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屋后大片的瓜田，似乎还散发着叶子的清香，透过高高的玉米杆围起的边界阵阵飘来，他们站在玉米秆下，高高的玉米杆挡着所有外界的窥视，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了，”翠霞在华胜地怀里轻声说。

    “家里孩子病了，我脱不开身，”华胜用下巴磨蹭着翠霞的额头，充满着想念，似乎此时才是生活唯一让他喘息的片刻。

    “家里让我相亲了，是个志愿兵，”翠霞说。

    “嗯，”华胜没有吱声，他不知道说什么，是鼓励还是阻止，可是一种即将失去心爱之物的占有欲让他的心变得沉落，他似乎更紧地搂起了翠霞。

    翠霞喘不过，呼吸声变得急促，华胜的眼睛似乎变得发红，她想抬起头头问他，她该如何，可刚抬起的头碰到了华胜灼热的嘴，两个人瞬间呆住了，那身体的火像被什么点燃，华胜猛烈地吻住了她。身体的火越烧越旺，他们贪婪着彼此的身体，似乎什么也不需要顾及，只将那份炙热融化为彼此的亲密纷纷倒在了地上。

    这几天翠霞的脸都如含苞待放般带着微笑的，嘴角的弧线不经意间便扬起，一改往日里的满脸消沉。翠霞妈对着翠霞爸说：“大军来信了，寄到咱家的，你看翠霞这几天的脸都嘻嘻的，我看有戏，这整天悬着的心呀也可以放下点罗。”

    翠霞爸，感叹一声：“但愿这丫头想明白了，否则毁了一辈子啊。你还是多留心，别出什么叉子。”“知道了，知道了，一块泥巴和一个金子，我就不信咱闺女去拿那泥巴，放心吧。”翠霞妈对着翠霞爸说。

    翠霞的改变让翠霞妈高兴的神清气爽，“霞啊，大军信里说什么呀，看你整天笑呵呵的，说给妈听听呗？”妈妈站在正在洗脸的翠霞后面说。

    “没说啥，妈，”翠霞低着头说。

    “还不好意思说给妈听，对了，你去街上买几件漂亮衣服穿，妈给你钱。”说着，翠霞妈便拿出一叠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洗好脸，拿起来啊，”妈妈叮嘱着便转身去锅屋烧饭去了。“不要，妈，不要，”翠霞在后面喊，翠霞妈回头说一句：“傻呀你，拿着。”

    翠霞的心像涌进了一股暖流，随着暖流一起来的还有抹不去的愧疚。她的笑不是因为大军啊，她的笑是华胜给她的呀，华胜的柔情蜜意，华胜的温柔抚摸，华胜带给她的男女之间的震撼，那晚激情的疯狂都如熊熊大火灼烧着每个细胞变得发烫。

    她觉得天更蓝了，即使再烦人的知了叫个不停也是美妙的音乐，她甚至乐不思蜀，常常发了呆红了脸嘴角上扬。可妈妈提到了大军，她想起大军在信里说的，她不会跟大军好的，她的心已经被华胜占满，更何况她的身子也给了他，即使大军在闪闪发光，也不会和大军有联系了。

    那么写信告诉他吗？怎么说呢？如果不回信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态度了。她决定以不回信的态度让大军知道，自己并不想和他交往。

    而尝过了□□的蜜糖，让翠霞不断的找机会瞒着藏着和华胜的约会开始频繁起来。

    借着妈妈让她上街买衣服的挡，借着去后庄小丽家的挡，借着去买点纸笔的挡，各种各样的借口和华胜约会，每一次他们都带着刺激带着小别胜新婚般激情紧紧拥抱融合在一起。那般颤动人心地相融犹如天地间只剩两坨烈火在熊熊燃烧进魂魄里。

    夜间的田野，瓜田，玉米地，县城的旅馆，大队部的闲置房间处处留下了她们的身影。

    而翠霞往日里清纯瘦削的身体似乎比起以前丰腴起来，两颊透射出晕红，胸部发育更加丰满，似乎就连往日瘦削的屁股都浑圆了不少。有邻居笑问翠霞妈，给翠霞吃什么了呀，最近好像变胖了，翠霞妈笑笑，啥也没吃，姑娘家大了，饭量大了。

    这一个月以来，翠霞突然饭量变大了，也稍微变胖了些，翠霞妈也发觉了，“霞啊，怎么最近胃口这么好，是妈做的菜突然变好吃了吗？”翠霞妈笑着说。

    “嗯，是的呀，妈，怎么一下子觉得妈做的菜这么好吃，能吃两碗米饭呢。”翠霞笑着对妈说。

    “霞啊，我前两天看大军又寄信到咱家了，你给他回信没，她信里说啥了呀，透露点给妈听听嘛，”翠霞妈对翠霞说。

    “妈，你别管了，我和大军的事我自己处理。”霞脑门一皱地说。想起大军，她的心里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原以为她不回他的信，他就知道自己的态度了，也不用去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可这个大军到好，一个月来了两封信，信里的称呼一次比一次亲呢，这可怎么办才好，既然他还不知道他的态度，那回封信给他吧，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别耽误了他，翠霞心里想着。

    可还没等翠霞拿起笔，翠霞爸清早起床刚打开前屋的门就看见身穿军装的大军高大威武地提着点心罐头站在了门前。

    翠霞爸揉了下眼睛，愣了两秒，“你是，是大军？”翠霞爸结巴似地说。

    “叔，你好，我是大军，探亲回家来看看您和婶和翠霞，”大军洪亮的声音犹如在向首长报告。

    “啊，哈哈，好孩子，快进来，快进来，”翠霞爸拉着大军的胳膊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老婆子，快过来，大军来了，翠霞，翠霞，快起来，你看谁来了，”声音中透露着忍不住地激动和兴奋。

