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茧成蝶
“愣着干什么？掌舵啊！你想被吸进亚空间里吗？”
听到罗萨船长的命令，船上的水手没有时间吹捧罗萨的英姿，也没有时间为死去的船员悼念，静默守望者现在处在死亡的边缘，再这么愣下去，整艘船上的人都活不成。
芙蕾雅则把卡莫尔搀扶到船舱里，她眼眶红肿，盯着卡莫尔胳膊上滴血的断口不知如何是好。
麻胀感褪去，那股独有的刺痛也顺着胳膊爬满全身。
“怎么办？”
芙蕾雅东翻西找，急得方寸大乱。
卡莫尔感到有些好笑，他的身体处处都有污秽的力量在流淌，身体的血肉组织早就成了污秽力量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只要不是脑袋被锤爆，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损伤或是缺失他都能再重新长出来。
不，就算脑袋被锤爆他也不会真正的死亡，除了这世上少有的几种能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卡莫尔基本上无惧任何东西。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打不死的小强。
手臂上的伤口被黑色的菌丝包裹，这极大程度上的抑制了那刺骨的剧痛。
卡莫尔苦笑：“芙蕾雅小姐，您现在不应该找一位经验丰富的船医来给我包扎吗？”
“船医！对！船医！”
芙蕾雅突然醒悟，她着急忙慌的就想打开门冲到甲板上呼叫船医，可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拽住。
煤油灯那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卡莫尔那苍白的脸庞，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芙蕾雅，你会这样一直照顾我吗？”
“你……你在说什么？”
芙蕾雅又羞又急，她想推开卡莫尔，但又顾忌卡莫尔身上的伤，最终还是没有下去手。
“我只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是或者不是？”
芙蕾雅的眼睛泪汪汪的，他怔怔的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她想起了生死危机时，那个少年不顾一切的扑向自己。
也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者是出于本心，她点了点头：“是。”
卡莫尔的脸越凑越近，直到快要贴到年轻女孩的脸颊。
虽然芙蕾雅外表高冷，但内心里却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生，卡莫尔闭上眼，慢慢贴近，直到吻上女孩的额头。
芙蕾雅全身一震，一瞬间，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电流流经全身，她的睫毛扑闪了两下，脸颊通红，连忙娇羞躲开。
“我……我，我去给你找船医！”
“不用。”
卡莫尔轻轻拉住她的手。
“你忘了我的圣痕了？”
“什……什么？”
右臂肉芽飞舞，在芙蕾雅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那只断掉的右臂慢慢恢复了原状，完好如初，甚至一点划伤都没有。
见此一幕，芙蕾雅突然间想起，在来路威特港的路上，卡莫尔的胸口也一样被洞穿，可事后这家伙依旧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完全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你骗我？”
“哈哈哈，这可不叫骗，某人刚才可还答应过要一直照顾我的。”
“你……”
芙蕾雅一时语塞，面对这个占了便宜还矢口否认的臭流氓，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东西来反驳。
“砰！”
芙蕾雅自知争辩不过卡莫尔，重重摔上了门。
“生气了？”
卡莫尔笑了笑，适应了一下重新长出来的胳膊。
甲板上，水手们依旧顶着暴风雨抵抗着吸力越来越大的漩涡。
但好在静默守望者动力十足，在每小时25节的极速下，整艘船正在慢慢远离漩涡边缘，若是换做普通的三桅船，且不说会在暴风雨下迷失方向，一旦触及到漩涡几乎就宣告了支离破碎的命运。
整艘船的事自有罗萨船长来操心，卡莫尔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他的忙。
他走到了芙蕾雅的休息室，敲响了房门，透过窗户的缝隙，依稀能看见她用枕头蒙着头，直接忽略了自己的敲门声。
“还真生气了。”
卡莫尔笑了一声，看来芙蕾雅今天是哄不好了，想到这，他转而来到薇尔蒂娜的房间。
说来倒也奇怪，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这个小家伙的身影，卡莫尔敲响房门，没人回应。
“薇尔蒂娜，你在里面吗？”
休息室的门反锁着，想推却又推不动分毫。
“薇尔蒂娜？”
门内迟迟没有人回应，卡莫尔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睁开荒诞之眼，透过厚厚的木门，依稀能看到里面的薇尔蒂娜，并没有像第一次初见她时那副“光暗双生”的古怪异象，她的身体像是被厚厚的蛋壳包住了一样，就连荒诞之眼也探查不到分毫。
卡莫尔深吸一口气，右臂慢慢硬化，一拳重重砸在木门上，木门直接被这股霸道的力量砸出一个大洞。
隔壁的芙蕾雅也听到了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她摘掉枕头，瞟了一眼门口处，以为是卡莫尔特意搞出来的声响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这个家伙……”
一想到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芙蕾雅的脸唰一下红到耳根。
此时的她哪里有平日里太阳神使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少年突如其来的霸道与温柔一下子让她手忙脚乱。
薇尔蒂娜蜷缩着身体，侧躺在床上，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却又一动不动。
卡莫尔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但依旧得不到薇尔蒂娜的回应。
不明所以的卡莫尔唤醒了自杀玩偶。
“她这是怎么了？”
木头玩偶怯生生的跑到薇尔蒂娜的床头，小心观察了一下她的情况。
玩偶叽叽喳喳用自己的独特语言说了一大堆，但卡莫尔却是没怎么听懂。
没了堕落日记这个唠叨的家伙在身边，想要跟自杀玩偶交流的确是个问题。
“你会写字吗？”
自杀玩偶摇摇头。
“那你能用肢体语言表达你想说的意思吗？”
木头玩偶用手掌拖着下巴，学着薇尔蒂娜的样子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这……卡莫尔嘴角一抽，问了似乎跟没问没有任何区别。
“她在睡觉？”
自杀玩偶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卡莫尔忽然想起了荒诞之眼中包在薇尔蒂娜身旁的那层薄薄的透明蛋壳。
“她陷入了沉睡，不，就像蚕蛹化蝶一样，也就是说，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慢慢蜕变？”
这下木头玩偶倒是一直点头，还给卡莫尔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是在肯定卡莫尔的说法。
如此说来这倒算是一件好事，只不过等到薇尔蒂娜醒来时，她会获得何种力量还暂未可知。
一件能够自我进化，能够弑杀神灵的神秘物，说出去的确算得上是骇人听闻。
卡莫尔撑开手提包，自杀玩偶倒也识相，知道卡莫尔的手中有着更为强大的老大哥，所幸直接跳进了手提包中。
“谁把老子的门给砸了？”房门外一声虎吼，罗萨船长怒目圆睁。
“啊……那个，罗萨船长，晚上好啊！您现在不应该出现在甲板上吗？”
“好你个大头鬼，门是不是你砸的？”
卡莫尔解释道：“是这样的罗萨船长，我的朋友反锁上了房门，我敲门却迟迟没有人回应，我担心她出事，所以情急之下就砸开了门。”
“我不管你的朋友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的门坏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上好的乌木！从遥远的南方诸国中运来的昂贵乌木！”
看着碎掉的木屑，卡莫尔嘴角一抽，你家乌木是白色的啊？就算骗人也要扯得稍微沾点边吧？
“罗萨船长，可这明明就是白桦木。”
罗萨两眼一抹黑，瞎掰扯道：“混账！这艘船上我说了算，我说它是黑的它就是黑的！少废话，掏钱！”
卡莫尔自知理亏，“多少钱？”
“一金郎！”
“一金郎！？罗萨先生，这便宜木头连一银郎都不值！”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不掏钱我就把你丢到海上！”
“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