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手枪
辛莫尔准备翘掉今天的社团活动，舒也明没有社团活动。
辛莫尔参加的是“科学爱好者同盟”，是一个名存实亡的社团，里面的常驻成员基本上就只有辛莫尔与另一个人，所以去和不去都没有关系，由于长期没有学区拨款，整个社团已经面临解散，虽然社团里几人辛苦制作研究课题，用心探索有趣的科学发明，但几个月以来，没有任何教授及老师愿意担当指导他们的老师位置，也许下个月初，这个社团就会被解散了。
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的家伙，舒也明认出来了，他是学习委员，文双翰，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且不可置疑的气场，他那看似毫无目的的目光中，却闪着一丝狡黠的神思。
“哟，辛莫尔，不准备社团活动了吗？”
“不去了，晚上有约了。”
辛莫尔与文双翰是好友。
“那我也不去了吧。”
“请便。”
谈话间，陈春与长野百合走了过来。
“舒也明同学。”长野百合温柔地喊道。
“怎么了？”
“舒也明同学还没有加入什么社团吧？”
“是。”
“对什么方面感兴趣呢？”
舒也明摇摇头。“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由于是面对认识不久的人，舒也明还是有些提防与羞涩。
“可以来我们的社团哦，你看，发给你啦。”
长野百合把手机上的社团群聊推荐到了舒也明的ur上。
“我会看看的。”
“对了，舒也明还有辛莫尔，文双翰，你们要去哪儿吗？”
陈春问。
“我们还有些事。”舒也明随便搪塞了一句。
“是什么事啊？”陈春一副刨根问底的劲头。
“校外的一些事……”
文双翰没有停留的必要，便扭头准备离开了。
“再见。”
“拜拜。”辛莫尔朝离开的文双翰挥手。
文双翰似乎并不对舒也明的事感兴趣，也没有特别想跟辛莫尔待在一起，看上去也是形单影只的，不爱与人交谈的样子。
“能不能带上我们呀？是去玩吗？”陈春继续说道。
虽然跟陈春猜得没差，但这些人根本就不该是一个圈子的人啊，舒也明自然明白，不同圈子里的家伙如果混到一起，夹在中间的自己就会变得很难堪。他正想拒绝时，辛莫尔开口了。
“这次不怎么方便，下次再约呗。”
舒也明在说话的当儿，见到柳蒲拿着包，收拾东西时，朝舒也明这边望了一眼，但马上又低下头，快步走出了教室。
舒也明有些失落，但很快他的情绪又平复了。“只不过是个陌生的家伙。”
女生们笑着挥挥手离开了，其余的同学多少对舒也明抱有好感的，有些仅限于打声招呼，更多的只是在一边默默注视着他。
“回趟寝室吧？班上的这些同学，以后有的是机会搞好关系。”
“嗯。”
舒也明打开手机，发现联系人又多出了几个新的申请。
舒也明一眼看到了备注“柳蒲”的好友申请，接连把新的好友申请通过后，他又关了手机，一点想要跟他们聊天的欲望都没有。
“怎么了？”
“没怎么。”
“走吧？”
两人把作业放到寝室的桌子上，舒也明偷偷把制式手枪带在了身上，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富聚步行街是耶亚商业城旁的一条小街，虽说是小街，里面的商品却也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也非常齐全，每天都有超过5万人到这儿来游玩，到这儿消费的大多是工薪族以及不同的学生。
舒也明与辛莫尔提前到了左默所说的烤肉店。
没等很久，左默便换好了便装提着一打啤酒到了预定的包间里。
左品汐也跟了来，说是受父亲的命令前来监视左默的。
“事不宜迟，开始吧！我都要饿坏了。”
左默搭开架子，准备开始烤肉了，服务员也开始陆续送菜来。
几人一见如故，很快便熟络起来。
“你们都是三学院的学生吧？”
“对，严格意义来讲，舒也明今天才算那儿的学生。”
“为什么？”
“他今天才去上课。”
“不理解，我从那儿毕业已经很有几年了。”
“四年。”左品汐补充道。
“这次为什么不到你家的店里去呢？”
“老爸不会让我喝酒的，嘿嘿！”
左默把啤酒分给众人，在软磨硬泡下，左品汐也答应小酌一些。
“又到了每个工薪族最快乐的时光！”
左默伸了一个懒腰。
“诶，对了，左默，问你个事。”
“说呗。”
“那天跟那个不刮胡子的家伙在一起的那个，苏章先，有印象吗？”
“怎么了？”
“他是做什么的？”
辛莫尔此时也对舒也明说的这个人有了点印象。
“就是第一天领着你来的那位？”
“对。”
左默想了想，没记起这号人。
“克别斯塔夫那个家伙结识的人很多，他接触的人也很多，我实在记不起来是哪位了。”
“没关系。”
烤肉滋滋作响，包间里弥漫着酒香与十分令人满足的油脂味。
“布朗多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舒也明突然问。
“嘶哈…还没有，现在是那个克别斯塔夫全手负责这个案子，他就算有进展也不会告诉我。”
左默抓起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灌下肚去。
“哈啊……真痛快。”
舒也明与辛莫尔也喝了一口，瞬间觉得无比清爽，果然吃烤肉，还得配上啤酒才行。左品汐也稍微喝了一些，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肉好咯。”
几人一扫而空，囫囵吞下后感到了十分的满足。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啦。”
“什么？”
“我说，要是每天不用工作，不用上班，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跟朋友在一起多好啊，那些案子，无聊透顶！”
“什么案子？”
“什么非法转移财产，争夺房子所有权……一大堆无聊的事，让我一个检查官来做这些，难道就没有什么大案子交给我吗？”左默开始抱怨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脸涨得绯红，吐字都有些不清楚了。
其他三人看见左默这幅样子都笑了。
“不准告诉爸爸，我这个样子，我可不是游手好闲的家伙。”
左默用手指着左品汐，左品汐捂着嘴边笑边说“知道啦”。
众人享受着美好的时光，舒也明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些喝醉了。
“去唱歌吧？”
众人点点头，这次左品汐付了账。
外边灯光璀璨，人与人之间挨得很近。舒也明感觉，这次的氛围与上次和左默在一起的时候是相同的，同样舒心，同样令舒也明感到放松，空气中弥漫着人的气息，那种恰到好处的燥热，与稍微发臭的气味，共同刺激着舒也明的大脑。
昏昏沉沉，面色微红。
