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张夫人:夫君,这是我自愿的
“闭嘴!”武植厌恶地喝了一声,闷头跟着金针纵马狂奔,也不理会那些追兵。
眼下情况关乎生死,张举被武植这么一吼,心中就算是再有万般不快,也不敢有丝毫不满之色表露出来。
尤其是,他月光下看得真切,武植那只贼手,还在自己娘子的娇臀上用力地捏了几把……
娘子,你受苦了!
张举强忍着耻辱,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弄死武植。
“前边是树林,进入林中弃马步行,快速穿过树林。”金针果断地喝了一声,率先翻身下马,手里的弯刀朝着战马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刀扎了下去。
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朝着远处的开阔地奔跑而去。
武植这边怀抱着张夫人下马,金针也是一刀扎了过去,战马惨叫了一声,撒开蹄子,飞快地追着前边的战马跑了去。
张举有些害怕,担心下马后更加甩不脱金兵追击。
正在迟疑,武植瞪了他一眼,张举立刻翻身下马,不敢有丝毫迟疑。
金针很是不爽地扎了一下,那战马同样吃痛,撒开蹄子,朝着前边的两匹战马追了上去。
“入林!”
金针轻哼了一声,飞快地取出夜明珠照亮,一手持刀,走在前头,或是挑开蜘蛛网,或是劈开挡路的荆棘。
方才走了片刻,武植看金针体力消耗得厉害,便走上前去,把金针换了下来。
金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边的张举夫妻二人,眼中厌恶又升一层:“你二人怎么会在金兵营寨里?”
张举哆嗦了一下:“我们被金兵抓住送到这里来的,其他的人……都被杀了。”
金针哼道:“那金兵为什么不杀你们?”
“我……”张举哆嗦着,不知为何,似乎是话到了嘴边上,又不敢作声,反而还看了一眼前边开路的武植。
“为何吞吞吐吐?”金针眉头一皱。
张夫人立刻道:“金神医,是因为西门卿这个狗贼认为我们和武官人的关系莫逆,想要用我们威胁燕子关上的武官人下关投降,所以特意将我夫妻二人送到金兵这处营寨。”
金针闻言,大感意外地说道:“西门卿认为你是武植的丈母娘?”她不屑地扫了一眼张举:“你是武植的老丈人?”
金盏出自于张家,这么说也勉强合理。
张夫人想到方才马背上发生的一切,羞愧得脸都红了:“是西门卿那狗贼误以为我们和武官人有这样的关系,并非是认为我夫妻二人是武官人的岳父岳母。”
“想起来了,我听人说,你们给金盏的嫁妆极其丰厚,就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罢了。”
听到这话,张举的反应显然有些大得过头。
前方正在开道的武植,嘴角边上立刻流露出一抹冷意,想算计自己?
可张举只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早就已经看穿他的鬼蜮伎俩了。
“你夫妻二人都会水吧?”金针没有继续深究这些问题。
穿过这边的树林,就已经到了那水泽边上。
张夫人闻言,美眸中闪过一抹忧色:“我家官人会,我不会。”
“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我们想要甩掉金兵,就只能潜水,两位,看样子我们的缘分到此了。”
金针脸上流露出冷笑,眼中满是玩味儿的表情。
“我可以拉着我娘子游水。”张举总算是表现出些许男人的担当了。
尤其是想到之前马背上,自家娘子被当自己的面儿,遭受武植亵玩侵犯的那一幕,他决定死,也绝不开口让武植帮忙了。
“官人,你虽会水,可水性并不好,奴家只怕到了水中,你我二人多有溺亡的危险。”
张娘子满脸惊怕,急忙看向前方的武植求救:“武官人,可否看在金盏娘子的面上,再搭救我夫妻一次?”
张举感觉自己头上绿光大冒,甚至压过了武植手中的夜明珠。
“娘子,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张举完全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先前是自己主动的,可现在怎么变成娘子你自己主动了?
娘子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呐!
