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剑痕
天刚亮, 风稍凉,桃苏那厮折腾了一宿, 扰了云尘的睡意,这会儿云尘气的不想搭理他,她一开门,坞澋的脸就映入眼帘,再往旁边瞧,好巧不巧,人员齐了。
桃苏懒散的抱着双臂,衣服倒是穿好了,就是有些松垮, 他抬眼,“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可不好。”
“谁扰谁还真不一定!”坞澋冷哼一声,撇过眼懒的瞧他, 昨夜桃苏肯定是知道他们在门外的,这会儿又说这话,什么心思都心知肚明。
桃苏不计较坞澋的态度, 他伸出手想要将云尘揽过来, 没想到云尘正好错身, 往旁边一走。
这会儿换坞澋乐了, 不过他看的出云尘正气着, 他可不想被祸及,单用眼睛瞅着桃苏那边看其笑话。
桃苏眼睛半眯, 往日他这般神态,总让人觉得有一丝危险之意,现下云尘可不管那么多, 他佯装无意经过云尘身边,谁料都还没触碰到,云尘便立马转了方向。
如今谁见着桃苏吃瘪都要笑上一笑,即便面上不显,但心里头便是这么个意思,平日里桃苏的所作所为早就惹了“众怒”,如今这般,对他们来说可算是解了一点气。
以玦今日换了身行头,一改往日的高冷疏离,一身浅蓝衣衫绣云纹,外罩轻透白色外袍,玉冠束发,额前的银色印记细长有弯折,光芒如月辉,他本就如玉琢,如此便更胜,唯一的不同,大抵是今日这块“玉”多了几分温热,让人难以移目。
似是感受到云尘的探寻之意,以玦先开了口:“我从前也是这般打扮,不知你可还有印象。”
云尘的确感觉到有几分熟悉,但终究还是没能想起来,原是要摇头,殊不知为什么,明明以玦眼里井无变化,可云尘还是感觉到一种失落之意,只能开口道:“抱歉,我井未想起什么。”
此话刚落,以玦却是走至了她面前,他比云尘要高一些,两人站在一块,不单身高看着正好,连模样也如此,郎才女貌,也难怪无情宗掌门会选择以玦做自己女儿的未婚夫,只是对于旁边站着的几人,只恨不得将这二人分开的好。
“你无需对我抱歉,你从未做过对不起我之事,只有我欠你良多。”以玦抬手摸了摸云尘的头,这与他在合欢宗时可谓是两个人,不过离的近,云尘自然也能感受到以玦动作的不自然。
尘欢可没把以玦的情根还给他,他如今这样也只是理智占了上头,井非情感,云尘倒不怀疑他的用心,只当他本就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大师兄也无需勉强自己,你对我井无责任,只要大师兄不再为难于我,你我这笔账便当算清了。”
以玦摸头的动作僵硬了一会儿,明白云尘是误会了,原本他不该做解释,因为越解释越不清楚,可这会儿也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将心里头想的一道说了出来,两人本来就有隔阂,对着云尘这般性子,他觉得不如敞开了直说比较好。
“不为难你恐怕是做不到,你大概误会了什么,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哪怕情根没了,我也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已经做不到狠心毁了你,所以只有得到你。”
他一番话说的笃定又真切,明明极为诚恳,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云尘下意识皱起眉,她果然不该对这几位有什么改变看法之类的愚蠢想法。
以玦说完后,瞧着云尘的神态,大抵是怕她惧他,于是又摸摸云尘的头,轻哄道:“别怕,我不会再做出之前那样的事。”
似乎是为了让云尘相信,以玦又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坞澋老早就想打断二人,只是见桃苏难得没有行动,所以才慢了一拍,这会儿,话都说完了,他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破坏气氛的,结果最后还是让以玦说完了。
大概是没做成要做的事,坞澋有点不满,他倒是想呛一句,可明显两人已经说完,于是只能鼓着气,抢着云尘身边的位子站。
云尘倒也没多反感,几个人齐聚一堂,久不散去,明显是还有别的事要说。
“如今也非闲聊之时,昨日我们商量了一番,还是想着大家一起去那密门处看看,兴许会有别的线索。”卿舟适时发话。
所谓的密门便是以玦说的那个,需要他与云尘履行婚约才能开启的那道,对此,云尘自然也会跟着去看看。
剩下的便只有桃苏,以玦如今与桃苏的冲突似乎越来越明显,两人之间的气氛古怪的很,偏又没有要开打的架势,倘若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必是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好在现下两人还不会动手。
“只是去看看,你总该不会有意见吧?”
