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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雷暴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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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蓓卡会是他们准备的祭品吗?格里菲斯用洞察水晶和自己不高的灵感审视过,发现她有不错的精神力,但也说不上有什么异常。对于灵能波纹,身体和精神特质的分析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霍蒙沃茨开设了三个学期的课程,不是他随便看看能看出端倪的。

    总而言之,先把蕾蓓卡带回去收容起来,再仔细进行调查。

    法师塔里乱糟糟的,镇上和市里来的警察、城防军走来走去,还有一些文员和来办事的公民。这里和圣恩堂一样是非凡者的据点,直接负责市区和港口的相关事务。

    芬兰军士长正在大厅和大家交换着搜查情况。花见祭奠将至却出现了这么多事,本地的治安力量都有些捉襟见肘。

    “给这位小姐找个舒适的地方,我有话要问她,”格里菲斯向着军士长招招手,“刚刚抓到的那个哈米斯怎么样?”

    “肯定不是普通货色,”芬兰指了指楼上的牢房,“他的伤口愈合非常快,自身的位阶却仅仅是序列9,他身上肯定有什么黑魔法的隐秘。”

    “我们要加强警戒了,”格里菲斯看了眼人来人往的法师塔,“驻守法师、少尉他们在哪里?”

    安柏正靠在不远处的一张躺椅上吃三明治,嘟嘟囔囔地说道:

    “驻守法师去给米洛万·内维尔议员送行了,少尉在市立医院那边调取自白剂,我一会就回圣恩堂,在那里值班。”

    “审问过那个叫哈米斯的家伙吗?”

    “法师大人问了,还说回来以后要询问你是否进行了不适当的刑讯,并且要你提交一份如何获得邪教徒窝点信息的过程报告,”芬兰军士长从桌子对面递过来几页记录,“没问出什么,哈米斯磨磨蹭蹭的说了自己从东方的哪个小城邦来,是造物主的信徒,还有一堆有的没的。”

    格里菲斯接过记录翻阅了一下。讯问记录非常简单。

    在没有适当途径的情况下,审讯要遵守调查规则,自白剂也要走程序,第一轮询问往往只是走走过场。第二轮审讯将会非常重要,准备工作一旦就绪必须立刻开始刨根问底。

    这么关键的时候驻守法师还要去给议员送行?

    “就这些?你们一起讯问的?”

    “驻守法师和我一起,我做的记录,”芬兰说道,“中途哈米斯开始吐血,我去喊医生,出去了两分钟,回来以后也没有再问什么了。驻守法师说这样只是浪费时间让少尉去调自白剂。”

    恩…格里菲斯沉默了一会在吃晚饭的安柏身边坐了下来,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她。

    “吃吗?”见习调查员小姐看看格里菲斯又看看手里咬了一半的三明治递了过去。

    “米洛万·内维尔议员是个怎样的人?”格里菲斯若有所思的问道。

    “要说怎么样嘛一个老头说是序列6而且认识我们校长,但是看起来又老又弱”安柏揉着自己的发梢说道,“他就和别的那些法师老爷一样只对自己的研究和学问感兴趣收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架子很大。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

    “他可是春分号的乘客之一,怎么能脱得了干系,”格里菲斯说道“对他的调查会由哪个部门负责?”

    “中央调查局有专门的超凡者调查部门”安柏摆了摆手,“你别想啦,他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序列6的超凡者,他还是知名的学者,高贵的议员王国的尊贵人物之一,这样的人是不会和我们这些基层有联系的。”

    这个我理解。只要夸克索尔没有骑到他脸上这位大人物就算眼看着春分号的人死绝也未必会出手相助。

    格里菲斯点点头:“驻守法师为什么会去送行?他看着也不像是这样体贴的人。”

    “也许是像你一样好奇,想看看能不能摸出点线索吧”安柏拍拍手站了起来,“我要去圣恩堂值夜班了法师塔这里就交给你和军士长啦。”

    安柏离开没有多久窗外开始狂风大作。

    “这是要来暴雨了吗?”芬兰跑过去关上大门“你就在塔里休息吧,需要和家里说一声吗?”

    格里菲斯倒不是很担心伊洛蒂一家的安全。锡安博士曾经在霍蒙沃茨任教,即便只是不参加战斗的学者,他也是能在霍蒙沃茨任教的学者。

    过了一会,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道闪电,狂风裹着暴雨敲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格里菲斯去审讯室里转悠了一圈。被俘虏的哈米斯看到他一阵惊恐,但是牢牢闭着嘴一言不发。

    格里菲斯又开始动刑讯逼供的脑筋,但是有本地的非凡者和其他人在,他也不敢唐突。

    “没有收获吧!”芬兰靠在摇摇椅上晃来晃去,“等一会少尉会带吐真剂来,只要一小口,哈米斯连上礼拜的内裤颜色都会想起来的。”

    格里菲斯点点头,端起凉了的水喝了一口。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占星术士们早上可没说过今天会有雷雨。

    “蕾蓓卡小姐说了什么吗?”

