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翠霞的麻烦来自她的美貌。

    尽管生活给了她愁苦和憋屈，可是她天生的美貌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着一些人的目光，特别是男人的目光。

    这一天，翠霞洗好了水池里的碗，孩子咂摸着嘴巴，将小手伸进嘴里裹着，孩子饿了，翠霞抱起孩子走到后厨一个稍隐秘的角落撩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孩子的嘴巴一吸到□□，顿时心满意足地手舞足蹈，一只手放在妈妈丰满的□□上，不停地摩挲着，翠霞看着孩子贪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沉浸在和孩子的互动中，翠霞全然没注意到她的斜后方一个男人正睁大眼睛盯着她娘俩，特别是她撩起的衣服，隐隐露出的丰满的□□。

    这个男人是饭店老板娘的男人。

    老板娘是这个饭店的老板，而他的男人只不过偶尔来一次，是个吃喝玩乐不顾家的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翠霞，就被吸引住了。

    他的心犹如蛇在爬，犹如兔子在跳跃，犹如考试般紧张，犹如喝了酒般兴奋。他难以抑制心情的起伏和亲近翠霞的渴望，他站在翠霞的斜后方，没敢声张，屏住呼吸地望着。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最丰满的女人，最让人心动的女人。他开始计划如何接近她。

    第二天，他开始了在酒店帮忙，他走进了后厨。翠霞完全不知，只道是来了个新的师傅，直到老板娘在后厨喊，死鬼，你出来把啤酒搬一下，翠霞才知道这个高大黝黑似乎稍显轻浮的师傅是老板娘的丈夫。

    翠霞还在想，既然是老板怎么不在前厅张罗客人，倒是跑道后厨来东摸摸西瞧瞧了。她也只是想想，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而眼前一会就摞起的高高一桶碗筷跟她有关系，散落一地需要摘洗的青菜韭菜菠菜和她有关系。

    她把孩子放好，望着儿子笑笑，开始弯下腰干活。“你孩子吧，小家伙长的够俊，”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专心理菜的翠霞一惊，忙转头看去，原来是店里老板娘的男人，店里的老板。

    “是的，孩子小没人带所以带过来一起上班，没有耽误干活，您放心。”翠霞似乎想解释什么似的急忙说。

    “没事，没事，你叫翠霞是吧，只是辛苦你了，以后哥帮你，你安心干活吧，”说着给翠霞递了杯水去检查备用菜了。

    翠霞感激地笑笑，可心里却因“以后哥帮你”这句话无端地感到不舒服地滋味。凭力气吃饭，需要你帮什么，翠霞在心里嘀咕一句。

    女人的直觉往往准的很。

    从第一次和这个老板见面时说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些不是滋味，之后的每一天，翠霞都在面临着如何避开老板的难堪中。“翠霞啊，翠霞，这个菠菜没摘干净，快我们一起再摘一下，”老板拿了板凳坐在翠霞的对面，将框里翠霞理好的菠菜倒在地上，催促翠霞和他一起再摘一下。

    翠霞望着散落一地的菠菜，心里有点生气，哪里还需要再摘一下，她辛苦摘了半天，都摘干净了，这是成心找茬吗，但她嘴上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过身来弯下腰将地上的菠菜一颗颗地拣起来再过遍手。

    “翠霞啊，你带着个孩子挺辛苦吧，你婆家人呢，你老公呢，怎么能让你这么辛苦呢，外出工作还带着个孩子？”坐在翠霞对面的老板手里拿了一根菠菜反复检查，眼睛却似乎总在翠霞的身上滴溜的转。

    翠霞抬头瞅了他一眼，“都外出打工了，孩子离不开我，所以带来了，”她似乎没有任何客气地回答着。

    “喔，喔，孩子要哭了，是不是饿了，你去喂奶吧，这里交给我了，”老板望了眼孩子又把眼睛望着翠霞说。翠霞赶紧瞅了眼孩子，孩子真的是饿了。

    不是老板要重新理这一筐菠菜，这会也该喂了，从上班到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孩子早就饿了呀，她连忙站起来说：“那谢谢你了，老板，孩子确实是饿了，我喂好孩子马上就过来。”

    “你去喂吧，这里我来弄，快去吧。”老板对翠霞说。

    翠霞抱着孩子走到隐秘的一角，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老板在望着她，她连忙转过身，确定没人能看见，才撩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她不知道老板的眼神从未在她的身上离开过片刻，那撩起衣服的隐约动作，孩子咂摸□□的声音，翠霞后背可见的曼妙身姿，还有那浑圆的屁股，洁白的脖颈儿，都让盯着看的老板心池荡漾，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似乎一股火苗在心底迅速烧起来窜到脖颈额头。

    “翠，翠霞，好了吗？这筐菠菜我收拾起来了，你回头把那筐韭菜理一理，”他故作镇静地在翠霞的后面喊。

    翠霞离他有两米远，他估计翠霞听不清他说什么，于是站起来慢慢朝翠霞走过去，翠霞听到脚步声，忙把衣服放下来遮住胸，也遮住孩子裹着的□□和孩子的笑脸，才转身说：“好的，老板，我都听到了，我一会就弄。”

    她想她都这么说了，这个老板应该止住脚步了，可脚步声还在朝她走来，她慌了，刚想把孩子的□□从嘴里□□，老板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她的脸刷地红了，是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孩子还在贪婪地允吸着。

