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夜晚的风呼呼地吹着，躺在床上的翠霞看着边上睡的香香的孩子，心里似乎有了坚强的依靠，娘儿俩相依为命的感觉，让她变得坚强了很多。前面的路该如何走，卖豆腐攒下的钱还能支撑三个月的生活费，可三个月后呢，三个月后孩子快六个月了，花销或许会多了些。
翠霞找工作的困难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为艰难。
不管你容貌外形多出众，多勤劳踏实不怕苦，可是你带着个孩子，有几个老板能容忍你工作时不时地去照看着孩子，换个尿布，喂个奶？连着找了十几天，翠霞都没能在县城附近找到个可以做的差事。
这几天妈妈在这里，帮着她带下孩子，她赶早在县城里各个菜场，工厂，饭店门口去转，去打探，始终没有消息。转完了她还得赶紧跑回家去，家里的孩子还等着她去喂他，否则哇哇地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一连这么多天的毫无所获，让翠霞倍感艰难。
今天五点多起床了，喂好了孩子赶紧跑出来，这会九点多了，忽然觉得头晕脑昏地，她赶紧抓住旁边地电线杆一屁股坐了下来。喝了口水，脸色苍白一阵冷汗齐刷刷地冒了出来，可能早上走的匆忙，又刚喂过孩子，身体里空虚，低血糖了。
她连着喝了几大口水，缓了缓，然后抓起电线杆走到菜场边上一个包子店，准备买两个包子一个甜豆浆。
“老板，买两个肉包，一包甜豆浆。”翠霞虚弱地说。
“不好意思啊，肉包没有了，菜包也没有了，还有两个豆沙的，你要吗？”老板笑嘻嘻地问翠霞。翠霞心想，这才九点钟，这些包子就卖完了呀，她赶紧说：“要的，老板，来两个，”
翠霞吃了包子喝了甜豆浆，感觉好多了。
她慢慢地朝家里走去，心里却突然一个念头想起，为什么我不能去卖包子呢？这样不用谁允许，我带着个孩子我自己说了算，更重要的是得空时把面揉好，包子包好，早上早早就收工了，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做准备工作和带孩子了。
她为这个想法瞬间激动起来，仿佛前方的路充满了鲜花和太阳，
甚至满面通红起来，浑身立马充满了干劲，脚下的步伐都迈得更快更轻松了。
她要赶紧赶回家，和妈妈商量，该置办什么东西，该到哪里去租下个店面，更重要的是一些包子怎么包还需要妈妈指导一下。说来惭愧，姑娘家家的她竟然在家从来没包过包子。
翠霞刚走到家门口，就已经听到孩子的哇哇大哭声，翠霞妈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停地哄着遛弯，嘴里不停地对着孩子说着：“宝宝，不哭了，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宝宝马上就有吃的了，”
翠霞推门而入，妈妈立马如见到救星般，“回来了，快，宝宝哭的厉害，估计饿了，”翠霞连忙上前将孩子抱在怀里，撩起衣服就给她喂奶，哭的满脸通红的孩子一吃到□□，立马不哭了，贪婪地吃起奶来，”
翠霞妈笑着说：“这小家伙，聪明的很，我用温水给他喝，他喝一口就吐出来了，知道不是奶就不喝了，然后接着哭，看他这回吃的心满意足，”
“也是我回来迟了妈，他确实也饿了，”
“你早饭吃了吗？我这就给你做早饭去，”
“妈，我早饭吃了，你还没吃早饭吧，你赶紧做点早饭吃，做点鸡蛋吃啊，”翠霞叮嘱着妈妈。
“没事，我起来时吃了点东西，这会再喝点稀饭就好了，你要喝点吗？”翠霞妈说。
“我不喝了，你赶紧去吃吧，都这会了，饿坏了都。”翠霞心疼地说，“妈，等你吃好，我和你商量件事情。”
“啥事情啊，你现在就说，我把稀饭端来吃。”翠霞妈急着说。
“你先吃饭嘛，吃饱了咱们商量。”翠霞笑着对妈说。
“好吧，看来是好事，看你笑嘻嘻的，”翠霞妈转身去锅屋吃饭了。
其实她早上起来哪里吃了什么东西，赶紧把翠霞和孩子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刚洗好衣服，孩子就醒了，陪孩子玩了会，孩子睡着了，又赶紧将家里打扫一下，然后将稀饭烧好饼蒸好在锅里，就又陪着孩子，这会却也是饿了。
可她哪有心思做下来好好地吃个早饭，闺女说跟她商量件事情，便调足了她的胃口，是不是她找到新工作了，或者同意回家去住，又或者同意找个人嫁了结束这样的生活，，，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的心里脑海里盘旋，以至于吃了两口饼喝了几口稀饭便匆匆收起来不吃了，赶紧走到翠霞跟前，“霞啊，你说商量啥事，到底是啥事啊？快急死我了，”
“妈你这么快就吃完了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商量着，我带着孩子找工作不容易，我想自己弄个包子铺，租个小店面，卖点早餐吃的包子，你看怎样？”