    “说了一堆,看着挺老实,”芬兰点点头“来自东方的佩特拉城邦,入境日期、家庭情况什么的,不过都没有佐证,行李也都被偷走了。”

    格里菲斯深深的看了芬兰一眼,倒了两杯热水,又要来两块的三明治,准备自己去亲自问问。

    “喂喂喂!别这么看我!”芬兰嚷嚷起来,“我自己觉得态度挺好的,没有刑讯也没有逼供,小姑娘看起来都是自愿说的!”

    夜空突然被照的如同白昼,雷鸣电闪向着大地宣泄怒意,简直要将大地劈开。

    接着,阵阵惊雷翻滚而来,道道闪电像是永不停息一样敲打在大家的心脏上,让人不寒而栗。

    “这闪电有些古怪,”格里菲斯来到窗外,看着恍若白昼的雨夜,“我怎么感觉它们都劈在同一个地方。”

    “怎么可能呢,”芬兰摇摇头,“不过这个季节倒是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雷电。我们的法师塔不会给拆了吧!”

    地动山摇般的电闪雷鸣之后是更加狂暴的瓢泼大雨,雨声像鼓点一样,连室内的人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保持戒备,”格里菲斯说道,“所有人武装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约一刻钟后,雨势渐渐趋缓。

    就在大家纷纷准备趁雨势减弱离开的时候,恐怖的雷鸣砸开了法师塔的大门,一个两米高的男子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他留着金色的板寸短发,脸庞英俊且刚毅,双目直视前方,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动摇他的内心。魁梧的身躯上健硕的肌肉一块块隆起,比完美的雕塑更加挺拔俊美。法师塔里的几十号人为之侧目,在场的士兵、文员和滞留的平民用惊讶、羡慕或是贪婪的目光打量着他。震惊之余无法将目光移开。

    他没有穿衣服!

    雄壮的男性象征和礁石般的肌肉在人群中前进。男人们无不惭愧地避让开来。

    他稳健的脚步走过实木地板,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就像是人马具装的甲骑踏过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所有人看着他一时都呆住了,犹豫着是不是该吹响警笛一拥而上把这个男人带走。

    从肌肉和体型上看显然经过严格的锻炼。面容如同军人般刚毅但是举止异常,是受到战场创伤的军人吗?格里菲斯飞快地在心里给裸男做了一番人物画像,将他归类到精神异常者的行列。

    芬兰瞅瞅格里菲斯,然后冲男子叫道,“嘿!伙计,你这活看着不错,不过比我还差点。”

    裸体金发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芬兰,仿佛在看一块肉排:“哈米斯在哪里?”

    “啥?”

    “告诉我哈米斯的位置,立刻,”裸体金发男子的话语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在场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站在原地,举起双手!你也是邪教徒一伙的吗?”格里菲斯大喊一声,一支投枪已经被他拔出握在手里。

    话音未落,军士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从他身边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砸碎一片桌椅。

    “哈米斯在哪里?”陌生男子一个冲锋打飞了军士长,用平稳雄浑的声音向格里菲斯问道。

    在场的城防军纷纷亮出武器。金发的邪教徒突然转身握住了一根立柱,双手发力,立柱和大厅都震颤起来,抖落下无数灰尘和碎石。

    “你要干什么?!”

    “住手!”

    大厅里一片叫喊。格里菲斯问都不问,破甲投枪脱手激射而去,钉入了邪教徒男子的胸膛。这个巨汉被击退了两步,却对足以致命的重伤竟然视若无睹,双手发力直接将立柱从地上拔起。

    “哇——啊!”在场的城防军逃开一片。失去支撑的一大块二楼地板直接塌落下来。

    “展开攻击!”格里菲斯怒吼道,“发出警报,我们需要支援!”

    话音刚落,邪教徒已经挥舞手中的立柱大步而来。所到之处无论人、家具还是地板无不四散而飞,惨叫声接连不断。

    格里菲斯眼看着巨汉扑来,抓住一瓶次级减速药剂就往地上砸下。邪教徒立刻陷入了减速效果。

    他的第二支投枪已经掷出。这一击贯穿了邪教徒的腰腹,却是依然阻止不了他。

    非但阻止不了,这个男人竟然只喷出一点黑色的血液,全然不像是人类被重型投枪命中的反应。

    这东西不是人!是傀儡吗!