    “大军来了，快来，孩子，”翠霞妈小跑着从房间里边批个外套边出来，“你好，婶，这点心给您，”大军站在院子里将两个手提着的点心水果递给小跑出来的翠霞妈。

    “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拿啥东西，”翠霞妈一边接过东西一边笑着说。

    “翠霞，翠霞，”翠霞爸走近翠霞的房间门里喊。睡眼惺忪的翠霞还在坐着美梦，就被一阵惊喜般的声音吵醒。“翠霞，翠霞，快起来，快看看谁来了，你天天念叨的，”翠霞妈也不禁高兴的喊了声。围拥在大军身边的翠霞爸连忙对大军说：“走，孩子到堂屋坐，”

    “不了，叔，早上空气好，我就在院子里坐下，”大军满脸笑容地对翠霞爸说。

    “好，好，那也好，这有板凳，你坐，我跟你倒杯水，”翠霞爸忙向小锅屋走去，走过来的翠霞妈，忙喊：“老头子，回来，我去倒，你陪大军聊聊。”

    “好的，好的，”刚转身的翠霞爸连忙转身回来，顺手带了个板凳，对着大军说：“咱爷俩坐这，”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翠霞听到了爸妈大军大军叫着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大军来了？不想面对的事情却终究要直面相对。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慢吞吞地开了门。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充满着热情和温馨，她轻轻地开门声竟没有被他们发觉。

    “那你们训练每天有人偷懒吗？”翠霞爸笑着问。

    “叔，刚开始有人偷懒，有个战友每天跑到一半就申请去厕所，后来被教官发现，给我们宿舍的人洗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袜子，洗的他喔，看到袜子脸色都白，我们那一个星期整个宿舍幸福的东倒西歪，后来就没有人再偷懒了。”

    “翠霞，你起来了，快过来看看谁，”翠霞妈发现了开门出来的翠霞。

    翠霞妈话刚落音，大军乎的一下从凳子站起来，笔直地站着，脸上带着傻笑般地说：“翠霞，你，你起来了。”翠霞被他那腾的一下起身吓了一跳，走到他们跟前，笑笑地说，说：“大军，你来了，你先坐，我先去刷牙洗脸。”大军连忙说：“好的，你先忙。”

    “大军，坐下来，坐下来，别理她，“翠霞爸拽着大军的胳膊满脸的笑说。

    翠霞从他们身边走到小井旁，轧了点水开始洗簌，翠霞妈来回在院子里和厨房里穿梭，一会听听翠霞爸和大军的聊天跟着大笑，插着话问几句，一会对大军说：“婶给你做早饭，给你做好吃的，”

    大军连忙说：“婶，我吃过早饭了，你们做着吃就好了，”翠霞妈一听宠溺似地埋怨道：“这孩子，这么早哪里能就吃过了，都一家人，客气啥，”

    大军有点害羞地说：“婶，我真的吃过了，我从县城下车就吃过了，来得有点早，我想带翠霞去城里转转，不知翠霞今天有没有事，就跑过来了，”

    “没事，没事，她一天都没事，天天念叨着去县城转转呢，”翠霞妈脱口而出的速度，真让正在刷牙的翠霞吃一惊，她的心里不免有点尴尬，可是竟第一次感觉到大军的到来让自己被光彩照着一般，似乎就连爸妈都抬起头看她一眼。

    她无法说出个“不”字，在父母那笑得如花般的脸庞和那浓浓的期盼中。她洗簌好，妈妈便跑到她身旁，悄悄地对她说：“霞啊，我觉得你前天穿的那条小格子连衣裙最好看，你去换那连衣裙吧，妈把你的凉鞋用水擦擦。”说着就去拿翠霞的凉鞋。

    “不用了，妈，这身也挺好的，我自己擦，”翠霞边说着边跑着到翠霞妈身后。翠霞妈已经拿起了翠霞刚买不久的白色的凉鞋，“妈，你不做饭啦，去也要吃过早饭去吧，”翠霞不满地对妈妈说。

    “鸡蛋煮好了，你吃个鸡蛋就和大军去吧，去县城还要做一个多小时车，别磨蹭太久了。”

    经不过妈妈的催促，翠霞胡乱地喝两口水吃个鸡蛋，就被妈妈推着赶着让大军带着她去车站坐车去县城了。只是那条小格子连衣裙，翠霞死活没有穿，那是华胜给她买的裙子，她怎么能这个时候穿出去和大军去县城呢。

    大军和她走在村里的小路上，翠霞的心里似乎有着某种尴尬，大军似乎也有点害羞似的和她保持并肩同步。一个漂亮高挑，一个俊朗高大，一个清秀的白色衬衫，一个军绿的军装，似乎从前看从后看横着看侧着看都让人生出真般配的赞叹。

    不停的有邻居在路上走动，看见的竟都纷纷驻足，笑着和翠霞打招呼，旁边的大军也跟着翠霞向他们示以微笑。早就听说，翠霞说了同村张二嫂家的表侄，在部队公干，他们的羡慕和想象今天得以证实，有的竟聚在一起议论起来，更为熟悉的跑到翠霞家去问个明白了。

    翠霞看着邻居的表情，眼里发射出的光，打招呼的语气，似乎大军为自己罩上了一层光，让她瞬间发亮起来。子凭母贵，妻凭夫荣，翠霞竟有了一丝感动。

    她憋在心里的话，竟转化成：“大军，我们快点走吧，车子赶不上了一会。”

    大军笑笑地说：“嗯，好咧，只要你不嫌累，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