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妈妈也会是燕子吗？
胖子只要不发烧伤口就不会感染，还有护士陪着他应该没事。
所以——
现在我依然想办法要努力活下去。
而且时间留给我们不多了。
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还有嘶吼声。
我在走廊快步查看各个房间，其中有一间桌子上只有几天量的食物和水。
白色的床单上到处有液体的痕迹，还有散落的异性内衣裤。
没有药。
也没有相对安全的房间！
我又走到楼梯口。
还是从楼梯之间缝隙向下看——
楼梯有转角，白眼僵尸没有视力。
所有僵尸顺着声音源不停的向上扑，撞向楼梯转角平台墙面。
然后——
像蛆虫一样挤来挤去，顺着楼梯空档又上另一层楼梯。
还有一些僵尸像狗吃屎一样，啃咬楼梯上的尸体。
我对五层房间的情况了解清楚，回到501房间门口。
我问：“刘美丽，药品在哪里？拿出来救你和孩子。”
刘美丽回过神，说：“在楼顶。”
“快走。”我扶着刘美丽向楼顶走去。
伤的太重了！
我没有想到，一把手枪竟然能够打穿身体。
刘美丽的后背羽绒服偏右上面有个破洞。
她的脸色也变得太苍白。
上了楼顶。
我连忙的把铁皮门关上，而且栓孔上还挂着一把新锁。
看来畜牲事先准备好想躲到楼顶。
我锁好门。
我看到墙角搭了一个帐篷，里面堆放了许多食物，还有一些药品。
我连忙的和卓清涟钻进帐篷里，翻找有用的药。
云南白药！
我拿起药拧开瓶子，起身时——
我的身体僵住了。
因为我看到刘美丽抱着哭泣的女儿，靠在女儿墙上，看着天边绚烂的夕阳。
夕阳像深浅不一的血涂抹而成。
冷冽的寒风令人瑟瑟发抖，似乎能把身上的血吹成冰冻。
“有糖吗？”刘美丽回过头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秒。
“有。”我连忙的翻找，找到一袋牛奶糖。
撕开包装拿出糖果递给刘美丽。
“宝儿不哭，吃块糖就不疼了。”
女孩说：“妈妈受伤了，妈妈也吃糖。”
多么可爱懂事的女孩啊。
我心里又一阵的难受。
刘美丽身上的鲜血，已经从胸口浸湿到脚踝袜子上。
我意识到刘美丽已经活不了了。
一只血手伸向我。
我把手中的云南白药递给刘美丽。
药洒在女孩的伤口上，药粉很快被血浸湿。
没有用。
除非去医院得到妥善的治疗才行。
刘美丽说：“谢谢，之前的事对不起。”
我说：“我也是，对不起。”
刘美丽看着怀里的女儿，说：“都怪妈妈没用，没有保护好宝儿。”
“宝儿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刘美丽似乎下定了决心，神情悲伤又留恋。
“宝儿别怪妈妈自私，妈妈舍不得你继续受罪。”
“来生宝儿还做妈妈的女儿好不好？”
“来生我们不做人了……做人太累太苦，我们做小燕子！”
“让宝儿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燕子，好不好？”
女孩嘴里含着糖，哽咽的问：“妈妈也会是燕子吗？”
刘美丽温柔的说：“当然啦，妈妈带宝儿飞来飞去，想玩就玩，想吃就吃，好不好？”
“好。”
刘美丽抚摸怀里女儿的脸，说：“那宝儿现在跟妈妈一起去做小燕子，好不好？”
“好的妈妈。”
我伸出手想要去拉——
刘美丽对我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包含太多的情感。
有悲伤。
有绝望。
还有无奈的解脱。
我明白刘美丽的心意和决定。
我心里再次一阵的难受。
这对母女不应该遭受这种痛苦。
原本——
母亲可以单纯烂漫。
女孩可以天真无邪。
享受着和平与快乐。
末世之中却遭受非人的折磨与痛苦。
秩序崩塌道德沦丧，最受伤害的永远是善良的人。
我的眼眶溢满了泪水，伸手擦拭。
结果——
我脸上的血迹与泪水混合，让我的眼睛一阵的不舒服。
像被迷了眼睛一样难受。
当我努力挣开眼睛看清前方时——
刘美丽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就听到——
噗！
楼下传来一声闷响。
我虽然心里意识到刘美丽会这么做，可是——
“妈妈也会是燕子吗？”
“当然啦，妈妈带宝儿飞来飞去，想玩就玩，想吃就吃，好不好？”
“好。”
刘美丽与女儿的对话，回荡在我的脑海。
刘美丽最后那一笑，似乎还定格在那里。
我不想去看楼下。
我稍微联想一下，刘美丽母女被僵尸啃食的血淋淋场景。
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变成僵尸了，还不忘让我快跑的妈妈。
用爱用生命无私奉献的妈妈。
我伤心的以泪洗面，身心俱疲的蹲下抱着头痛哭！
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的！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乱世出枭雄，可我不是，我也不想当。
我只想爸爸妈妈好好的。
我宁可卓清涟嫁给高富帅，我一直处在爱而不得的煎熬中。
也不愿意失去爸爸妈妈。
也不愿意让卓清涟身陷险境。
卓清涟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我伸出双手捧着瓶口倒下来的水，洗了几把脸。
冰很冰凉。
冷冽的寒意从脸部蔓延全身。
卓清涟双从帐篷里翻出一件，不知从哪个人身上扒下来的羽绒服。
我准备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
毕竟双臂衣服湿了，被寒风吹感觉太冷了。
突然——
哇呜，哇呜……
熟悉的惨叫鸡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隔着铁皮门声音越来越近。
蹬蹬蹬……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伸手拿起地上的斧子，盯着铁皮门。
卓清涟递给我手枪，我没有接。
红眼僵尸来了！
我眉头紧皱，想到在楼梯上时刘美丽惊恐万状大喊的话。
“红眼僵尸！惨叫鸡！弯刀！来了！真的来了！”
弯刀？
弯刀！
我顿时感到汗毛炸立！
如果这道门挡不住僵尸，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原本在我心里感到安全的铁皮门，现在变得坠坠不安！
蹬蹬蹬……
脚步声越来越近。
哇呜，哇呜……
惨叫鸡声音就在铁皮门后传来！
我的心顿时悬在半空中，不停的默念——
不会破……
不会破——
呲啦！
铁皮门的平整表现被刀尖戳破！
死亡——
再次离我们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