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光暗双生
真是个复杂的社会。
卡莫尔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反奴隶制度，但反的并不彻底，只是将本国中有身份证明的奴隶恢复公民的自由身。
而外邦人不配享有王国居民该有的人权，这个世界的蒸汽科技很发达，但整个社会制度明显不如同时期地球上那么先进，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或许是出于神秘力量影响的因素，让许多落后地区的人丧失了该有的人权。
虽然不叫奴隶，却和奴隶没有什么区别。
小头目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关在笼子里衣着暴露的女性。
她们的肤色和样貌有很大差异，各色人种皆有，甚至还有着卡莫尔从没见过的皮肤颜色呈现蓝色或绿色的人。
铁笼子上有着明码标价，卡莫尔走到其中一个被锁链束缚着的男人旁边，他衣衫褴褛，饿的面黄肌瘦，注意到卡莫尔的身影时眼神明显晃了晃。
“25银郎。”
这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卖身价，按照市场价格来说，男性要比女性贵上不少，男性之中的青壮年大多都会被工厂的老板买走，充当比工人还要廉价的劳动力。
奴隶商贩见卡莫尔走过来，以为是他对奴隶感兴趣，满脸笑容的迎上来。
“尊敬的先生，您是想要一些为您做工的‘货物’吗？噢，欢迎您的光临，请听从我一个小小的建议。”
人贩子走到一个大铁笼子旁边，里面关押着一个蹲坐着的黑人。
“这样的‘大黑鬼’最有力气，同时精力也最旺盛，只要每天给他们一点东西吃，他们就可以在您的工厂里一直工作，从早到晚。”
卡莫尔扫了一眼黑人的价格，“20银郎”，比刚才那个饿的面黄肌瘦的男人还要便宜些。
人贩子又扭扭捏捏的笑道：“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嘿嘿，这些黑家伙不通人言，但只要你给他们安排些事情做，他们肯定能超额完成。”
一时间，卡莫尔不知是该感慨还是该唏嘘。
这算什么？异界版的黑奴贸易？
大工厂制度的兴起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本土的劳动力显然不足以支撑工厂所需要的劳动力需求，于是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另一片大陆上。
那里有多到数不清的黑色人种，在工业时代的人们眼中，他们是灵智未开的劣等人，于是就有人手拿枪械抓捕，或是从从敌对部落廉价购买这些劣等人，而后再将他们满满当当的塞进船里，运往本土进行销售，从而赚取庞大是利益。
这条海上道路迄今为止走了多少年？
十几年，几十年，还是上百年？
在那些大一点的港口城市，到处都是这些被送往工厂或是大型种植园的黑人。
卡莫尔没有搭理那个忙着介绍自家“产品”的老板，他对这些明码标价的奴隶没什么兴趣，于是摆了摆手就要走。
可眼睛刚一偏移，他的视线就落到了最边上的那个小角落里。
那里也摆着一个铁笼子，只不过铁笼子的型号要比其他笼子小了一圈，里面却关着一个满身泥污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年龄跟艾琳娜差不多大，她穿着满是缺口的亚麻衬衣，靠在铁笼子边上蜷缩着身体。
引起卡莫尔注意是不是别的，而是少女的长相。
无论是脸型轮廓还是五官大小，她长得都跟那天卡莫尔在地下研究室里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儿极其相似！
简直就是那个小女孩儿的放大版。
不对！
阿尔戈德先生说过，那个小女孩儿……是一件神秘物！
当卡莫尔看向少女的时候，少女也慢慢抬起头望向他。
四目相对，卡莫尔那双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和地下室里的那个小女孩儿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不同。
少女的眼睛里满是死寂，像是一片幽暗，冰冷的深海。
卡莫尔察觉不到有关她的任何气息，但荒诞之眼可以。
映在眼中的不再是瘦小的少女，而是……两个人。
两人一位身披白袍，一位身披黑袍，一个身披金甲，神光普照，另一个则像是堕入无边黑暗的恶鬼，满身死气。
两道截然不同的身影慢慢重合，不，与其说是慢慢重合，倒不如说是身披白袍的那道高挑身影突然间光芒大射，吞噬了站在另一侧的黑袍人，随后，又重新化作眼前蜷缩着身体的少女。
卡莫尔心里大惊，荒诞之眼竟看到如此诡谲怪异的景象。
白光吞噬了血光，这预示着什么，邪不压正？
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寓意？
先不管这些，直觉告诉卡莫尔，眼前这个少女，绝对不简单！
看了好久，卡莫尔缓缓伸出手指，指向了摆在最角落的少女，“为什么她没有标价？”
人贩子明显一愣，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解释，“嗐，她呀，这儿有点问题。”
“这是我在另一个人贩子那花2银郎收的，我当时还好奇这东西怎么这么便宜，可买回来之后就后悔了，她听不懂人说话，就连自己说话也不怎么流利，让她工作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不仅力气小，吃的还多，买她过来还不如买条狗拴在门口。”
人贩子明显对这个女孩儿满是怨恨，骂完之后还嫌不过瘾，直接一口吐沫吐到铁笼子上。
少女依旧蜷缩着身体，对人贩子的骂声不为所动，只不过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卡莫尔。
卡莫尔注意到，少女除了衣衫破烂之外手臂和脊背上还有许多淤痕，想来没少遭受人贩子的打骂。
机遇就在眼前，卡莫尔自然不会想要放弃。
“她怎么卖的？”
这话一出，不止是人贩子，就连站在旁边那个站在卡莫尔旁边的疤脸小头目都吓了一跳，看向卡莫尔的眼神是变了又变。
不是吧，有钱人都好这口？
话说这姑娘瘦的跟麻杆似的，真的经得起折腾吗？
小头目表示他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
人贩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您……要买下她？”
“对，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