“哈哈，这事啊，你能来得了吗？你会蒸包子吗？那揉面擀面的活可不轻松，没点力气可干不动啊？”翠霞妈的额头不禁一皱。
虽然包子铺只卖包子和成品的饮料，可是毕竟包子馅要准备，包子皮要揉面擀面，她一个弱不惊风的丫头能做？再说，方圆几百里哪家包子铺不是夫妻两个人来做的，或者有小工帮着做的，一个人哪里能做得下来呢，
更何况她还带着个孩子。且不说会不会蒸包子，这到可以学，就是那力气活也不是她能承担得了的啊。
妈妈的担心不无道理，翠霞明白妈妈的担心，也知道自己那点力气用来揉面擀皮估计两天下来就不行了，可是除了自己做点小买卖还能怎么办呢？找了这么久的工作也没音讯。
妈妈想了想说：“与其做包子，不如租个稍微大一点的门面煮面条卖。面条买市场现成的，有人来吃了，就下一碗，平时咱们熬点肉汤，有肉汤打底，怎么做都不会难吃。准备点菜叶葱蒜，人家卖十元的咱们卖八元，人家卖八元的咱们卖六元，物美价廉我不信还没有人吃。”
翠霞一下叫起来，“对啊，妈，开个小面馆，利润比包子的利润应该还高些，妈你煮的面条最好吃，你赶紧把秘诀告诉我，咱就开个面馆，我明天就去找门面，不过又要你帮我看几天孩子了。”
“看你急的，孩子我看着，这段时间也是农闲时间，我也可以在店里帮你，我们两个人，回头我再把你姐叫上，叫她孩子上学时就来店里帮忙，我们娘仨准是能把店给开起来。”翠霞妈信心满怀地说。
“太好了妈，这一下终于不用看人家眼色了，咱宝宝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带在身边了。”翠霞不禁高兴地大笑起来。
说风就是雨的翠霞，第二天，天不明，就匆匆地起身了，她要去附近集市县城马路上凡是人多的地方去考察一下地形和寻找门面。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希望，她的脚步踏实而有力，不再如之前寻找工作时的心慌和焦急。
找了一上午，并没有找到合适的门面，但也给了她不小的启发，是人多的地方好还是行人必经的地方好，她有了自己的主意。
第二天，依然天没亮就起床去找门面，这一次不仅要找门面，她还要去一家生意好的面馆去吃一碗面，去一家生意不好的面馆再去吃一碗面，她要知道其中的道道。
红碗面馆坐落在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这里车水马龙，人流涌动，是个绝佳的位置，去菜场的，去商场的，都要在这里枴弯停留，早上店里就已经热闹非凡，没吃早饭的人来这里吃碗热乎乎地面，似乎更为实惠。
翠霞也进了来。
前脚刚迈进来，“来了啊，看吃什么面，”店里的老板就已经热情的招呼着，翠霞笑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老板赶紧过来给翠霞到了杯水，“大妹子，吃啥面，你点，”
翠霞笑着说：“好的，老板，您这特色的面是什么？”
“特色的面啊，雪菜肉丝面，大家都说我们家的雪菜肉丝面好吃，猪肝面也不错，也很受欢迎，对了阳春鸡蛋面也好吃，是我们独家的口味，”老板热情地说。
翠霞瞅了眼菜单上老板说的那几种面，心里吓了一跳，只要带着荤的面都在五元以上，而那个阳春面在三元左右。翠霞哪里能舍得吃五元以上的面，她点了份阳春鸡蛋面。
老板给她下了单后连忙端了两盘小菜来，对翠霞说：“自家腌的小菜，随便尝尝看好不好吃。”
翠霞忙接着说：“谢谢，谢谢，”再仔细地看看那两盘小菜，用着白色地小碟子装着，一碟是大白菜根腌的菜丁，一盘是用黄豆腌制的盐豆子。翠霞用筷子夹了尝尝，味道还真的挺好，不过比起家常的要咸些。
不一会儿老板就端来一个大碗的面走了过来。绿油油的青菜和煎的金黄的鸡蛋放在面上面，看起来香□□人，一大碗热腾腾地汤面加上蔬菜和鸡蛋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莫过于是最好的饭食。
翠霞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的满头大汗，很快一大碗面就见了底，连汤都被翠霞喝了，这么快就把这么大一碗面吃掉，翠霞自己都惊讶了，平时饭量没那么大啊，看来确实很饿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的面条也是真的好吃。
似乎不同于家里的传统做法，将菜放油锅里炒炒再加上水烧开，然后放面条，这里的阳春面似乎只有酱油和猪油做调料，再加上用水悼过的蔬菜和煎好的鸡蛋，味道比起传统的面条似乎更为清爽又香咸四溢。
翠霞瞅了眼隔壁桌的人吃的猪肝面，似乎底汤是一样的，在瞅眼右边的客人点的大概是排骨面，底汤就完全不一样了，换成了白白的汤底，翠霞想这个汤底大概是骨头熬的，一看菜单上的价格确实要更贵一些。
翠霞心里有了底，喊老板来结账。老板热情地走过来，边走边说：“大妹子，够吃吗，不够可以再加点面条，”翠霞笑笑地说：“吃饱了，老板，你家面条好吃，”“呵呵，谢谢，下次想吃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