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如果有你，如果没有你

    他根本没有跟童平川做过这种约定。

    他答应做陆衍轩的床上玩物，不过是想偷偷存到给童平川治病的钱。

    如果童平川知道，他走了他的老路，童平川一定会打折他的腿，带着他一起跳江。3

    “恩？”

    童离慌乱地眨着眼睛，低着头不敢再去直视陆衍轩。

    心底一直提着的一颗巨石，也因陆衍轩的误解，终于放了下去。

    “两百万。童平川说……只要我能够凑足两百万，就不再去那种地方卖。”既然陆衍轩已经误解了，那就将错就错。3

    医生说，治疗癌症这种病，至少需要一两百万。

    空气间，安静得可怕，童离紧紧抿着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种金额数目，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然而对于陆衍轩来说，只不过是一笔小数目。3

    “下午我把钱给你打过去。”

    童离发颤的身体猛地僵直了，他眼底带着希冀的光，脸上是忘记遮掩的小兴奋，几乎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真的？”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毕业之前，一直做我的人。”

    也就是说，到明年六月份毕业之前，他都要一直做他的床上玩伴？4

    没关系……大不了卖到明年六月就可以解脱了……

    等毕业了，他跟陆衍轩就再也没关系了，他还可以继续追求他的梦想。

    童离有一个梦，一个关于画画的梦。

    可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家里经济拮据，他只能偶尔买几只画笔和画纸，小心翼翼地练习。

    他不太柔软的小床底下，塞满了他画的画，还有他的梦。2

    ……9

    ……

    童离的脸上没有太多犹豫的表情，反而是如释重负的笑。

    “好，我答应你。”

    下一秒，陆衍轩忽地将他抱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到童离差一点就迷乱了进去。

    “你爸爸有你，真是三生有幸。”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如果有一天，能有这样一个人，为我也这么付出就好了。

    母亲当时为了保住他，难产而死，父亲整日忙着打理公司，各种应酬。从他有记忆起，一直都是管家艾维在带着他。

    艾维是个职业管家，一举一动彬彬有礼，从不逾越，像个机器。2

    童离枕着陆衍轩的肩，眼底渐渐黯淡了下去——

    【三生有幸？那是你不知道，我在他肚子里时，他有多想弄死我……】2

    他救童平川，不过是因为害怕孤独。

    童平川还活着，世界上就有一个和他一样的怪胎；童平川要是死了，他的世界也会塌掉。1

    童平川很喜欢喝酒，喝酒伤胃又伤身，可他还是喜欢喝，常常喝到酩酊大醉。3

    一喝醉了，童平川就会扯着他说一些他早就听腻了的恶言碎语——

    【要不是有你这个小贱种，老子现在过得绝对比现在逍遥！】

    【你别用这种无所谓的眼神看老子……当时生你的时候，老子想着，如果不去医院，你或许活不下来了……可是你小子还真是天生的命硬啊！5

    我躲在房间里，没有做任何医疗措施，就这样把你从我下面弄了出来，你扯着脐带，哭得比发、/情的猫叫还难听……】7

    【当时我真想掐死你，扔出去喂流浪猫流浪狗，反正谁也不知道……】

    【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掐死你呢？要是没有你……要是没有你……】

    往往说到这里，童平川就开始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