一切都恰到好处，就像左默说的那样，自己不想工作，不想上课，什么都不想，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进行下去，该多好……仿佛人生也就不需要努力工作挣钱，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了，舒也明记起了那张忒耶交给自己的三十万尔，仿佛所有钱都该像这样，来的那么简单，那么美好。左默每天努力地工作，一个月的工薪也就八千尔，自己虽说在下者有一份工作，可这份工作的可靠度又让他犯起了嘀咕，忒耶提供给自己的工作，显然属于更危险的那类，说不定，这根本不是工作，这只是他向自己支付的买命钱。
舒也明越想头越昏，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跟着有说有笑的几人到了ktv。
左默的嗓音很差，唱出来的歌不堪入耳，辛莫尔的更不用说，左品汐的唱功很好，一听就听得出有专门练习过，众人在她的歌喉下打着拍子。
“花色渐浓，夏的身影忽远忽近……”
在美妙的歌喉下，舒也明与左默都睡着了。
……
这晚，大家聊了很多，关于男女朋友的标准，工作上的事情，恶化的环境，学院里的事……左品汐扶着昏昏欲睡的左默离开了，辛莫尔与舒也明准备回宿舍，这已经是他们睡着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舒也明发现自己的制式手枪遗失的时候是他躺到床上无聊的时候。
他立刻清醒了，迅速翻起身就要出去。
“你在找这个吗？”
辛莫尔开口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舒也明突然一惊，松了一口气，又提心吊胆起来。
“这……”
“这是哪儿来的……从你进巷子后的那几天我就感觉你不对劲了，这几天更像变了个人似的。”
辛莫尔一脸严肃，没有给舒也明辩驳的余地。
“我很快就收起来了，左品汐没有看到，左默睡着了也不知道。”
“啊……”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舒也明见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索性将枕头下的东西也一同拿了出来。
“我还没有用过这把枪。”
“你为什么有这个东西？”
舒也明没有回答，把那张镀有泽字的身份卡与那颗魂石一同递给了辛莫尔。
辛莫尔扶了扶眼镜。
“这些东西……”辛莫尔看到了那个醒目的泽字。
“你是‘泽’人？”辛莫尔一脸不可置信。
舒也明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颗魂石，你从哪儿拿的？”
“你认识这种石头？”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术。”
辛莫尔把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了舒也明。
“啊？你也是术人？”
舒也明完全没有想到这儿，一个与自己同居几个月的家伙居然跟那些传说里的术人是同一类人，辛莫尔同样也没有想到舒也明居然和“泽”人有关系。
“不说清楚，我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还给你的，说吧，为什么有这么危险的家伙，还带着去参加聚会？”
“我……”
舒也明觉得，眼前的辛莫尔突然也像变了一个人，跟印象里懦弱的家伙完全没有关系了。
“等等，你是术人？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沉默了一会儿，舒也明开口了。
“我不知道泽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在下面的城市里，好像准备谋划什么事……那次，就是我们在巷子里走散的那次，我跟着两个下面的家伙下去了，他们就是那些泽人，他们来找塔尔德，不知道干什么，那颗石头，魂石，也是我在塔尔德那儿拿的——”
“那是每个四阶术人最后的「意志」。”辛莫尔看着魂石说。
“什么？”
“每个四阶术人死亡的时候会在他的额头上形成这种具有强大力量的魂石。”
舒也明不是很明白，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术人死了之后，会形成这种东西？”
舒也明把魂石拿起来，突然一个激灵，立马把它放下。
“你接着说啊喂。”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舒也明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下去。
“他们把我带到下面的城市，然后，要求我保密，又说即便我说出去也无所谓……下面的城市真的很大，而且还能坐动力车上来…他们带我参观，让我加入一个小组，对了，小组里面还有一个三学院的女生，然后就是交代事宜，我的工作只是收集52城的信息，但我还没有正式工作，组内氛围挺好的，跟泽人似乎没什么关系，听他们说，下面的城市就是泽人一手建立的……感觉充满矛盾……”
舒也明有些口吃，说得杂七杂八，辛莫尔没有听出什么所以然。
“手枪！我问的是这个！！！”
“那是在浮空城的时候拿的。”
“从什么人那儿拿的？”
舒也明没有回答了，他害怕自己暴露了犯罪的事实。
辛莫尔见舒也明没有回答，也没再追问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收好吧。”
舒也明接过枪，把它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
“城市里对那些泽人的风评不是很好，说实话，人们也不知道泽人是做什么的，只将他们与那次事件相联系……你真的没有骗我？”
“骗你什么？”
“那些泽人，果真没有在想什么危险的事吗？”
“我也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想什么危险的事。”
辛莫尔没有纠结这件事，他清楚舒也明在这些事情上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
“你为什么带着枪呢？”
“这……”
舒也明思索一番。
“惹到了一些不好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带着。”
“这样吗？勉强接受了。”
辛莫尔似乎明白舒也明不想再深究下去，也明白舒也明似乎对自己有所隐瞒，既然对方不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也没有知道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