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路遇阿达
娘俩决定先去祭拜米慧夫妻,因为路远又不好走,这几年她们只来过三次。
当年娘俩掉进洞里,在大山里走了三个多月,才来到柳镇。
后来得知她们掉洞里的地方是长明县,和柳镇隔了二个县,俩人稀里糊涂的的走到了她们要去的猛家县,这些年三位老人总说这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福气,要不隔了那么远,娘俩咋就碰到他们了呢。
车在盘山道上奔驰着,姥姥看着全神贯注开车的田甜,心里不由的心酸,这些年田甜就没睡到过天亮,姥姥知道学武辛苦,可没想到会那么苦,太姥爷和师太是慈祥的老人也是严师,有多少次她和柳妈都说不让孩子学了,田甜和张平也有忍受不了的时候,哭着说不练了,可是第二天早上天没亮田甜张平就又在院子里练上了,就这样哭着喊着坚持下来了,而且田甜好学,不只学武学医,见到有用的就学,现在小小的年纪在各方面都能独挡一面了。
娘俩终于来到了出事的地方,找地方停好车,田甜挽着姥姥的胳膊走到山下,找地方扶姥姥坐下,摆好贡品,田甜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挨着姥姥坐下,姥姥流着眼泪哽咽的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田甜看到姥姥身体颤抖着,听着她压抑的哽咽声,心疼的抚摸着姥姥的后背说“姥姥,心里难受,就大声的哭出来吧,那样心里会好受点。”
姥姥听了田甜的话愣了一下,这么多年她没少哭,有时想女儿,心里难受的厉害,真想喊着女儿的名字大声哭一场,可是怕吓到孩子就忍住了,就是以前陈诚王兵带她们过来,因为怕像第一次的时候晕倒,到了这里祭拜完,马上就走了,现在听了田甜的话,想大哭一顿发泄一下自己的思念,却哭不出来了。
田甜站起来把姥姥脑袋搂进怀里哭着说道,“姥姥我长大了,以后有些事你不用一个人扛了,你看我现在都能开车带你过来了。”
姥姥听了回抱住田甜,颤抖着叫道,“田甜我的好田甜,慧儿你听到了吗?是田甜开车带我来的,孩子长大了。”说完姥姥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
这一哭就收不住了,娘俩抱着哭的昏天黑地,想到了曾经幸福的家,想到了女儿女婿,想到了本该无忧无虑长大的田甜,想到离世的三位老人,心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姥姥哭的肝肠寸断,不知哭了多久,姥姥终于停止住了哭声,嘶哑着叫着,“田甜。”
田甜流着泪嘶哑着劝道,“姥姥,太姥爷他们虽然走了,可是我长大了,你不要担心我们以后的生活,我们无论到了哪里,生活一定都会更好的。”
娘俩互相劝慰着,情绪慢慢的平复了,静静的坐着看着大山,天空飞来一只老鹰,落在田甜跟前,田甜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摸着老鹰说道,“对不起鹰大哥,我要回老家了,不能陪你玩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会记得我吗?”老鹰咕咕叫着,用嘴啄了几下田甜的小手。
“你一定也难受,舍不得我离开,可我这次去的地方没法带你啊。”说完田甜抱着鹰把头埋在鹰背上哭着。
这些年,这只鹰一直跟着她,而且不是这一只,有时好几只围着她,田甜告诉老人们,“这都是老鹰的家里鹰,知道她和老鹰好,所以都对她好。”太姥爷他们都认同田甜的说法。
姥姥看田甜抱着鹰伤心,知道她舍不得这里的,是啊,在这里长大的。哪能那么容易放下这里的一切啊。心里想着就说道,“如果你舍不得这里,我们回老家看看再回来。”田甜是小孩子心性,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听了姥姥的话马上开心了,点点头说道,“姥姥,这样也好,以后我们两头住。”姥姥看到她高兴了,也高兴的说,“这么长时间,心里总像有什么压着,大哭过后,心里反而轻松了。”
田甜笑着说道,“哭有时候也是一种治愈,是减压的一种方式。”娘俩一直待到天黑,回车里吃口饭,就在车里睡下了。
“ 姥姥,明天我们去青云观看看吧,我们也不进去,就从外面祭拜一下青云太爷爷,然后我们就走。
“好,听你的。”
那年她们离开的当天夜里,青云道长就去世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总是嘻嘻哈哈,老玩童一样的师太,变的郁郁寡欢了。
一夜过去,俩人早早的上路了,车从山道向青云观开去,很快到了青云观,娘俩在离青云观不远的山上,祭拜了青云道长后,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姥姥说道,“哭也是力气活,这些天净哭了,今天还挺累。”