娘子啊,武植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官人,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我两人都陷入危险中。”张夫人一脸真诚,见武植没有理会自己,她又楚楚可怜道:“武官人,只要你帮助我们这一次,金盏的事情,日后我夫妻二人再也不会提及半分,更有重金答谢……”
“可笑,你夫妻二人死在这里,也一样没有人会提及此事,至于重金答谢?”金针讥讽道:“你二人现在身无分文,哪来的重金?”
听着金针这话,张夫人立刻道:“我们张家在京城内还有宅子和铺子……”
“够了,你的宅子和铺子,我武植看不上分毫,但就按你说的,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夫妻二人。”
武植停下了手中的刀,转过身来看向张夫人。
“是!”张夫人立刻点头。
走出树林,已经到水泽边上,此处只需要辨认清楚方向,顺着山脚走去,然后潜水就可以进入山腹内部。
金针左右看了看,认准了方向,立刻收起夜明珠。
林子内,树叶遮挡住了月光,只能用夜明珠照亮,但是到了林子外边,清冷的月光就能照清楚人前进的方向。
并且,开阔地带,继续用夜明珠照亮,很容易让远处的金兵发现。
武植都不得不承认,金针不愧是将门之人,很多事情,做得比自己都好。
而此刻,从燕子山下冲了出来的西门卿,终于抵达大营内。
金兵手执明火,照亮了大帐内的一切,整个军帐内外,都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那具无头的尸体,依稀能辨别得出来,正是此地将领术甲兀平。
“这里有一行字!”一个金兵副将满脸怒容地举着火把走上前去,咬牙切齿地念了出来:“斩将者,清河县县令宋濂也!”
“宋濂?怎么又是这个宋濂?先前射杀了完颜布哥的人,也是这个宋濂,现在放火烧了我们粮草,杀死了将军的人,又是这个宋濂?”
“西门卿,你还说宋濂是个文官?不是武将?”
两个副将神色凶恶地盯着西门卿。
西门卿心中大感不妙,但脸上不见分毫胆怯:“两位,术甲兀平被宋濂刺杀,这事儿透露着诡异,至少任何清河县的人,都没听说过宋濂有这样一身的武艺。”
“但我认为,这都不是关键,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分成两队,一队人马,立刻打水扑灭大火,另外一队人马,立刻带兵去追那宋濂!”
一个副将啐了一口,大声喝道:“西门卿,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听你的?”
西门卿眼角一凝,目中寒意顿生。
这时候,大帐外又走来了一个副将模样的金兵将官:“将军先前有命令,我军中一千兵马,归于西门先生调遣,眼下遭逢大变,我等不听西门先生的,难道听你的?”
其余几个副将低头耳语了一番,有大半的人都抱拳道:“愿意听从先生的。”
那咋咋唬唬的副将见此一幕,也不好与众人不同,立刻拱手道:“既然是这样,那给我五百人,我带兵去追这个该死的宋濂,我要把他活活剐了!”
西门卿道:“既然你主动请战,那若是追不到又如何?”
“那你带兵去追,就一定能追得到了?”副将恼羞成怒地反问了一句。
西门卿铁青着脸:“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而不是你问我!”
其余的副将们,也一个个都看了过来,且不少人眼中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这副将见此一幕,这才忽然想起来,前些天听说西门卿送了很多钱出去云云的事儿,他立刻道:“那我带队救火!”
“你!你!还有你,你等三人,领五百人去救火,剩下的人,五十人一队,分散开来,沿着整个水泽边上展开搜索,一旦发现宋濂的踪迹,立刻齐声呼喊。”
西门卿目光扫视一圈众人,见没人发出反对的声音,他接着说道:“附近的人听到喊声,不得呼喊,以免干扰其他的人,只需要立刻赶过去支援,一旦汇合后,再发出呼喊声,以此吸引更远处的人前来支援,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七位金兵副将立刻走出大帐外,开始调兵。
西门卿看了一眼头顶姣好的月色,回头望了一眼大帐内火光下的无头尸体,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
“术甲兀平,你死得好,你死了,不仅你手中这一千五百人归我管,等后续的数千军队抵达,也一样是我西门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