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卸了一条胳膊
“卸了他一条胳膊。”
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用这招卸胳膊术。
以前学习杂技的时候，父亲的那个朋友，经常拿我来做实验，我的两条胳膊都不知道被他卸过多少次，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了这一招。
当时的情形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么今天，我跟虎子根本脱不了身。
虎子惊讶的看着我，眼中竟是不可置信。
我给他解释说：
“我把他的胳膊弄脱臼了，所以他才痛的哇哇大叫。”
听到我的解释，虎子才恍然大悟。
而我很清楚，第一次脱臼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因为我第一次的时候同样很难受。
我把耗子的胳膊弄脱臼了，他要是找不到一个好的中医，肯定会难受一段时间。
这样我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原本我以为，我和耗子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了，只是想不到现在却陷得越来越深。
而这次我算是彻底得罪了他，他应该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和虎子坐在椅子上，拍着身上那些被他们踢的脚印和灰尘，我们俩的形象看起来很狼狈，虎子嘴里还不停嚷嚷骂着耗子。
这时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
“虎子，你这是怎么了？”
虎子见到来人，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骂道：
“艹，刚才被耗子那帮逼崽子给堵了”
虎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搂着我的肩膀说：
“海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王浩，今天多亏有他帮忙！”
被虎子称作海哥的那个人，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拍了拍我的胳膊笑着对我说：
“不错，兄弟！以后咱就是自己人了，走，我们喝酒去。”
海哥说完，带着人群转身走了出去。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跟了上去。
海哥将我们带到街边的一家大排档，刚坐下来他就点了两箱啤酒，然后他们就开始说着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我听不懂，所以独自喝着闷酒。
他们听说了我今天跟虎子一起打架的事情，对我很客气，不时的有兄弟来敬我酒。
但是在这个群体里面，我却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根本插不上嘴。
酒喝的差不多了，虎子又说到了耗子，他对海哥说：
“海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搁。”
海哥没有马上回答他，而酒桌上的其他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声。
“虎子，干他就是了。”
“干他娘的。”
“对，这个仇要是不报，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在上座的海哥，他玩转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说话。
这时大家都看向了他。
海哥见我们看向他的眼神，他放下了酒杯，拿了根烟点上，然后看着我们说：
“仇一定要报，但是耗子背后的”
海哥没有把话说完，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
“虎子，你找个机会，堵他还是干群架，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上。”
海哥说完后，虎子他们就开始讨论要怎么去对付耗子。
只有我能看出海哥在思考着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和社会上的混子走的那么近；还是第一次抽烟，也是第一次逃课没有去上晚自习。
今天，我做了太多第一次做的事情。
散场的时候，虎子嘱咐我。
“王浩，以后你注意点耗子他们，不要一个人出去，我会跟学校里的兄弟们说一声，有事你就来找我。”
这次我没有拒绝虎子的好意提醒，我知道，我跟他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你也一样，注意点！”
这一天过后，我变了。
变得不爱学习，开始胡乱惹事打架。
在学校里，我经常跟虎子以前那些兄弟混在一起，会和他们一起为初中部的那些混子处理纠纷，还为他们去站场（撑腰）。
放学后，我会去游戏厅里找虎子，在那里，没有人敢惹我们，对偶尔来玩的生面孔，还会敲诈几包烟来抽。
我开始夜不归宿的在网吧里上网，我和虎子把古惑仔系列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还会觉得没有看过瘾。
我们跟着海哥，一起到山上去为那些赌徒看场子，海哥还会带着我们去其他学校打群架。
我真的变了，特别是别人叫我浩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我觉得我以前过的太过憋屈，不仅在家里需要看弟弟妹妹的脸色，在学校里还要受别人的欺负。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从前的我。
而我，自从开始跟虎子他们混在一起后，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期末成绩出来后，我从原来的年级一二名，直接滑落至五十名开外。
连老师们都来找我谈话，当然我也不会傻到把自己在外面混的事情说出来。
暑假。
我回家待了一天，就跟父亲撒了一个谎，说到他那个朋友那里去练杂技，这个暑假就不在家里待了。
父亲没有管我，第二天我就回到了桥石镇。
在桥石镇，虎子带着我住进了海哥家。
当然，那只是我们这些落脚地的其中之一，因为我们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网吧和游戏厅里度过的。
这天，海哥又带着我们来到山上看场子。
我跟虎子被海哥安排在山脚下，主要的任务就是望风，如果下面有特殊情况发生，要及时通知上面的人。
只是这种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因为能做这一行的，该打理的关系早就打通了。
所以我和虎子在这里会很闲，闲的我们已经能够通过别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赢了或是输了。
看到那些满脸振奋喜悦的人，或者三三两两嚷嚷着去哪消费的，基本上都是赢钱的。
而一些脸上挂满沮丧走下来的人，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又是输了个底朝天。
我和虎子正聊着刚刚从我们旁边经过的几个人，应该是赢了钱要去消费，这时又一个青年骂骂咧咧的走了下来。
想来也是输了不少。
他从我们身边经过后，虎子又打趣着跟我说：
“浩子你看，又一个被噶猪崽子的。”
本来这是我们平时的一句玩笑话，但是那个人听到后，却怒气冲天的回头，对着我们就骂：
“艹，你个逼崽子在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虎子也不孬，立马回怼过去：
“说你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啊？”
那人输了钱，心情本来就不好，谁曾想刚下来又被我们取笑，这哪能受得了，瞬间就怒火攻心。
只见他满脸的怒气，抡起拳头就向虎子打来。
虎子也不退缩，反身就是一脚踢了过去，只是没踢着，恰好还挨了对方一拳。
我见状，立马也加入了进去。
有了我的加入，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我们打倒在了地上。
看到他不再反抗，我停止了脚下的动作，而虎子还骂咧咧的补了两脚。
虎子出完气，然后怒诉他：
“滚。”
那人艰难地爬了起来，然后拔腿就跑，等拉开一段距离后，他还回头恶狠狠地对我们骂道：
“艹你妈的，你们给老子等着。”
听到骂声，虎子还要追上去，但我拉住了他，因为我们在工作，被上面的人看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