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吃席的快乐
云杉两人到罗家的时候，罗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不少村邻。
罗家外面是土围墙，也不高，这在村里很常见。
云杉眼尖还看到不少蜜蜂穿梭在围墙干裂的缝隙里。
顾六婶也是刚刚才到，虽然她和胡玉双关系不好，但是人死如灯灭，那些不愉快也就过去了，顾六婶也是个心大的人。
看到云杉两人，顾六婶连忙凑到两人身边，“我还以为你俩不会来，早知道你们来，我刚才就在家里等你们一起了。”
云杉两人下山到罗家，中途要路过顾六婶家门口，所以这会儿她才这般说道。
“本来是不打算下来的，但是在家里也无聊，便下来看看，”云杉难得的主动接话。
顾彦知道云杉是暗指自己无聊，也不恼，“这来的人挺多啊。”顾彦环望了一圈，发现村里每家每户估计都来了人。
“嗐！你以往没来过这些席宴，自是不知道情况，等下你俩记得和我一起，我带你找大嫂她们坐一桌，要不然你们别想吃到什么东西。”
现在正是缺粮的时节，这有免费的席面，谁家不得来蹭两口。
拿两把地里薅的青菜当礼，就能吃上席，谁家会不乐意走这几步赶过来。
有的人家甚至来了十几人，他们会分散在各个桌子，以此来减少其他人的注视。
云杉两人自是不知道这些，她俩从来没真正经历过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也不可能切身体会这种窘迫的现实。
顾彦纵使从记忆里知道一些，但是也不清楚他们背后的心酸。
宴席是六点正式开始的，但是顾六婶早早就和其他几位婶子抢了位置坐下，这叫先占座。
云杉两人则是一直傻愣愣的跟着顾六婶她们开展行动。
正式开始吃饭的时候，云杉两人才理解顾六婶子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杉亲眼看见，隔壁桌子端上来的任何菜，几乎都是三秒没，这吃饭速度她自己都比不了。
席面比不上顾彦两人结婚时候的席面，但是也算不错了。
现在主张节约，婚丧嫁娶等大事摆席的规格都有严格的限制，但是对于丧事这块儿，大队上还延续着前面最开始集体生产时候的习惯。
八菜一汤的席面，其中三个肉菜的分量是按人头给的，其他都是时令的蔬菜、油炸丸子、土豆块这些。
云杉耳朵里时不时就传来小孩子们高兴的笑声，他们不知道丧事是什么，只是关注着下一道菜什么时候才来。
云杉咬了一口手里的苦荞粑粑，这是刚才顾彦递给她的，当时顾彦笑得一脸灿烂，她一时没防备，就接了过来。
“这个……”好苦，云杉皱着眉头，艰难的吞咽下嘴里的东西。
顾彦在她旁边埋头偷笑，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动。
云杉瞥了顾彦一眼，收回目光，随后又若无其事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她俩坐在下席，其他几位婶子轻易看清楚两人的小动作，便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意味深长的收回目光。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顾三婶望着云杉，语气温和的询问道，她看得出云杉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云杉闻言，歪头瞅了一眼身旁的人，见顾彦耳朵慢慢红起来，这才转视线，淡定开口回答，“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此言一出，在坐的几位婶子顿时怔愣了一瞬，随后便差点惊得站起身来。
“这这……”顾六婶子满脸惊喜，一时间话都说不全乎。
最后还是几人见云杉一脸淡然的样子，慢慢稳住了心绪。
顾六婶子几人整理好表情后，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就在想孩子的事情，筷子几乎都没怎么动，整桌吃得最认真的大概就只有顾彦一人。
这些席面大队一般都是找的手艺好的人掌勺，还会算工分，虽然是大锅饭菜，但是味道也还不错。
因为还有好多人在等下一轮席，所以见顾彦停筷后，顾六婶子几人也跟着下了席。
“你俩跟我们一道回去吧，云知青你走路要仔细着点。”出了罗家门口后，顾三婶子便笑着嘱咐道。
其他几位婶子则是纷纷点头，几双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云杉肚子上。
顾彦见状便在云杉旁边闷笑，谁知道这次竟然被顾六婶子揭穿，“彦哥儿你笑啥，”人家云知青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后面的话顾六婶子没说出来。
孩子月份低，不适合到处宣扬，刚才她们也没料到这两人已经有孩子了，要不然都不会问出口。
顾彦还是第一次见顾六婶子这么严肃的跟自己讲话，目光都呆滞了一下，其他几位婶子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瞅着顾彦。
这下顾彦笑不出来了，倒是云杉在旁边乐了。
“彦宝可能是高兴吧，他照顾得很好，”云杉猜到顾六婶子这些人的想法，便出声打圆场，但是内容说的很模糊，全看顾六婶她们自己的理解。
顾彦心里有点无语，不过倒是没委屈，他知道几位婶子是关心他们，才会这么“凶”自己。
随后一路上几位婶子就拉着云杉两人讲怎么养胎这些，甚至她们还考虑轮流上去照顾这两人。
被云杉连连拒绝后，才打消了念头。
“那后面有什么事情不懂的，就差彦哥儿下来找我们。”到分路的时候，几位婶子还在不停嘱咐云杉。
云杉两人只能笑着点头应好。
“几位婶子今晚就别出门了，晚上雾大，”云杉在离开之前，突然朝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两人的顾六婶几人开口道。
几人不是很理解云杉的话，但是她们等下本就没其他打算，所以便直接应了云杉的话。
随后云杉两人就和顾六婶几人正式分路。
“尊上刚才的话，是说今晚上会出事？”
顾彦最近虽然总是忘事，但是他的智商还在，一听云杉的话，就察觉到云杉话里的意思。
“出不出事都是人祸，也不严重，”云杉对这事没什么兴趣，所以语气有点意兴阑珊。
“人祸？”顾彦不知内情，闻言更加好奇。
云杉点了点头，但是并没细说，她记忆好，大前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之前顾彦反悔是自认猜到事情原因，但是他现在对于云杉说的话，还没理清楚头绪，所以还是挺好奇的。
不过见云杉不说，两人又还在路上，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撒娇。
于是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埋头往家里走。
“你快点啊~”
“你慢点啊~”云杉促狭的跟着顾彦学舌。
两人一路笑闹到家，顾彦好像对前面的话题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