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跟踪狂
“安克冯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结识两人呢？是都存在什么目的呢？”
这个打扮规整，行为举止却十分放纵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舒也明与辛莫尔讨论了一晚，也没想清这个男人究竟在盘算什么。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只是身子还有些酸痛。”
“塔尔德替我们垫付了医疗费用，也得好好感谢他才行。”
“不如，明天把他们都叫上吃顿饭吧？”辛莫尔说道。
“可你知道，塔尔德他跟安克冯之间……而且那个安克冯，的确是个自大妄为的家伙，他知道塔尔德在的话……再说了，塔尔德也恨他恨得牙痒痒。”
两人又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就将他们叫到一起，也试试能不能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就算塔尔德和安克冯中有一个人在说谎，塔尔德的确是杀人犯，或者说塔尔德并不是杀人犯，这都跟他们无关，同样与安克冯无关，这件事情本身就用不着他来做主。
两人接受了他们的提议，但舒也明与辛莫尔并没有告诉他们对方要来。
舒也明先回去了，走到医院换乘车站时，他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那人一直在远处盯着自己，时不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看手机，舒也明联想起忒耶对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颈阵阵发凉，那人似乎也觉察出舒也明正在注意他，于是也不再混迹在人群中，而是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意图。
舒也明害怕对方是式守的家伙，提早就给忒耶发去了消息。
离学院还有很长的距离，途中还要经过一片高楼商业区，晚上的时候那儿的人很少，如果对方真的是式守的家伙，一定会挑那段没人的地方乘机动手的。
舒也明按照忒耶的指示，去到第二广场，坐到那个咖啡厅的倒数第一排，等着忒耶前来支援。
咖啡厅果然如忒耶预想的那样，人来人往，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动手。咖啡厅外的广场闪动着炫耀的霓虹光，打扮得各式各样的人从落地窗前走过。
还是那位小姐来给舒也明点单。
舒也明要了一份牛奶。
那人果然从门口走了进来，舒也明看清了他的样子，居然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他一头浓密的黑发，精致的脸庞有一些擦伤，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看起来有些渗人，他快速扫了舒也明一眼，接着坐到了另一个角落。
“等等，这个家伙……似乎……”
舒也明突然回忆起了这张脸，啊，这就是那天那个被符箓炸伤的家伙。
那人不停地打量舒也明，目光中透露出夹杂着愤怒与怜悯的神情。
“他会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吗？”
舒也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这儿，他开始冒冷汗，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杀死周寺原的时候，他仿佛又站在了血泊之中，那阴暗，鲜红的血液又溅到了他的脸上，发出令人恶心的腥味，血液似乎又具有了腐蚀性，它烧穿了自己的脸，在骨头上腐蚀出恐怖的痕迹……
他发现，那个人的目光越来越焦灼，似乎马上就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怎么办……”
他坐立难安，马上就想逃离这儿。
“忒耶在想什么！？要自己进到这儿，让自己无路可退……”
“怎么办？逃走吧！逃走吧？”
舒也明开始发抖，一个晃眼，柜台小姐面带笑意从柜台处端着牛奶走了出来，那人顺势跟了上来，走在了柜台小姐后面。
舒也明看着柜台小姐越来越近，他的脑子里全想的是自己如何遇害的画面，自己被一刀刺死，自己被一枪杀死，或者是被一拳撂倒……
舒也明手撑着沙发，马上就要准备逃走。
“自己为什么要一个人行动呢？该听忒耶的啊……自己终于还是要偿命了吗……”
他满头大汗，手心脚心全被汗水濡湿。
“啊！”
他大叫一声，突然打翻了柜台小姐手里的牛奶，牛奶泼了柜台小姐一脸，头发，衣服上都被白色的牛奶濡湿了，柜台小姐先是吓了一跳，脸上却不见愠色，反而缓缓红润了，露出一脸的享受与兴奋。
“呃！对不起，客人……呃……客人！”
舒也明一脸害怕，因为她身后的家伙已经来到她的跟前了。
小姐蹲下开始收拾打碎的杯子，还在一个劲地道歉。
舒也明盯着那个男人，伸手到处往身后摸去。
“那把枪呢！啊！我该怎么办！呃！”
老板看到柜台小姐打碎了酒水，隔着柜台喊道:
“喂，琴可，给客人换杯新的，实在对不起啊！这位客人。”
然而舒也明完全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舒也明冲着那人叫喊。
那人也是不慌不忙，顺势把柜台小姐推开，坐到了舒也明的对面。
“嘘——跟我预想的一样呢。”
“你要干什么？”
桌子下面，柜台小姐疯狂偷听两人的对话。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那人用脚踢了踢桌子下边的柜台小姐。
“麻烦你先去把我们点的东西上上来吧？”
小姐从桌子下撑了起来。
“啊，是，好的，我立马去办……”
她忽然又扭过头，望着舒也明的脸庞，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红。
“对不起啊……这位客人……”
舒也明没有回话，盯着面前的男人，他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此刻的他只希望忒耶能快点赶到。
“怎么不说话了？杀，人，犯。”
那人把嘴凑近舒也明的耳朵说道。
舒也明听到这几个字，全身一紧，巨大的恐怖感几乎让他快要窒息，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家伙，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令人窒息的气场，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见舒也明还是不开口，那人接着说。
“式守第三番队第二支队调查官756398，李水枫。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舒也明用颤抖的眼神望着他的脸，他想起了自己用枪口指着的那张脸，这两张脸，完全不同了，被符箓爆炸掀飞的他被自己用手枪指着的时候，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而现在，这张脸充满了傲慢与自信。
