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下关求生
“啊——”
又是数声惨叫从燕子山的岩壁上传来。
西门卿眉头紧蹙，听着那惨叫声从高处坠落到地处，只是瞬息就已经戛然而止。
在他身后的护卫中，有不少的人脸色发白。
护卫长独虎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凑上前去，拱手道：“将军，我们已经折损了十人了。”
“这是在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西门卿铁青着脸：“更何况，除了这个办法，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攻上关口去？”
“是！”独虎敖不敢再多言，只是退回到其他侍卫边上的时候，总听到有人在用金人的话，低声嘀咕着，大抵意思是对西门卿这样高压军队不满。
“啾啾啾——”
正在这个时候，一队快马冲了过来。
马背上人人都举着火把，西门卿眯眼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括平南。
“西门将军！”唐括平南脸色有些异样，驱马走到了西门卿身边道：“情况很不妙，乾兵马上就要过来了，完颜将军已经亲自统率后续赶来的万余大军，就要往这边压过来。”
“什么？”西门卿闻言，面色变了又变，主战之地在燕子山？
“天明时分，要是没办法打下燕子关，这地方就只能拱手让给乾人了。”唐括平南脸色异样，语调沉重。
“天明时分？”西门卿哼了一声：“那我们还有时间，未必就不能在天明时分，摸上燕子关！”
“希望吧。”唐括平南眉头紧蹙：“乾人往这边赶过来的边军，是让我们金人都觉得臭名昭著的武定军。”
“武定军？”西门卿脸上有了惧色：“就是那个会吃人的恶军？”
“你也知道？”唐括平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西门卿点头道：“武定军吃人，在我们乾人这边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就是乾国的皇帝，都不问罪。”
“哈哈哈……”唐括平南闻言笑了起来：“这支军队打起仗来也是不要命，但是卖起队友来，也是有一手的。”
“哦？”西门卿立刻来了兴趣。
唐括平南乐道：“当初还在长城外的时候，我带队和人兵合一处，吃了一支乾军边军的千人队，武定军的人就在山坡上看着，却一直没下来，搞得我还以为他们有大动作，特意派人去请援兵，哪曾想数千援兵到了后，四千多人的武定军直接就退了。”
说到这里，唐括平南表情有些异样：“那时候，我还统率三千大军，那一千军的乾兵，面对我们近乎五千多金兵，居然让我们折损了两千五百多人。”
“他娘的，我也是因为这一战战损过多，才被完颜将军降职处置的。”
西门卿不由露出冷笑：“乾人的边军战斗力都不错的，可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派系林立，你说的那个千人队，莫不是乾国镇北侯统率的那一支边军？”
“除了那个疯子的手底下的军队，还有谁能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唐括平南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惧。
“哈哈哈……”西门卿却大笑起来：“放心吧，乾人最强的统率，往往都会让他们自己朝堂上的大官弄死，此战边军失利，丢失长城和北地郡大半的疆土，就算是乾军最后能夺回来，到时候这个镇北侯也一样丢官。”
唐括平南乐道：“还是你最懂乾人，放心吧，我刚刚从完颜将军那边过来，听说他军中来了一个监军，这个人也是乾人，还是我大金主帅身边的红人。”
“哦？那这可是好事儿！”西门卿立刻来了精神，自己只要把钱送到位，那完全可以脱离完颜金骨朵了。
此人拿了钱，却对自己依旧一副不友好的样子，让他很厌恶。
只要唐括平南所言非虚，这位监军也是乾人归顺金人的，那自己同为乾人的身份，再送上一笔厚礼，绝对可以获得这位的青睐。
唐括平南道：“西门兄，我们先去大帐中准备一下，好迎接完颜将军和这位监军大人。”
“嗯！”西门卿眼里流露出喜色：“我也正有此意！”
红粉营石室内，武植借助着夜明珠散发的光芒，扫了一眼那些腐朽破败的木床，心中默默道：“姑娘们，若是你们在天有灵的话，请保佑我身后这些妹子吧，她们和你们一样，都是苦命之人。”
“若我武植能活到京城，她们这一行人中，有一个算一个，我武植一定为她们赎身，并且将她们安排在我未来的工厂内做工，我给她们买五险一金，节假日放假，带薪休产假，逢年过节都发福利，绝对不做黑心资本家……啊呸，跑题了，希望你们若有在天之灵，就真的好好保护这些和你们一样苦命的妹子吧！”
“大郎……”
金针叫了一声武植。
武植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跟上。
夜明珠的光芒伴随着金针走远而消失，整个石室内都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但好在所有的人都是一个跟着一个走，遇到只能爬行的洞道，也是前后搭着话，前边的人告诉后边的人有什么，防止有人爬错了方向。
风娘就在武植身后，风娘之后的，就是香菱，香菱之后的，才是教坊司其他的四个花魁，再往后，是王大爷王大娘，乐平安等人，随后才是其他的教坊司小姐姐。
王大娘的手术很成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已经可以在洞道内爬行。
这一点让武植觉得，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普遍比他以前生活那个世界的人强得多。
就是张举，涂抹了金针的药膏之后，都能抖擞精神跟着众人往前爬。
武植前头，则是金丰儿，再往前是小樱和其他的婢女，金盏和宋小蛮就跟在金针身后。
金针便是带头之人。
除此之外，李三思和先前去抓鱼的小姐姐们，依旧还在暗河边上。
没有夜明珠照亮，在洞道内乱爬，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终于，抵达了石坡上头。
金针手举夜明珠，确定了一片位置，安静地等待着众人一个个往里边爬出来。
看到武植出来后，金针把夜明珠交给了金丰儿，让她拿着照亮给众人引路，她则示意武植跟上去，表示有话想和他说。
武植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稍微走远一些，金针就黛眉一皱的问道：“大郎，先前在关口上，你和风娘说了那么一番话，我不好扫你的颜面，可现在已经要顺着石壁往下走了，你说说看吧，你真的要带着这些人上路？”
“带她们过水泽，能跟得上队伍的就活，跟不上的就死，让老天来选择。”武植不想和金针在这个时候争论这个问题。
“若一股脑儿的到了水泽外，让金兵的斥候发现了，到时候怎么走？大半人一下都要被乱箭射死。”金针眉头紧锁。
黑暗中，武植只能听金针的口吻，判断她的表情。
“纵使如此，也给她们一条活路，待在关口上，只有死路。”武植重复了一遍：“让老天爷来选择谁生谁死！”
“我说这么多，只想让你记清楚，你娘子没了你，会比这些教坊司的姑娘凄惨千百倍！”
说完这话，金针轻叹了一声：“你把张举写的字据交给你娘子，她从教坊司那边得了油布，包裹着你家的钱箱，可以隔水，免得字据打湿，你到了京城功亏一篑。”
武植乐呵着笑了起来。
金针听到笑声，烦闷道：“你笑什么？真以为我缺了那五万两银子？”
“当然不是，我早就已经把东西给我娘子，并且告诉她那张字据能在京城兑换一座宅子，十万两银子。”
金针颇感惊讶：“你对你娘子如此信任？”
“不是信任，我可以将我的性命交付于我娘子。”武植微微一笑的说着，言辞认真。
金针心里顿时感觉酸酸的：“行了，我看人都差不多，该顺着绳索往下走了。”
“嗯！”武植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我等何斩出来，问问他石洞填堵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