    不等格里菲斯第三发投枪出手,一根立柱就呼啸而来。他急忙往旁边闪去,就这么一丁点的耽搁,邪教徒已经冲出了减速范围,朝着他一拳打来。

    “嘭!”

    格里菲斯又想起了在呓语森林遗迹被伊莉雅·伦迪鲁斯的幽魂痛击的经历。他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在惨叫,直接飞了出去。

    “哐当!”“喵——!”

    还不等路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好几个城防军被从法师塔正门口丢了出来,一头摔进街对面的小巷里,几只惊恐的野猫从黑暗中尖叫着跳进一边的垃圾桶。

    远在一条街以外的路人都能听见法师塔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摔打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惨叫和呼救,还有连绵不绝的警哨声。蕾蓓卡、滞留的民众和成群的城防军一窝蜂地逃出大门,就像快要沉了的船上的老鼠一样。

    恐怖的邪教徒拖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当作武器,向着二楼的监禁室大步走去。所到之处阻拦他的城防军都像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

    “站住,你这混蛋!”芬兰一声怒喝冲了出来。他耷拉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里还举着一把重型十字弓,指着裸男吼叫。

    “站住,别动!别动!你,你不要过来,啊——!”

    邪教徒用身体接了一发十字弓,一脚踢飞了军士长,毫不在意地径直往二楼走去。

    格里菲斯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出来。他被打飞出去七八米远,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撞上墙角。

    痛,痛死了!格里菲斯挨了这么一下疼得嘴角抽搐,骨头大概断了三四处,淤青和擦伤更是满身都是。

    但他还是追了上去,眼看着邪教徒来到哈米斯的牢房门口。

    “快来救我,使徒大人,”哈米斯在牢房里高呼,“我在这里。”

    “你就是哈米斯?”被唤作使徒的裸男徒手掰开牢房的栅栏,将哈米斯拎了出来。

    “没错,使徒大人,”被俘的邪教徒感激涕零,“没想到会劳您大家。”

    “信徒哈米斯,”裸男用宽厚的手掌捧住哈米斯的脑袋,“造物主感谢你的服务。”

    只听咔嚓一声,哈米斯的脑袋在格里菲斯的面前被拧了整整一圈。

    格里菲斯在不远处咬牙切齿,掏出衣服里的警笛用力吹响。

    “嘀——!”

    尖利的哨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邪教使徒对此毫不在意,他的喉咙在蠕动,接着从嘴里呕吐出一刻鸡蛋大小的圆球,塞进了哈米斯已经合不拢的嘴里,随手扔回牢房。

    做完这一切的裸男转身就向楼下走去,顺手给了拦住去路并且掷来第三发投枪的格里菲斯一拳。后者像个皮球一样从二楼滚了下去,一直滚到法师塔的入口才停下来。

    邪教使徒越过满嘴是血的见习骑士,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代行者斯科尔茨少尉策马从街道的转角狂奔而来。他骑着一匹神俊的黑色战马,身披铁甲手持马剑,如同海上的风暴般呼啸而来。

    “少尉,小心这个男人!”格里菲斯趴在门口的地上,满嘴是血的指着正在慢悠悠地走出法师塔的敌人,“他的力量惊人。”

    斯科尔茨惊讶地看看一片狼藉的法师塔,又看看身披双甲满脸是血的格里菲斯,拔剑喝道,“举起双手,双膝着地跪下!在我们奈奥珀利斯岛,胆敢挑衅官方非凡者的,嗷——!”

    可怕的邪教使徒向着魁梧高大而且身披铁甲的斯科尔茨少尉冲过去,给了他迎头重击,少尉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后面的墙上,干脆地晕了过去。

    见鬼,这是什么怪物,序列6的超凡者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征兆的出现在这里?我需要增援,我需要超凡者突击队,需要炮兵,我需要舰队来干掉这个怪物!

    格里菲斯疯狂的吹响警哨,恨不得把全海区的武装都喊过来。

    邪教使徒伸手过来牵过少尉的战马,纵身一跃而上。骏马立时人立而起,在原地狂跳起来。他钢铁般的四肢迅速遏制了战马的癫狂,将它牢牢掌控在胯下。接着,他在颤抖的骏马上向正在发狂的吹响警哨得格里菲斯投来视线,双目如同灾厄的红月般让人心惊胆战。

    他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僵硬说道:

    “回头见,宝贝。”

    说完这话,神秘的使徒双腿一夹,骑着少尉的战马昂首离去。

    法师塔上层突然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尖顶都在爆炸中被削飞。铺天盖地的瓦砾尘埃把格里菲斯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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