“别这么紧张……瞧，服务员小姐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柜台小姐重新端着两杯饮品向舒也明与李水枫走来。
“这位客人，已经重新给你上了一杯……请……请慢用！”
女生眼里露出变态般的神色，她紧紧盯着舒也明那杯牛奶，甚至连舒也明的脸也没敢看上一眼，似乎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但其实刚才那杯牛奶是舒也明太过害怕而打翻的。
柜台小姐因为太过紧张，慌忙退下了，远远在柜台后盯着舒也明与李水枫。
李水枫一点也不慌乱，捏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你想做什么……”
舒也明问。
“你还记得那些事吧？”
“记得……”
“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
舒也明有些恼火，他讨厌这种兜兜转转不达主题的话术。
“啧，式守还有一波人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罢了。”
听到这句话，舒也明有些疑惑，积攒的怒火与恐惧瞬间雪释霜晞。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难不成是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那人不改一脸傲慢。
“不是我故意的，那事赖不了我。”
“你想说的是，是纳尔多那些人指示你干的？”
“我没有说。”
“放心，你可以大胆承认就是这样，毕竟我们拿纳尔多他们没有办法，他现在是trf的首脑了。”
舒也明见李水枫毫不隐瞒地透露自己知道的信息，也就放松了一些防备。
“你专门就是来告诉我这些的？”
“不然呢，救，命，恩，人。”
舒也明有些奇怪，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就当他拿起杯子准备喝一口牛奶时，他注意到了杯子上淡红色的唇印，与此同时，柜台小姐面色潮红地低下了头。
他没有和这杯牛奶，鄙夷地朝柜台望了一眼。
“交换定式吧？”
“什么？你要干什么？”
“式守这边的家伙有动静的时候，我也好通知你。”
“是吗？”
舒也明有些谨慎，但想到拥有自己的定式也只能经由自己的同意才能获取自己的信息，他抱有一丝侥幸同意了。
“就这样吧，对了，你的代号？”
“073281”
“0732……81”
“名字呢？”
“舒也明。”
“嗯，在他们找到你并要杀死你之前，我会帮你的一把的，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即便是你们这样的家伙。”
“什么叫我们这样的家伙？你自己真的知道式守在做什么吗？”
“我比你更清楚。”
“对了！别着急走！”
舒也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李水枫。
“袭击trf组织的人是谁？还有你那天为什么出现在那下面？”
“什么？原来你们注意到了。出于好心准备提醒你们而已。”
“提醒我们什么？”
“你是帮纳尔多那些人问的吗？”
“不是单纯好奇，什么人能制造出这么大一场屠杀。”
“呃……那天我们前往trf谈判的人也被他们给干掉了。”
“他们是谁？”
舒也明有些急躁。
“是「信之眼」。”
“嗯？”
“苏姆邦那些遣散的术人组织起来的团体，目标是夺下苏姆邦的控制权，不出几年，也许苏姆邦就会落入他们手里了。”
“什么？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的力量这么强大，为什么还没有统治这个世界？”
“你是白痴吗？这么常识性的问题，不像是一个胆子敢杀人的家伙会不知道的啊。”
他又把喝空了的酒杯捏起来抿了一口。
“问别人吧，你比我想象中要无聊许多。”
说罢，李水枫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也明坐在原位，心有余悸。
他立马掏出手机，打给忒耶。
“你怎么还没来？”
“我已经来了，就在靠近柜台的那边。”
舒也明扭过头，发现忒耶果然在那儿看着自己。
舒也明马上起身，径直走向忒耶。
“你干什么？！”
见忒耶还是一脸不关己事的样子，舒也明一口喝掉了忒耶点的白兰地。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烧进胃里。
“呃……！”
“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你看你这个样子。”
忒耶把舒也明刚才狼狈的样子录了像，正在手机上津津有味地品阅着。
舒也明刷的涨红了脸。
“混账！”
“别生气啊，他也没有干什么啊，他说什么了？”
“你没听到？”
舒也明在忒耶对面坐下，把刚才李水枫说的东西讲给了忒耶，只是没把有关「信之眼」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李水枫也没把这件事说清楚，他打算自己告诉纳尔多。
“「信之眼」的事呢？”
“什么？！你还说你没有听到？”
“我只是问你他说了什么，我可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回事？”
舒也明的情绪已经稍微平复下来了。
“塔尔德的事，你是怎么安排的？”
“什么我怎么安排，是他们那些泽人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天，我们跟塔尔德与安克冯有一场会餐，你要来吗？”
“还有谁？”
“我室友。”
“安克冯？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哼哼，有点意思，好啊，什么时候？”
“明天再通知你。”
“好。”
“另外，先不论这个人的话是否属实，你觉得离那些式守的家伙找到你还有多久？”
“不知道，既然这个李水枫都已经找到我了，那估计他们也快了吧。”
“052应该也有式守的眼线，平时要多加注意，暂时还不知道式守的家伙与四大方面有没有联系，如果有，那你被抓住只会是时间问题了。”
舒也明又有些害怕了。
“你小心一点，别太在外面到处晃了，别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盯到，对了，你脸上的伤？”
“被几个混混，62区的唐劳亚，米齐，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被他们几个袭击了。”
“哈哈哈。”
“笑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倒霉，真好笑。”
“笑笑笑！你真烦啊你！”
“没事，要是你真有事了，娜雅说什么都会保护你的哈哈哈，她挺喜欢你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忒耶觉得有些晚了就先回去了。
舒也明也回去了，庆幸的是这次没人跟踪了，这次他体会到了柳蒲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