘书。
“我……在出任您的秘书前从来没有参与过主家的会议，即便是成为魔王秘书这一决定也是半年前才被通知到的。我并不知道自己从小接受的训练是为了有朝一日胜任这个职位，即便是如今我也依旧……感到惶恐。”
可能是因为秘书当局者迷，我作为旁观者倒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不让家主和继承者作为我的秘书或许是为了不让家族中坚角色跟魔王势力有所牵扯，就跟公爵千金对我的“提醒”一样。在我看来，秘书极有可能就是一早就在被培养成魔王秘书，只是一直隐瞒着罢了。
我决定帮秘书稍微树立一下自信：“在你之前还有其他恶魔是作为魔王秘书被培养吗？”
肯定是没有的了，毕竟按照我的推测……
“是的，我先前提到的那位最有可能是继承者的孩子，她是原定的魔王秘书。”
为什么要这么快打我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