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污秽
卡莫尔点头以示了解，心中也不禁对那神秘的“收藏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说着，暗紫色的灯光渐渐变为暖黄色，猛然被光线照射，亮光让卡莫尔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时他才看清自己脚底下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那是像红藻一样的藻类，只不过迸射的汁液好似胶水，卡莫尔费了好大劲儿才挪开脚。
“这是受猩红影响的植物分泌出的一些次生物质，其本身蕴含着零星的猩红之力，倒也不用太担心，这对微弱的力量对周围生物基本没有任何危害。”
阿尔戈德一边解释，一边从橱柜里翻找出一瓶青绿色和一瓶紫黑色的管状药剂。
看到那两瓶魔药的时候，卡莫尔呼吸都稍显急促，不会错的，那是他一直都想要得到的圣痕魔药。
“这两瓶魔药是我亲自调配的，都是神秘使徒的圣痕魔药，只是在力量掌控上有些不同。”
都是神秘使徒的圣痕魔药？
卡莫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想了想，“阿尔戈德先生，能同我详细说说两瓶魔药的差别吗？”
阿尔戈德拉来一张椅子徐徐坐下，当然可以，“神秘使徒的圣痕魔药不同于其他圣痕，他的圣痕魔药具有多变性，通常圣痕魔药可以根据神秘力量的种类做出一些改变，即保留原有的基础配方，在确保其能完整发挥作用时，额外加入某样东西进行引导，使吞服过神秘使徒圣痕魔药的超凡者拥有不同导向。”
他拿起那瓶青绿色的魔药，“这是瘟疫圣痕魔药，吞服之后，如果你的精神毅力够强，没有被瘟疫污染，你就会获得最本质的瘟疫之力。”
“瘟疫是独立于污秽与猩红之外的另一种神秘力量，瘟疫具有极强的精神污染能力，普通人只要沾染半分几乎就已经宣告了死亡。”
“这瓶是污秽圣痕魔药，也是最强大，最神秘的超凡力量，污秽不同于其他神秘力量，经过我多年研究分析，污秽之中夹杂着无数种混乱庞大的力量，服用它会带来什么，有什么后果，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说完，阿尔戈德的右手掌心突然间长出一片一片细小的鳞片，“这是污秽赐予我的初始能力，能让短时间内使用者赋予强大的体魄，经过不断的开发，还可以掌握其他不同的超凡能力。”
堪称恐怖的超凡之力在阿尔戈德的掌心汇聚，光是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卡莫尔就能清晰感知到那令他头皮发麻的力量。
“卡莫尔，想好了吗，你想选择哪一个？”
卡莫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选择污秽。”
瘟疫注重精神污染，但污秽却各方面都兼顾，只是其本身有太大的未知性。
阿尔戈德的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容，他将手中那瓶紫黑色的圣痕魔药递到了卡莫尔手中。
卡莫尔接过圣痕魔药，看着里面那不知名的液体，一时间竟莫名有些踟蹰。
“卡莫尔，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超凡者，但你要牢记，基础圣痕魔药决定了你未来的命运走向，你选择的可能是一条宽广的大道，也有可能是一条无尽的深渊。”
“我想好了，阿尔戈德先生，感谢您的忠告。”
阿尔戈德朝着卡莫尔轻轻招手，“好，跟我来。”
走过长长的甬道，阿尔戈德拿出钥匙打开了厚厚的铁制房门，他走到一张桌子前，黑色手套上燃起炽热的火焰，火苗舔舐着灯芯，点燃了摆在桌子上的那盏煤油灯。
整个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原木桌和一盏煤油灯之外再无他物。
阿尔戈德锁上厚厚的铁门，“吞服魔药时注意力集中，记住，你的意志无坚不摧，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被出现的东西所蛊惑！”
阿尔戈德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在房间里，卡莫尔拧开了瓶塞，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房间静极了，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
他仰起头，将那瓶黏糊糊液体一股脑的倒进嘴里。
味道并没有卡莫尔想的那般不堪，还有些意料之外，甜甜的，喝下去喉咙一阵清凉，整体感觉有点像止咳糖浆。
可下一刻，异变陡生。
就好像是被巨锤锤过一样，卡莫尔的脑袋猛的一颤，空间撕裂，光影飘动，阿尔戈德先生的脸渐渐变得模糊，渐渐变得扭曲，视线之内，天旋地转。
“卑微的杂种！人类都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欢迎来到地狱！”
“杀了我！杀了我！”
……
一道又一道声音在耳畔炸响，几乎要震碎卡莫尔的鼓膜。
渐渐的声音渐渐重叠，万千道声响渐渐融为一体，而这声音正是卡莫尔最熟悉不过的，是母亲，她在呼唤自己！
“卡莫尔……”
视野深处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遍体鳞伤，一步一步踉跄的走到自己身前。
是……幻像？
正当卡莫尔疑惑之时，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落到卡莫尔的脸上。
巴掌的力道很重，打得卡莫尔身形一晃。
左脸就好像真真切切的被人打过一样，又麻又疼，似乎所有的一切又都是真的。
他慢慢转过头，母亲咬牙切齿，满脸泪光，就好像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犯下滔天罪恶的厉鬼。
她用手指指着卡莫尔，眼睛里被怨毒的恨意填满。
母亲撕心裂肺的冲着自己咆哮：“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
害……死？
卡莫尔愣了一下，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不对，是假的。
以他对母亲的了解，无论自己做错什么，她都绝不会如此对待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他牢牢记着阿尔戈德先生的话，清楚自己如今所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虚妄，想到这儿，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任凭母亲如何咒骂，如何捶打，卡莫尔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
终于，动静慢慢消失，可卡莫尔却浑身上下汗毛竖立。
他睁大眼睛，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右耳畔正有人哈着热气，有人正站在自己身侧，祂正用一种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