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污秽
“脑袋掉了还能动?”
说不惊讶是假的,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正用贪婪目光盯着埃里克肩膀上裸露的血肉。
“砰!”
一颗子弹射爆了还在地上滚动的脑袋,迪诺斯放下步枪,迅速走到埃里克面前,他又拿出了那瓶灰白色的粉末,轻轻洒在埃里克被咬的伤口上。
“这是太阳骨粉,可以有效抑制污秽的力量。”
粉末与伤口接触,顿时“滋啦”一声,伤口处冒出一道白烟,埃里克紧咬着牙齿,疼痛使得他紧咬牙关,脸上青筋暴露。
迈尔斯啐骂一声,“这鬼东西是什么?怎么死了脑袋还能动?”
“是污秽,这股力量控制了他的大脑,这种诡异的能力倒还真是……前所未见。”迪诺斯看着漆黑的洞口出神,“各位,我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我的猎人圣痕感知到了不远处正有污秽在聚集。”
迪诺斯的脸色难得如此阴沉,他闭着眼睛自语:“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迈尔斯用力将埃里克扶起来,可这时候的埃里克头昏眼花,他的脸上好像正有紫黑色的小虫子游动。
“别……别过来!别杀我!”
他死命的瞪着眼睛,张开双臂胡乱挥舞。
“什么?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埃里克已经神志不清了,他痛苦的捂着脑袋,一条条小虫子正从他的脸上游过。
迪诺斯赶紧走过来,猎人圣痕赋予他的感知能力告诉他,埃里克已经被污秽侵染了!
“该死!明明已经用过太阳骨粉了!”
迪诺斯一脚将快要异变的埃里克踢倒,他双手端起步枪,瞄准了埃里克的脑壳。
“组长,你在干什么?”迈尔斯立刻上前将迪诺斯手中的枪推向一边。
“松手,迈尔斯!埃里克他活不成了!”
话音刚落,埃里克突然陷入狂暴,他长出了獠牙和尖锐的指甲,瞳孔变得灰白又驳杂。
望着尖啸的埃里克,迪诺斯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埃里克的脑壳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血花,埃里克应声而倒,软趴趴的落在地上。
迪诺斯放下枪,他将手掌放在胸口比划出“太阳”的印记,心中默默祈祷。
“埃里克不幸身亡,抚恤金会发放到他的家人手中。”
还没探查多久,就有一位警员不幸身亡,这无疑让整支队伍的氛围变得异常沉重。
这种情况很少见,他明明已经用过太阳骨粉压制埃里克体内的污秽了,可这却并没有什么用,埃里克一样被污秽感染,化作了一只残暴嗜血的怪物。
看着埃里克的尸体,卡莫尔异常平静,一旦沾染上污秽,就一定会被清理,如果刚才被咬的那个人是自己,迪诺斯开枪射杀的人就会是他了。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断然不会跟着警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但他是不死者,就算是被杀死,也有能从头再来的机会。
那个下水道的检修工人被污秽侵染了,但卡莫尔并不认为污秽具有杀死不死者的能力,警局的人早就已经检查过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上没有污秽。
结合日记上那段古怪的话来看,原主人很可能是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杀死的,那种力量是……命运!
很快,卡莫尔的思路就又被打断了,因为黑暗的下水道里突然出现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声,两声……紧接着是无数声。
迪诺斯立即大喝:“原地待命!保持队形!”
黑暗尽头走出一道单薄的身影,他身上穿着警服,透过昏黄的煤油灯依稀能看清他的面孔。
“约……约翰警官?”
卡莫尔举起了左轮手枪,屏息敛神,把枪口对准了一瘸一拐走过来的约翰。
迈尔斯将一颗照明弹丢向远方,伴随刺眼的火光和浓浓的烟雾,卡莫尔看清了黑暗中的东西。
紫黑色密密麻麻的菌丝缠满了整个下水道,更渗人的是正有数不清的人影正朝他们赶过来,其中就包括失踪的两位警官,卡莫尔粗略估计了一下,几十人,不,上百人!
虽然每个人都保持着人形,但卡莫尔知道,他们早已不是人,而是早已被污秽浸染的行尸走肉!
迈尔斯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多了。”
迪诺斯的脸色也不好看,他非常清楚这么多被污秽感染的人类意味着什么,虽然这些污秽单打独斗连普通人都打不过,但可怕的地方在于那强大的感染能力,刚才的埃里克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被这些污秽抓伤,很可能意味着彻底堕落成他们的一部分。
他深知,这是一片污秽的源头,有着他前所未见的感染能力,绝对不是他和他的小队能应付得了的。
“准备圣水!”
面对如潮水一般的污秽,所有警员都奋力掷出了挂在腰间的那一小瓶淡黄色的液体。
警员配备的圣水都经过太阳神教的赐福,玻璃瓶碎裂的那一瞬间,圣水迸射出璀璨的光辉,所有污秽皮肉溃烂,仿佛往他们身上泼的是硫酸。
“火力掩护!撤退!”
所有警员掏出配枪,一边射击一边后退,火山手枪强大的杀伤力把污秽的身体洞穿出一个个血洞,顿时血雾飞溅。
面对数目众多且诡异的敌人,卡莫尔扣动扳机,将空弹打完,也颤抖着手握紧了左轮手枪的枪柄,脑海里闪过无数前世自己在射击场上的画面。
举枪,
瞄准,
射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虽然紧张,但卡莫尔好歹有着丰厚的射击功底,弹巢喷射出火焰,高速推进的子弹直直的钻进了约翰的脑袋。
卡莫尔觉得仿佛时间都静滞了,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他开枪,约翰应声而倒。
如果被感染的约翰还算人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得还是一个和自己有些交情的警察。
和约翰交谈的场面如放电影一般从脑海中闪过,大胡子,将军肚,语气稳重又圆滑,卡莫尔闭上了眼睛,他仔细感受着耳边响起的枪声和污秽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