    她低着头，用一只胳膊挡住前胸，对老板说：“这里不方便，我一会儿就过去，请你别站在这里，”身后一点回音没有。“这里不方便，我马上过去，请你别站在这里，”翠霞又硬着声音说了一遍。

    身后的老板已经如呆如木鸡般地站在后面望着翠霞圆鼓鼓的胸和撩起的衣角下露出的那一抹雪白，直到翠霞说了第二遍才反应过来，忙说：“好的，好的，看这小子吃的幸福模样，翠霞我给你递个毛巾吧，擦擦手，”说着顺手从脖子里扯下挂着的毛巾递给翠霞。

    翠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不要，一声怒吼如空中打雷般炸了起来。

    “干什么，人家喂奶，你站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吃，你个不要脸的，你她妈是不是男人，要不整天见不到人，见到人了天天往后厨跑，我到是到后厨帮忙来的，原来是要看人家喂孩子，”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后厨看见了她们，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破口大骂。

    翠霞忙抱起孩子站起来，从孩子嘴里拔出□□，放下衣服，孩子突然间没有了食物，顿时哇哇地大哭，翠霞也是满脸委屈地说：“老板娘，我，，，”她似乎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只觉得心里地委屈让她难以说出一个字。

    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此时心里的火稍稍熄灭，看着门口腰如圆盆的老婆，将手里的毛巾重新挂在脖子上，说：“你喊什么，翠霞在喂孩子，我只是过来喊她理理韭菜，你吃什么枪药了，”说着往门口走去。

    “翠霞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吗，人家喂奶你站在那里盯着不动，你说我吃什么枪药了，我他妈吃手榴弹了我。”老板娘毫不示弱地对着老板怒喊。

    老板讪讪地走了，留下站着的翠霞和哇哇哭的孩子，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翠霞没办法只好将□□再塞进孩子的嘴里，才止住了哭声。

    老板娘走了过来，对翠霞说：“我家男人是什么货色，我知道，你在这里不会安宁，本来这洗碗理菜的活也不是年轻人干的，同为女人我知道你的苦处，但我也不能时时护着你，我多给你一个月的工钱，你带着孩子走吧。”

    刚为生活充满希望的翠霞，此时顿时像失去了某种支撑似的落空。她没有要老板多给她一个月的工钱，抱着孩子离开了。

    希望，爱情，即将而来的喜悦，都比不上让孩子吃饱让自己生活下去来得更为现实。翠霞的生活再一次走入了艰难。

    晚上回到家，她收到了自入狱以来华胜写来的第一封信，她拿着信忍不住地大哭起来，所有的心酸委屈和劳累都在化作了泪水汹涌澎湃地流了出来。

    旁边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饱了的他，不时发出甜甜的微笑。哭尽了泪水的翠霞，抬起头看看孩子，心里的坚强又重生般地在心底筑起了防线。

    华胜在信里对翠霞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孩子，如果有好的合适的，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如果没有合适的好的人家，就等着他，等他两年出来一定用尽余生护着她爱着她。

    翠霞的回信中，没有告诉她所遭遇的面临的种种问题，只告诉华胜，好好改造，有父母和姐姐照顾她娘俩，一切都好，她会等着他，等着他回来一家团聚。

    翠霞是流着泪写完回信的，她流着泪心里却有了踏实，无论生活对她如何她还有等着她的爱人和需要她的孩子，她必须再一次去寻找能生活下去的生计，带着孩子一起。

    翠霞去找了第二份工作，在菜市场帮人家卖豆腐。老板做好豆腐送过来，凌晨五点翠霞就要到菜市场上货，点货，六点不到菜市场就开始有人来买菜了。

    把孩子隔在摊位后的小车里，翠霞有时忙的望都来不及望一眼孩子，好在孩子在自己的旁边，没有人买豆腐的时候翠霞就一直和孩子逗着玩。菜市场的工作从五点一直要做到十二点，到处都是人，孩子四个小时就要吃一次奶，这给翠霞喂奶带了困难，往往孩子饿的直哭，也找不到时机给孩子吃口奶。

    这可急坏了翠霞，急坏了孩子。就在翠霞考虑要不要重新找个工作时，豆腐旁边卖蔬菜的大婶看出了翠霞的难题，对翠霞说，“闺女，你拿个凳子，拿把伞，给孩子喂奶时就别站着坐在摊位下面，打个伞把孩子奶喂了，有人买豆腐，我给你拿一下就好。”

    翠霞感激地望着旁边的大婶，对大婶说：“谢谢，谢谢大婶，我正愁的很，这下好了，”大婶说：“没啥，谁没遇到个难事，帮把手就好了。”

    有了大婶的帮衬，翠霞的豆腐摊算是可以正常开工了，比起饭店的洗碗，不用弯腰，不用整天双手浸泡在油污里，除了每天起早，翠霞感到了一丝生活的轻松。

    起早，对她来说算什么。晚上早早睡，夜里也要起来给孩子喂次奶，每天凌晨四点就起床的翠霞，依然精神抖擞地准时出现在菜市场。

    老板的豆腐做的实在，又好吃，加上翠霞满脸的微笑和美貌，翠霞的豆腐摊总是络绎不绝，原本一天只卖四板豆腐的摊位，如今要卖到六七板，老板笑的合不拢嘴，给翠霞加了工资还别出心载地做了身工作装。

    青色的衣服加上雪白的小花边围裙，围裙上面绣上了老板的豆腐摊位名字，青白配的着装衬托着翠霞粉能地脸颊和高挑身姿，硬生生地将翠霞打造成了菜市场里地豆腐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