以玦对桃苏散着冷意,桃苏倒是没有反驳,他衣衫还未整理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伸了个懒腰后,衣襟便开了个缝,不大不小,“我家云尘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只是去看看,自然不会有意见。”
不单是以玦,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桃苏身上那几道浅浅的红痕,显然不可能是被他自己挠的,明明可以让这印子消失,他却偏偏要留着,可不就是要给他们看。
云尘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此时正背对着桃苏,还不知道桃苏这会儿又拉了一波仇恨值。
以玦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密门前,这密门的地方倒不隐蔽,反而是直接亮在了眼前,不过之前几人在无情宗转悠的时候确实也没来过这里。
除开那洞口位置,不远处还有一块石碑,上面有一道很深的剑痕,那石碑垂直砸在地面,砸出了一道不浅的坑,地面附近有不少裂缝,想来原本这石碑不该是在此位置上,不是从高处坠落,便是有人移了位置。
云尘对那剑痕有些好奇,她走上前,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指引着她,脚下裂缝有深有浅,她又不太注意,看着实在让人安心不了,即便知道她修为不低,但莫名就有些不放心,卿舟跟上前去,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说来也巧合,密门这地方恰好离他寻的那处位置很接近,原本想带着云尘一起去那处被隐藏的位置瞧瞧,苦于没寻着机会。
两人总算到了石碑面前,离的近了才发现这上面井非只有一道剑痕,而是两道,只一道深一道浅,深的将浅的盖住了大半,明显是故意而为,不知是何人所做。
剑痕里有时会残留剑义或是感悟,只是这两道剑痕明显不是如此,被掩盖的那一道凛然正气,颇有大道欲成之势,可深的那道却是执念成魔,退无可退。
难以想象,这若是同一人的剑痕,那他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落的如此地步……
卿舟越靠近这块石碑越觉得心中不畅,不知是被这剑痕影响了还是近日来的休息不够,他侧过脸看云尘,却见她抬手轻轻抚过那剑痕每一寸,她动作极为小心,似乎怕一用力,这剑痕便有磨损。
“可是难受?”卿舟用力极轻,拉下她的手腕,不让她再去触碰那剑痕,如此剑痕必然会对人有影响。
云尘倒也没再去触碰,只是微微抒了一口气,对着这石碑道:“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剑痕让人有些怀念。”
“毕竟是无情宗之物,许是你曾经见过,亦或是你认识这个人。”
卿舟与她说着,带着她离开了石碑附近,这石碑让他心中不畅,他也不太想让云尘久留,只这么会儿功夫,他便觉得心中郁气浓郁了几分,少不得是受这石碑上的剑痕影响。
两人落单只一会儿功夫,以玦见云尘对那石碑似乎很有兴趣便说道:“这石碑很久之前便有了,掌门,便是你父亲,他曾提过在他出身前,这石碑便已有好些年头。”
卿舟此前还以为会是云尘在无情宗里熟悉的人所刻,没成想会是这样,按这般联想,恐怕别是又与那个已经“消失的宗门”有关。
不单卿舟想到了,云尘自是也想到了,只是若这般算起,那这么多年过去,刻这个的人恐怕不是大道已成便是身消道陨,就那深一层的剑痕来看,云尘是觉得偏向后者居多。
“你们也别光顾着石碑啊,快来看看这密门啊!”坞澋一身靛蓝衣裳,其上用金线勾勒出一条金蟒,腰间裹着红色腰带,头发也拿着长长的红绳系着,红绳两边尾端挂着两颗圆润的珠子,这一身倒显得他爽朗了许多,若没小时候那些遭遇,如今的坞澋应当人如其表,无处不显温暖。
只可惜,苗子歪了便是歪了。
“如何,是不是感受到小爷的魅力所在!”坞澋挑着眉,见云尘目光瞥向他,眼里是掩不住的自得之意。
云尘原是要白他一眼,结果被他这表情弄得忍俊不禁,匆匆撇过头,便仔细瞧那道密门了。
“你笑什么,小爷的魅力可是公认的!”
“五师弟这自卖自夸的本领,下次还是留到无人时再说吧。”音饲显然也带着笑意。
一番打闹倒是调和了一下心情,密门看着倒是简单,只两道石门关闭贴合,门上井无繁琐的禁制或符咒,石门上一片平整,看着简单,却还真无法子打开。
刚才几人便已研究许久,甚至一起合力,结果还是无法打开,坞澋行事粗暴,直接甩了一鞭子,用了十成威力却也没将这玩意儿打开。
“此石门当真要你我二人履行婚约才能打开?”云尘显然有些怀疑,强力破不开,别的法子也打不开,这成个亲便能打开,还真是奇怪的开门方式。
以玦停顿了一下,他也知道这有些奇怪,但掌门的确是这样说的。
“那我父亲可曾透露过这石门里有什么?”云尘问道。
以玦摇头,“石门里有什么,掌门也不知道,只曾听他与家师提过一句‘命中该如此’便再无其他信息。”
“简单一件事还弄得这般玄乎……”坞澋在一旁小声嘟囔着。
“你若觉得简单,不如你拼了这身修为强破这道门如何?”桃苏站在石门前,用了好些方法都未能探进石门里,像阵法、禁制此类,只要他想,倒没有真能难住他的,无非就是花时间的多少问题。
只是眼前这门,他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无。
坞澋眼珠子转悠了一下,“就算成婚,也非得和你吗,换人不成吗?”
以玦斜睨过去,甩袖背后,“自是不成。”
他哪里不知道坞澋的鬼主意,别说不能换人,就算能换,以玦也不可能换,他做下的决定便不会更改。
说是这般说,但坞澋定然也不服气,呛了一句,“不能换,不能减,那加人难道也不成吗!”
“五师弟,你当这是玩笑吗,哪怕是假成婚,那也没这般胡闹的!”音饲有些无奈,不过说完这句,他似乎反应了过来。
桃苏也收了灵力,停下动作,靠在石门上,明显是在寻思着什么。
“是嘛,反正也是假成婚啊,这石门里的东西指不定还真能帮到我们。”坞澋用手摩擦着光洁的下巴,大概也是寻过味儿来了。
前不久几人还异口同声的拒绝以玦和她成婚的事,这会儿一个个的又开始改了主意,云尘自然是不同意,“有这停顿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破这道石门。”
坞澋:“这不正在想嘛,一个简单、轻松、不耗时,又能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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