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一次相亲成功
陶华坐在地上思考了很久，最终看到那只大猫在睡梦中一边咕噜噜一边伸出爪尖闹腾着，还是于心不忍，在他的颈部摸了摸。
陶华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陶叶永远会是一头隐藏于人形内的野兽……而他，就算幸运不被他杀死，也要一辈子喂他喝血。
这样的日子，一次两次可以，一辈子……谁也不可能的。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陶华抬眼问穆明易：“你会对他好的是吗？”
“当然……这还用说吗？他肯定是宝贝啊。”
“我可以……去看他吗？”
“估计不能，但是等研究结束，或许你可以带他回家。”
“一年够吗？”
“差不多，排除其它发生问题的因素……顶多两年吧。”
此时陶华的一颗心，或许就像送孩子上幼儿园的父母……他需要在寂静中等待，等着孩子放学回家，然后问他在幼儿园学到了什么，有什么收获。
只不过，这去的时间有点长……至少要一年。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选择这么做。
为了最后的保靠，陶华深吸一口气：“你有告诉我二哥吗？”
“你怕我骗你？”穆明易拿出手机递给陶华：“给你二哥打电话，想说什么，随便说。”
陶华看着他这么轻易的拿出手机来，也知道他不是骗人的……默默的推回手机，很疲惫的低头，看着那豹子的爪子，眷恋的摸了摸，又缩回手，低叹。
“把他带走吧……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别伤害他。”
“那就这样说定了。”穆明易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来打电话给助手：“谈好了，进来吧。”
稍后，陶华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走进来，身上穿着防护的衣服，将那头原本还是他弟弟的豹子给抬了出去……送上了车。
这一刻的陶华，望着窗外渐渐走远的车，有点想哭。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陶华知道，除了这个，没其他的选择。
包括去他爸爸的实验室，哪怕是找到了营养液的配方，是否能调配出来是一回事，陶叶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大罩子里，做被营养供应的活死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更知道，等陶叶回来，他就会变成一个纯粹的人类，十分完美，并且没有任何缺点。
这是陶华最想要的，其它的……无所谓了。
陶华静静的坐在地上，很久……很久，直到穆明易离开之后，他还没能从这种失去了重要东西的低落里爬出来。
之后的日子，陶华又恢复到了苦涩无味的生活中，一个人在这寂静的大宅子里晃来晃去，吃饭，睡觉，喝可乐，吃鸡翅，都是一个人。
除了……他被男科医院开除了。
患者似乎是咬死了想要他赔钱并且追究刑事责任，精神损失费罗列了一大堆，律师请好，录音摆好，因为他一句善意的保证，就要把他告上法庭。
失去了陶叶就像没了生活重心的陶华根本不想和人据理力争打官司，在法庭上一切都自己认下，承认是他欺骗消费者，只是为了他能按时吃药，对此造成的影响，他愿意赔付。
或许是法官看陶华认错态度良好，刑事责任的问题没有判处，但是精神损失费在衡量利弊之后，出了一个单子。
是陶华支付不起的价格。
别说做医生，任何行业都是，收黑钱的夜夜暴富，做善事的走投无路……陶华认了。1
他把家里的那栋别墅卖掉，相比于别墅的价格，这个精神损失费就显得少了很多……陶华在买了个小房子之后还剩下很多钱，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吃好的穿好的戴好的用好的。
虽然他明知道这不能填补他一个人的寂寞，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吧。
最终还是穆明易看不过去，给陶华介绍了个中心医院的好差事，凭他的在校资历，轻轻松松就进去，抱紧了这个铁饭碗。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和陶华前半辈子的人生仿佛完全相反。
他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快不认识的人。2
所以，无论是金钱还是名表，亦或者中心医院的铁饭碗，都不是他想要的。
关于职位、薪水，一切的一切，陶华都没有说过半句。
他只是在穆明易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挺好的。”穆明易那细长的狐狸眼依然满含笑意：“比上一个乖多了。”1
“那就好……”陶华在难受的同时，抿唇提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忘不了。”穆明易挥挥手，走了。
陶华看着穆明易离开，耳边好像响起那个带着咕噜噜野兽音的家伙在喊他：花花儿……
眼泪不知怎的就从眼眶落下来。
思念，比他想象中来的更可怕……他竟然已经开始后悔把他送去研究。
可他又能怎么办？他只能选择忘掉。
毕竟，生活的重心仍然是在有生之年活下去，而不是别的什么……
一年的时间悄然而过。1
这一年，范亦阳和他那个富二代男友分分合合，虽然离开了男科医院，却仍然常常打电话给陶华聊天诉苦，说自己的开心或者委屈。
这一年，他四哥也厌倦了换新床伴，找了一个温柔的男人在一起，却直嚷着忘不了陶华带去的那个小帅哥，总是问他把人藏哪去了。
这一年，陶以婷被发现和一个校外势力的坏女生有恋爱关系，不仅学会了抽烟喝酒，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被立刻送往医院看心理医生，从起初鬼哭狼嚎的抗拒，到最后俯首帖耳的顺从，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3
这一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陶华也变了。
他开始试着，和男人相亲了。3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在范亦阳的怂恿下，见了一个男的。
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五个兄弟，一个不婚一个不孕，两个同性恋，唯一的小妹也喜欢女的……或许他们家就真的有同性恋倾向。1
人是范亦阳介绍的，在他口中，这个相亲对象是个一线大牌明星的助理，月收入不错，之前有一些泌尿科小问题才认识的。
第一次和男人相亲的陶华，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事实是，好像和女人相亲也没什么差别。
男人叫贺彬，看起来和正常男性没有任何差别，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二十八，偏瘦，戴眼镜。4
两个人坐在一起随便聊了一会儿。
和众多女人不一样的是，陶华身上漠然有礼的医生气质让贺彬觉得很舒服，所以他很客气的表示，愿意继续谈谈。
第一次相亲成功，却是和男人相的，这让范亦阳很开心……陶华却有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他没拒绝。2
他想……可能上天就注定了这些事，接受不代表一辈子都定下来。
换一种方式生活……可能会好很多吧？