“我也累了,咱们找地方休息会吧。”娘俩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车后,田甜闻到有血腥味,四下看看,看前面树林里,躺着个人,让姥姥别动,她过去看看,田甜看到躺着的人,说了声“我去!要帐的来了。”
蹲下检查了一下,胸口受伤了,流血过多昏迷了,招呼姥姥开车过来。
“什么人啊。”
“上次和李叔他们打架的。”
说着打开车的伸缩装置,把车变大,娘俩把人抬上车。又全身检查了一遍,就胸口上有伤,还好没伤到心脏要不就没救了。
姥姥把他上衣脱了,田甜处理伤口。
“看着怎么象枪伤。”
“他是军人,枪伤不奇怪。”
娘俩说着给他做了手术。做完手术后进山找个山洞住了下来。
病人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姥姥说道,“你可醒了?饿了吧?我给你盛碗粥来。”
病人打量下四周,又看看眼前俩人,嘶哑的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田甜说道,“废话,这里只有我们,不是我们救的你还能是谁,不用谢,能动了赶紧走,我们还有事呢。”
听了田甜的话,病人看着田甜,看着看着, 眼神由感激变成了愤怒,田甜看着他的变化说道,“什么意思,我们救了你,不说谢谢,还用这种眼神瞪我。”
病人生气的说道,“要不是你上次害我,我也落不到今天这种地步。”
“胡说啥呢,都好几年了,你现在受伤干嘛赖我。”
病人咳嗽起来,“别激动,你现在血少,震出血来,我们就白费劲了。”
病人咳嗽停了,不再说话了,姥姥把粥拿过来,怕他伤口裂开,没让他起来,喂着他吃了,吃完他又睡了。
姥姥小声问田甜,“你说他一个军人在这边受伤,他不会干什么坏事被咱这边人打的吧。”
“没准,李叔上回也跑他们那边去了,没办法,见到了也不能不救啊,上次拉偏架欠着他呢,就当还了,等他好了各走各的。”
“只能这样了,谁让咱遇见了呢,他还得养几天,这样扔下也不行啊,遇见野兽就白救了。”
田甜“嗯”了声趴在姥姥怀里担心的说道,“咱们走了,平姨不会生气吧?”“不会的,你平姨陈叔一直希望咱能回老家看看去。”
田甜听了高兴的说道,“那就好,王叔他们也不知去哪了。”说道这里,娘俩都不说话了,这两天田甜不时的看手机,一直没有王兵的信息。
直到中午病人才醒,吃完饭,精神好多了,看着田甜又说道,“你上次可害惨我了。”“小气了啊,我就拉个偏架,你还没完没了的。”
然后好奇的问道,“上次是你爸打你了,还是你妈骂你了?“我爸没打我,我妈也没骂我,是我好容易升官了,结果任务失败,官被撸了。”
田甜一听乐了,“那你更不能生我的气了,还要感谢我。”
“我官都丢了还谢你?”田甜凑到他跟前说,“当兵有什么好的,官丢了正好,服三年兵役,然后退役,回家抱媳妇生孩子去多好啊。”病人假装生气得喊道,“姥姥她太欺负人了。”
姥姥笑着说,“别理她,能气人着呢。”
田甜不乐意了,“喂喂,別不还臊,是我姥姥,不是你姥姥。”
病人得意的说道,“姥姥对我好,就是我姥姥。”
时间在俩人斗嘴中过了几天,病人伤稳定下来。
这天病人说道,“姥姥,我叫阿达,是m国的军人,我会记住你们的。”
因为对方的身份,他不说,娘俩也不问。阿达也明白娘俩的意思,也不多说。
阿达问田甜,“你长大会当兵吗?”
“不会,我喜欢当老师。”
“为什么想当老师啊?你医术这么厉害,不是应该当医生吗?”
“当老师好啊,那么多人怕你。”
田甜学着她们老师的样子,“你,说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你,站起来,上课为什么说话。你看老师多牛,想让谁站起来说话谁就得站起来说话,不想让谁说话谁就得憋着。”
看着田甜惟妙惟肖的学着,阿达和姥姥都大笑起来。笑得阿达捂着伤口喊疼,看他们笑够了,田甜又说道,“当医生就不一样了,比如看到你受伤了,不救吧,自己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救吧遇到你这样的,哼!不但不谢我还瞪我,最主要你眼睛那么大,瞪一回顶人家瞪两回。”
阿达赶忙作揖说,“对不起,以后我不瞪你了。”然后用幸灾乐祸的口气问,“是不是你总被老师罚啊。”
田甜傲娇的说,“我是不会给老师机会罚我的。”阿达不信的说,“你就吹吧,
不过你不喜欢当兵挺好,你要当兵咱俩战场上见怎么办?毕竟都要保护自己的国家。”说完阿达有点伤感,不再说话。
田甜也没知声,她虽然不想当兵,可她有好多叔叔是当兵的,她怕他们象上次一样打起来。
阿达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娘俩把他送走了,临走,阿达伤心的说道,“以后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姥姥永远是我们俩的姥姥。”
田甜心里也难受,嘴上却说,“快走吧,磨磨唧唧的,影响我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